第一次跟漠泽合作碰瓷,没想到会如此尴尬,不过漠泽碰瓷的目的本就不在讹钱,所以廖叔很通情达理地给我们乔装了一番成为了他的小厮进入了丽婷阁。
廖叔的目的是厨房,而我和漠泽的目的也是厨房,这真是相当地合拍,如果书呆子真的来偷吃烤鸡的,想必厨房就是不二之选。
只是没想到,我们失策了。
后来才知道,这个书呆子不知怎地在丽婷阁的后院内迷了路。
厨娘是个穿着红衣的女子,宽大领口,广袖翩翩,容色清丽,眉眼干净可人,与三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倒不是说三娘生地不好看,相反三娘容色艳丽,风韵万千,只是举手抬足间自带了一分煞人的气势,按她的话讲叫做江湖气,可在我看来更像是不拘一格,所以也就显得女汉子了些。
而这位厨娘面色俏丽,不过桃李年华,可是辗转间却又给人一种稳重之感,她说她叫晴灼。
我和漠泽相视一眼,终是明白了书呆子偷鸡的缘由。
可是她很快就离开了厨房,我担心书呆子找来会找不见她,因而伸手拦住了她,捎了捎头问:“晴灼姐姐可是要去哪里?”
她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一双梨涡极为迷人:“姊妹这几日有病在身,可是却因为这几日来了一个客官特是难缠,这才让我假扮着替她漫舞。”
我轻叹了一声:“晴灼姐姐可真是能厨善舞,好生羡慕。”
她抬头捂着嘴“咯咯”地笑了一声:“小兄弟真是有趣,堂堂男子汉何苦羡慕艺人,何况我只是个厨娘。”
原来我被乔装成了一个少年,却给忘记了这个茬,这倒是有点儿尴尬了,面上绯红一片,漠泽淡淡地答了一句:“我这弟弟从小喜欢女装,因而你看这模样,倒也是跟女孩儿一般俊俏。”
晴灼闻言露出了一丝怪异的表情,偷偷地凑近漠泽的耳朵,却还是被我听到了:“公子弟弟这怪癖可是不好,我认识一人,专门治疗这种罕见病症,若有需要,我可替公子引线。在他手下,已经治好了许多有着龙阳之好或者其他怪症的男子。”
我的脸彻底黑了,可是没想到漠泽竟是认真地回答:“姑娘这番有心,在下记住了,改日定要姑娘帮着引线。”
寒暄了几句,晴灼便是离开了,而我们则开始寻找书呆子,终于在一处假山之后寻到了他,就要上前跟他说话,却是发现他尾随着一个人离开了,那个人正是我们刚才见到的晴灼。
她换了一身衣服,月白色的锦缎长裙夹杂着淡粉色,镶银的袖口和裙摆,面上是一张白色的半透明面纱,她就似乎是那误入红尘的精灵,美地令人难以移开眼睛。
见书生跟了上去,我们自也是跟了上去,因而也没注意到周遭的变化,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丽婷阁的大厅也被叫做花楼的地方。花楼中,舞娘们纷纷献艺,英姿曼妙,酒客温文有礼坐在台下,或观舞,或饮茶,或沉思,却无人身边坐着姑娘相陪,我不知真正的勾栏院是如何的,但想着也应差不了多少。
就在我不解丽婷阁哪里出众之时,突见舞娘们献艺的紫金大边高台上长出了芍药花海,粉白相间,芳香扑鼻,晴灼在这一片花海之中走来,宛如那花里的白衣精灵,看着她轻盈优美、飘忽若现的舞姿我突然生出了一抹极大的企盼,如果我也会跳舞,那哥哥是不是会多看我一眼。
在座的人中突然踉跄地走出了一个翩翩公子,他气宇轩昂,眉目间带着些酒醉,面色轻佻,在众人蹙眉不悦的眼神中,缓缓走上了高台,破坏了这美好又和谐的舞蹈。
他伸手想要摘下晴灼的面纱,却被她轻轻地一个旋身给躲了过去,而此时她的黛眉之间也多了一份凝重。她是代她的姊妹晚清献舞的,她不是丽婷阁的姑娘,没有资格在这里献舞,可是奈何晚清近日身体不适,而主管又是出了名的吝啬,晚清又急需用钱照顾家里的老爹,无奈之下才请晴灼帮忙的。
晴灼和晚清自十岁起就是不离不弃的姊妹,姊妹有难,晴灼自然不会推却,而且她自小跟着晚清习舞,因而足可以假乱真,但是这位食客如若闹下去,被主管知道了,那么不光晚清的月俸会拿不到,就连她的,估计也会被克扣。
出来赚钱何其难,又加之她们是女子,地位更加薄弱,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地主的摧残。
可是这位公子都已经上了台,就这样离开未免觉得自己丢了面儿,见姑娘害羞他面带轻薄地笑了笑:“晚清姑娘可是害羞?跟哥哥一起下去喝几杯,胆儿就开了。”
说着,他就要伸手拽住晴灼藏在衣袖之内的小手,就在晴灼欲要再次躲开之时,我没想到宁书呆子竟然突然插进了我的视线之中,与其说我没料到,我压根也没看到他什么时候上去的。
“丽婷阁卖艺不卖身,这位公子,过了。”书呆子朝着轻佻之徒拱了拱手,其实也是给了这位公子台阶,可是这位公子不下反而怒了:“你又是什么东西,竟然管得了本公子之事。”
话一出口,我就发现在座的所有人都是不悦地皱了皱眉,看得出来这个公子在这里是个常客,而且并不受大家待见,想来这一出戏也不是第一次上演了。这样一想,我和漠泽就知道这个公子在庭燎即便不是官府家世也必定是大富大贵,看来宁书呆子有苦头吃了。
“小生不是东西,在下姓宁,字子殇,名千臣,是个秀才。”宁书呆子不疾不徐地道出自己名号,而在他身后的晴灼眼眸惊讶,由于带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那眼神之中,写满了不可忽视的喜悦以及心痛。
“呵,不过是个穷酸的秀才,赶快滚,别坏了本公子雅兴。”翩翩公子拿着手中的折扇朝着书呆子指了指,面上尽是即将要爆发的痕迹,本一直沉默的晴灼伸手扯了扯书呆子的衣袖:“晚清感谢公子的相助,只是晚清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让公子有所委屈,公子且可离开,萧公子不会对小女子如何的。”
“大庭广众,你想让我对你如何呢?”谁知,这个轻佻之徒闻言之后言语之中更待戏谑,不光将书呆子气得白了脸,更是让晴灼的小脸涌上了一层绯红。
当然,书呆子和晴灼都是背对着我,上述纯粹是我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