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初春的季节,在默默等待心上人的时候,他就这样不期而遇地出现在你的视线里,委实是一件美好的事。
虽然,久别之后漠泽热烈相拥的并非是我而是小毛球。
可是,即便只是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欣赏着属于他的尊贵以及清冷,就足以让我觉得弥足珍贵。
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明知道感情这种东西,作为女子的我理应矜持淑女,可是当小毛球离开的时候,我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想,他定是觉得我不够矜持了。
他说:“阿拂,你好像胖了。”
我埋在他的怀里淡淡说道:“三娘说,这是丰满。”
他轻轻搂住我的肩,没有想象中那么的紧,就好似君子之交的距离,然后推开了我:“不怕,嫁不出去吗?”
我撇嘴:“给你搂搂也不要,再过会儿,我可要收回权利了。”
漠泽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搂住我的肩轻叹:“阿拂,我,回来了。”
我在他的怀里点了点头有点呜咽:“你终于回来了,以后……都不要离开了好吗?”
由于在他的怀里看不到他有些为难的神情,只听到他略显深沉但却极为好听的声音:“好,以后,都把你带在身边。”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说:“我已经找到第六块碎片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方才在回来的路上,有见到步涯,他已经跟我说了。”语气一顿搂着我的肩轻轻一紧,“阿拂,以后不要再这样傻了。”
我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指的是什么:“我只是,希望可以给你生个孩子。”
话一脱口,才意识到了不对劲,这样的话从一个未出阁的黄花大闺女嘴里蹦出来实在丢脸,这样一来,我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将头埋地更低再也不想离开漠泽的怀里。
主要是觉得,没脸见人了。
漠泽轻笑:“我不介意你为我繁衍一个半妖儿子。”
“真的吗?”还是觉得羞羞。
“那是自然。”
“可是,不能是女儿吗?”
“儿女双全自然最好。”
这一夜,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我们也没去打扰任何人,只是在院子里的台阶上数着星星聊到了很晚,直到我不自觉地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
不见阳光,天气阴沉地可怕,一如昨日蹴鞠的时候翻滚的浓墨,铺天盖地地翻滚席卷着整个酒泉城的天空。
一早漠泽就去见了水月帝。自然回来了,那么也就是离别的时候了。
只是不知为何,漠泽一去就去了一个上午都不曾回来。
害得我在三娘跟前着急地来回走了数圈,最后还是被流年拉住说:“凤姐姐,你不要走了,晃得我眼花。”
看着她撅着嘴唇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见流舒不在,不屑地回了一句:“都几百岁的老妖怪了,能不能别没事就露出这样一张童叟无欺的表情来?”
“可是,人家本来一直都是这样的。”流年戳着小手指颇为无辜。
这时三娘走了过来,脸色并非很好:“步涯和沈溪两人,也是一早就出去,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我一惊:“沈溪,不会不要你了吧?”
三娘瞪了我一眼说:“瞎说什么呢?”
“他们是男人,那么久不见踪影,我不得不怀疑他们去勾栏院了。”我替三娘感到担忧,可是却不想再次被她瞪了一眼。
“可是,我的流舒师父也不见了。”
缩在三娘背后的流年这时探头探脑地跳了出来,委屈地看着两人。
这下我不得不怀疑,这几个男人结伴去勾栏院了。
一想到漠泽竟然刚来就去这种地方,委实让我气愤,一拍石桌就站了起来:“三娘,我们去抓人。”
三娘白了我一眼问:“你去哪里抓?”
“我去求帝姬给我禁军人手,将酒泉的勾栏院一个个全部找个遍。”
然而话音刚落,就听到了水月帝的笑声:“你这是要吓坏我酒泉百姓呀,阿拂。”一并跟在身后过来的,正是我以为结伴去了勾栏院的漠泽。
“那个,我说着玩的。”
“步涯和沈溪只是在校场练剑,如果你有事找他们,可以去那里。”
漠泽望着我,眼里却带着似笑非笑。我最讨厌他这种表情,却偏偏又痴迷地不得了。
于是气恼地跺了跺脚,却听到流年问:“那请问有看到我的流舒师父吗?”
水月帝和漠泽都是摇了摇头:“倒是没见过。”
正要坐下来聊会儿家常,却发现水月帝突然脸色大变,我们纷纷不解正要相问,却看到漠泽先一步问道:“大阵,出问题了?”
又是大阵?
