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如何将那账本送过去的,被顾玉送到醉春楼办事情的王如恩是很好的中间人。
付清说出这句话,当真是给顾玉惹了不少杀意。
可惜后者在私牢狱之中遭遇过刺杀,莫要提以前在各种地方被追杀的经历,都是小事情了。
“是,其中有不少的人。”
顾玉很自然地拿着桌子旁边丫鬟刚刚送上来的茶水,余光朝着下面水榭之中看那过去,那处的女子此刻背对着他,似乎在打瞌睡。
那小模样,便是隔远也能够感觉到她脑袋一沓一沓的,很是有趣。
只不过顾玉也没有多看两眼,若是被人抓到,再使坏可怎么办。
顾玉一开口,很快有些就不开口了,似乎都在沉默。
顾思远也料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只见她慢条斯理地掀开册子,大家的目光立马就往上面看过去。
结果人家刚刚翻了一页便又重新改上了。
“算了,孤想起还有事情忘记了。”顾思远突然开口,目光朝着人群之中的公羊高看过去。
“前两日公羊高在府中遇到事情,正好今日苦主也在场,不如说来大家开心一二。”
公羊高没成想居然一句话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上。
“姐,顾玉就是伪君子,他那日敢对我动手,说不定待会就对你动手!”
公羊高立马开口。“他一个四王爷的人,居然在府中乱窜,说不定就密谋什么事情,昨天晚上私牢就是他安排的苦肉计!”
“昨日私牢?”顾思远似笑非笑地望着他,面具之下根本看不清她的脸色。
公羊高立马闭上嘴巴,有些后悔。
“昨晚王爷府中事情,孤可是给下面的人下了死命令,谁敢说直接株连九族,不知道公羊高你从何知道?”
顾思远的声音语气莫名地同穆先生有些相似,可惜有些人知道,但是没有人敢开口。
公羊高被身边的公羊亮推了推,示意他要是再不说话,只怕会被公羊思远直接打杀了。
公羊高是个聪明的人,“回王爷,我只是听说私牢那处出现了人事调动!”
这句话,公羊厅恨不得直接堵住他的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哦。”顾思远应和他一句。
公羊高还以为她不相信自己,立马又开口说道,“真的,王爷,要不然我也不会说的。”
连称呼都变了,可见他真的变了。
“那孤再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如何知道人事调动?”顾思远看着他如此愚笨,都有些忍不住提醒一句。
公羊高脸色瞬间变化。
他不说话,顾思远将目光看向他身边的人,“那不如公羊亮来说说?”
公羊亮从一开始就明白公羊高说错了,私牢的事情是王府的事情,是公羊思远自己的事情,她的地盘,能够允许其他的人掺和,而且不说公羊高后面居然说道关于王府之中的人事调动,莫不是怕死的不够早。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从一开始,他提醒公羊高找个好理由,快点解释。
太过愚笨的人不适合多说话,害人害己。
“回禀王爷,此事我不知道。”
公羊高听到他的回答,侧身看过去,满脸不敢相信。
而公羊亮根本没有给他半个眼神,好似他们从来都不认识,好像之前两个人的交集都是他的错觉。
“是吗?”顾思远看着公羊亮的表情,这位和公羊高真的不一样。
公羊高会话不择言,可公羊亮从一开始就明白对方说错了什么。
“那请六叔来说说?”她没有在某个人身上多多纠缠。
公羊厅吃过的盐比起顾思远的米饭还多,“王爷说的是什么,老夫实在是听不懂?”
一句话让顾思远失去所有问话,要是她多问了,就摆明认定了公羊厅的罪责,若是不问,只怕大家会以为公羊思远怕了对方。
顾思远从老家伙皱纹爬满的脸,如同老树皮般干裂,“六叔有些事情可是知道的?”
公羊厅不说话,他倒是要看看对方想要玩什么把戏。
“这册子上面六叔可是高中榜上啊!”顾思远直接将册子翻到最后。
“乐国兴光二十年,送王爷宗族公羊厅二十万两,经手人同柳城城主章如知,青州玉璧区县令何没。”
顾思远念了一条,抬头看着公羊厅。
“六叔,这说的可是真的?”
