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颜色逐渐明亮起来，顾玉醒过来，身边的某个人已经醒了，此刻颇为担心地看着他。
“哥哥醒了，身上的伤口可疼？”
顾思远醒过来，就闻到了顾玉身边的血腥味，知道对方可能伤口裂开，可昨天对方睡下的动静他并非不知道。
顾玉点头，“疼，好像伤口裂开不少。”
以前在草原之上，哪怕被打断手脚都未曾说疼的顾某人此刻说疼，当真是若是聪明人犯傻，谁也拦不住。
顾思远立马就畏手畏脚，“那哥哥快些起来，我看看伤口。”
“好！”顾玉做起来，将自己身上穿着的亵衣脱下来。
原本配着他那张温润的脸应该是光滑如玉的脊背，可这上面却充满了不少疤痕，新伤旧伤看在一起，十分令人心疼。
“我为哥哥上药！”顾思远去将早晨王府丫鬟送来的药拿过来。
顾玉不动，伤口流血对于他来说好像真的没事情般。
可他为顾思远上药时，却没有动手。
“哥哥怎么了？”顾思远不懂他为何不动手。
顾玉看了手中的药膏，未曾说话。
只怕那私牢里的王姐一步登天了，这药物日后还需同四王爷提起。
天下药方之多不能想象，纵使手下未曾有那般多少奇妙的，顾玉不可否认，可对于他来说，不管四王爷是什么样的人，可乐国的将士不一样，能够找到更好的药方，那为什么不留下呢？
可惜啊，如果不同古尨王交恶，只怕只能够从她的手中购买了。
想到自己买到的那些粮食，不可否认价钱很低，可四王爷心中只怕会有些不满。
顾思远对于顾玉的想法没有知晓，想着待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
不多时，原本伺候他们的丫鬟走进来。
“两位客人，我们王爷请顾先生过去商议事情。”丫鬟前面对着他们两个人，可紧接着将语气换做了顾玉。
顾玉想也不想直接拒绝了，“抱歉，在下之后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要我夫人在场！”
丫鬟对于他的说法似乎早就有了准备，瞧也没有瞧顾思远一眼，“王爷说，若是先生不放心，倒是可以让姑娘在水榭后等着可好？”
“商议事情在摘星楼？”顾玉有些察觉，开口问道。
丫鬟点头，“是，先生能够从拿出瞧见姑娘的。”
“可。”
顾玉说完之后看向了顾思远，“不知道思远可否愿意跟我前去？”
“去！”顾思远自己下的局，就算是按照自己之前的性子，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随后就忘记。
顾玉拉住她的手，跟在丫鬟后面。
而原本小院之中在他们走过之后，出来两个人，想着刚刚那情景，感觉之后身边的兄弟可能事情多了。
水榭之中，同往日没有两样，倒是多了果盘点心。
“那你在这里等我，等我在上面将事情解决之后就来接你。”顾玉还是有些担心。
顾思远点头，“好的，哥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放心好了。”
说话的时候，她将藏在袖子里面的匕首亮出来。
顾玉看见匕首心里面依旧是不放松，“你只管动手，之后的事情有我！”
“嗯嗯，哥哥快去吧！”顾思远几乎可以感觉到摘星楼之后穆先生的想目光了。
没有办法，这样大的事情穆先生不做镇，她怎么能够压住宗族的那些人，只不过这穆先生似乎不待见顾玉。
之前顾宅火灾的事情，顾思远查过了，青州卫去了。
目的便是杀了顾玉，询问穆先生，对方不语。
许是那天凑巧，亦或是早有察觉，正好同四王爷的人碰了正着，最后都没事情，只是受了一点伤。
不过便是这点伤，顾思远都怀疑那四王爷、高桥一行人粮食会被清风寨的劫走，也是因此。
当下，顾玉被她赶走有些好笑，但是踏上了去往摘星楼的路程。
顾思远朝着旁边看了一眼，对方身上的衣物直接一扯，居然同她差不多，便是发型也能够很快地同她相似。
她却来不及看这些了，直接朝着另外一条路走过去。
一路上她直接换自己的衣裳，没有半点着急的模样，似乎早就习惯了。
幸亏在今年很早之前就开始练习，不然当真是赶不上了。
等到她上去之后，场面早就出了乱子。
“穆先生你不过就是幕僚，有什么资格替王爷做决定？”
“你莫要忘记了，你当年不过丧家之犬而已！”
“是谁给了你现在的权利，还有付清，你小子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奴才？”