水月帝点了点头一边说话人却已经朝着那青石阶上的宫殿掠去:“有人擅自闯入了禁地。”
漠泽也要跟去,却被我先一步拉住:“什么大阵?什么禁地?我们也要去。”
漠泽停下来看了我和三娘流年一眼,可是还是狠心地摇了摇头:“这种地方,你们不方便过去,还是留在这里吧。”
然而我却不依,抱着漠泽的手臂死活不松手,他自然不会对我用强,无奈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希望三娘或者流年可以说服我。
但是显然不管用。
“我们也要去。”
“这是月国的秘密。”漠泽强调原因显然起了效果,三娘踌躇不前,却是突然听到震耳欲聋的声音,然后便是看到一道身影从空中掠过。
“哈哈哈~终于还是让老夫等到这一天了。”从没有想过还会相见,这个在我心头上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的人——畅尘。
“当初老夫就知道,此子必有用处,还好,为时不晚。”
他叨叨着没有看到我们,只是飞快地朝着水月帝之前掠去的方向而去,看到他的一瞬间,我终于明白过来。
这是要发生大事了。
漠泽的眉宇紧紧地蹙起,畅尘给我们所有人的心头都是留下了印痕,当日若不是仙娘子出现,或许我们这些人,都已经化为那累累白骨葬在了陌上客栈的后院。
尤其是想到那一日漠泽拼死保护我的那一幕,我突然受不住地落下了泪。
曾经自以为很是聪明,却看不到身边人的真心实意,如果当时就知道自己喜欢上漠泽是必经之路,看着他一下一下地被摔在碎石堆里,哪还有勇气看下去。
漠泽看到我的眼眶湿润,突然怀住我似乎要给我勇气:“我们,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我们了。步涯说,你已经可以学习法术了。”
“可是,我连一个最简单的法术都没有学会。”
“不怕,有我在。”这五个字,瞬间让我安心下来。
也就在这时,步涯和沈溪匆忙地赶了过来:“刚才那个,是不是我师父?”
我们看着他点了点头。
旋即,他就化为一道流光追了出去,他说:“他出现在这里必定有蹊跷,我不能再让他做任何伤害阿拂的事情。”
……
到听雨亭是最自然不过的事情,漠泽根本拦不住我们。
尤其是流年。
只是我从未想过,当爬上这在我眼里是天梯的青石阶的时候,一切都已经不再是当初的模样。
听雨亭不复存在,湖面向两侧挤开,露出了向下的石阶,而在那湖面上,步涯、水月帝以及畅尘却是形成了三足鼎立的阵势。
漠泽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我好奇地问他怎么了。
他思量了半晌,终是决定告诉我们这个所谓大阵的事情。
“历来的月国一直都是女儿当帝,她们向来安于一隅不喜纷争。在很久之前,她们的祖先就害怕因为她们的不争导致月国被其他有狼子野心的国家盯上,请了当时最为厉害的五个秘术大师为酒泉布置了一个超级护城大阵。”
“这个大阵和月国的传承息息相关,阵脚全部落在酒泉各处,可是阵眼却在人的身上。”
“人的身上?”我紧张地看着湖面上的三人,脑袋却丝毫没有停止运转。
漠泽点了点头:“阵眼就是在月国的帝姬身上,而这个阵眼,和身为君王的人息息相关。”
“六年前,这个大阵就差一点崩溃过一次,也是那一次,差点让月国的帝姬之位不保。”
我心颤了颤问:“是那个靖轩王爷薨逝的那一天吗?”
漠泽下颔轻点:“帝姬的心魔将永远是这个护城大阵的破绽,想来,那个流舒,又是引起了水月的心魔。”
“我的师父和水月帝的心魔又有何干系?”流年听到师父的名讳有些不大乐意。
漠泽轻笑回答:“因为你的师父,和那个靖轩王爷长得一模一样。”
流年撇了撇嘴自然不知道该做何解释,中土大陆上长得像的人比比皆是,可是要说一模一样的,也实属难得。
也不知道是缘分,还是别的什么。
“那,那个畅尘,又来做什么?”一直安静聆听的三娘突然上前一步问道。
漠泽摇了摇头,他不是神,无法预知所有的事情。
突然,他想到了一个可能,脸色大变:“或许,他不是来做什么,他只是来取那个东西。”
“什么东西?”
我和三娘以及流年都是齐齐望去,难道大阵里还藏有宝贝?不知为何,我也有点心动。
能让畅尘这样一个道行高深的大师都感兴趣的,显然必定是个好宝贝。
“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