“王爷当真是童趣,如此诋毁老夫,这顾玉心怀不轨,王爷也敢相信独孤赢的人不成?”公羊厅直接反驳。
顾思远望着老家伙还不知道对错,还敢如此嚣张。
“乐国兴光二十年,青州黄悦酒楼天字号包厢,我、公羊厅、何没、赵发云分坐,当面将银子送上去,公羊厅承诺说暗中帮助青州十四城二成药材送与周辉丞相……”
听到这句话,公羊厅望向跪在地上的赵发云,居然往前想要抽出旁边侍卫的剑,直接杀了对方。
他老了,让赵发云躲过一击。
“六叔想要做甚?”顾思远望着被拦着的公羊厅,好似对方如同笑话般。
公羊厅抬头看着她这模样,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王爷莫不是在暗中同这赵发云勾结不成?”
话说出来,他先是望了望赵发云,又看着顾思远。
“王爷莫不是怪罪我等不同你商量亲事?”
后面一句话出来,顾思远的一口水直接吐出来,有些不敢相信他刚刚说过的话。
穆先生嘴角悄悄勾起,余光扫过同样吃惊的顾玉。
后者当真没有想到公羊厅会说出这句话,毕竟公羊思远不管如何,是古尨王,跪着的赵发云……年纪四十,有儿,同自己的亲姐姐有违天伦,暗中勾结私通,老家伙也敢说。
赵发云大笑起来,他望着坐着的女人,对方若是男子,及冠三年有余,只是可惜身为女子。
他到也想开口摸黑对方,自己的儿子在对方手中,只怕自己一开口对方立马吩咐人动手杀了自己儿子。
“六叔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太好,正好孤这两日要去国都,吩咐青州大小官吏在周围等着,何没也在此中。”
公羊厅脸色变白了,他隐隐约约望着自己的身后。
那位同面容有些相似的人,做法同刚刚公羊亮对公羊高一模一样。
顾思远对于这些人,“莫要着急,后日孤才要离开,不急。”
言下之意她有机会收拾这账本上面的人。
公羊厅望着那账本,对于昨天晚上没有解决顾玉更加气愤,甚至觉得刚刚自己应该去杀了对方,而不是赵发云。
顾思远又念出了一串儿的名字,瞬间原本站着坐着的人,直接跪在她的面前。
“孤还曾以为这些年诸位已经学会什么叫做老实,为何还是学不会?”
顾思远望着地上跪着的人,眼底全部都是冷光,可她更气愤的是站着的有些人。
公羊亮站得笔直,身边的人正是七叔公羊兑。
后者脸色无比平淡,什么都没有变化般,这些事情同对方没有半点关系。
顾思远叹了一口气,“付清将那群人送上来吧!”
那群人?众人产生了疑问,哪些人?
有些瞬间望向公羊兑和公羊厅,这两兄弟是他们的主心骨,要看对方的脸色。
公羊兑目光则是飘过人群,看向了跪的离墙边最近的地方。
“啊!”
人群直接跳下摘星楼,楼下刚刚要过来的人高叫起来。
顾思远也直接从自己的座位站起来,走到墙边,看着地上的血迹。
她回头,哪怕是面具也能够看到她此刻的怒气。
公羊兑完全不受任何干扰,他不是傻子,但是下面上来的人有些人是。
人无完人,比如说顾玉的软肋是顾思远,而顾思远的软肋也是对方。
所以这也是警告,谁敢乱说,他们的家人就是死。
顾玉看着好戏,不由得觉得愉悦,果然都是聪明人。
上来的人看着顾思远行礼,跪在地上。
可顾思远却没有开口让他们起来,自己站在墙边,好像是看着那滩血机不能自拔。
开始大家心情忐忑,有些人甚至是做好了视死如归的表情,可时间一点点过去了,根本没有声音发生。
有些人抬头看了一眼,便是看着他们的王爷望着那死去的人不语。
穆先生示意顾思远周围的侍卫,要千万注意。
公羊高也不知道顾思远骨子买的是什么药,他离对方最近,几乎看着感受到这女人的脆弱。
他一抬头,却发现刚刚不由自主地离自己远的公羊亮给自己使眼色,便是在不远处,七叔也是期望地看着自己。
他试着往前走了两步,公羊思远没有注意到。
立马又走了两步,其他人的目光都在顾思远的身上,都没有注意到他。
他的嘴角升起了恶意,若是将这个女的杀了,便是他被下狱,自己的哥哥也会救自己的。
离顾思远只剩下两步之遥,只要自己一伸手,对方就会没有了性命。
想到此,他整个人忍不住地颤抖,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兴奋到灵魂都在发抖。
这个女人,从国都回来之后,便开始接受,那个老家伙原本拿自己和哥哥当儿子,可她一回来,老家伙有了自己亲生骨肉,就将他们赶出去,这些年,他每次都悔恨,没有在对方刚刚到青州时候杀了对方。
如今……
“砰!”
又一声人从摘星楼下坠到地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