见到她之后，有些人立马就停住嘴巴。
“好生热闹啊，孤还以为走进了那菜市场，同那些卖菜的妇人嚼舌根一般！”
她一开口便有些讽刺。
刚刚说话的人却同她对视也不敢，莫要说其他的宗中人，要知道当初上一任古尨王在宗族干涉事情可是直接杀了不少的同族，他们这些年没有被公羊思远教训，胆子渐渐大起来。
今日是公羊思远叫他们过来，听说是因为私牢的事情，可到底是因为什么，在场的不少人都清楚。
干涉其中的人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在半路上杀了公羊思远，可没有干涉其中的人作壁上观，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
可是在这乱水之中，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顾思远瞧了一圈，“今日可是都到齐了？”
“是，都到了。”付清走上前，先前哪怕是被这些人劈头盖脸地骂着，他说话依旧是淡定，不曾有过半点出丑。
宗族的人有不少人，大家挤在一起几乎要讲原本这摘星楼的地盘占满了。
“既然都到了，谁先来？”顾思远目光朝着人群中看过去。
没有一个人先站出来，大家甚至都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昨日私牢动手的人是谁？”顾思远开口问了，“你今日走出来，孤自然会放你一马，若是被孤找出来的，那就自己担着。”
公羊厅看了一圈，同几个人短暂目光相交之后，稳稳地站出来。
“不说？”顾思远拍了拍手。
很快从下面押上来一个人，这人不是其他人，正是刘佳，先前被赵发云用银子驱使杀张啟的人。
瞬间有些人脸色变了。
“此人唤作刘佳，是青州北城区的小混混。”付清主动同这些人解释。
知道身份的人都不开口，不知道身份的人有两个人站出来。
“王爷，若是有事情差使我们这些老家伙直接开口便是，何故在外人面前如此？”长相稍微老态的人站出来，说话目光从顾玉等人身上飘过。
顾玉自从上来，看着站在这周围面容有些相似的人，念及张家的事情，什么都明白了。
只不过为何要同自己过来，他想不明这一点。
“外人，可是这位四王爷幕僚顾先生发现的不对劲。”顾思远接过话，视线转移到顾玉的身上，“若不是顾先生，孤也不知道大家的心思。”
张家的事情，张啟之前被顾玉救下，顿时涌现在大家心头，不少的人对于顾玉产生了杀意。
后者却似乎明白了古尨王的意思，拿自己当靶子么？
顾思远可不管他想什么，既然早就决定了，为何不用。
“刘佳便是赵发云安排杀张家嫡女张啟的人，至于张家到底是何人，还需要孤开口吗？”
人群之中闹哄哄起来，相互说话，最后几个人为首的老人主动开口。
“王爷说的是哪个张家？
“同柳城张家啊！”顾思远似笑非笑，“不是有些人都有过来往吗，比如说六叔？”
公羊厅脸色有些僵硬，“王爷说的是什么，我不知道啊！”
而同他有过来往的人瞬间明白了，脸色极其难看。
“王爷，我等同六叔公交往之中，这同柳城张家送上了不少银子。”识时务的人站出来。
顾思远点头，“是吗，不急还有人呢！”
又有人被送上来，这次是半死的男人，面容刚正，若是出现在寻常街市，只怕很容易引起其他人好感，出现在此处，估计是有事情。
赵发云怎么也想不到这群人居然能够找到自己的儿子，早早在那处等着自己。
经过了什么他还记得，坐在最高处的女人他也知道是谁，青州十四城的无冕王古尨王。
“此人赵发云，他的妹妹是如今张家的夫人，也是他嫡子的母亲！”
付清充分当一个背景板和旁白，有人上来就开口介绍。
顾玉听到之后之前的迷雾消散了，卓鹰之前看到的苟合是真的。
若是一般的人在得到册子之前谨慎又谨慎，可这赵发云同张夫人的关系原本就不一般，怎么会在乎张家的人？
“赵发云同青州不少的官员有过联系，目前登记在册。”
“而张家家主死在了醉春楼旁边的小巷之中，张家也有一本账本。”
“那里面记载的便是这些年张家、朝廷、青州官员及在场的人交易。”
“这账本还得感谢顾先生，若非顾先生主动送与本官，可没有今日这一幕。”
付清说话，带着刺。
顾思远听到之后，看向穆先生，可惜对方脸色毫无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