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远一夜不能入眠。
她翻过身，看着天边的微光，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顾玉会看上自己。
是的，就这个问题，她想了一宿都没有答案。
“小姐，行了吗？”
张啟同样昨天对于她的反应有些害怕，所以一早醒过来就跑过来问了。
顾思远不明白小丫头的心思，直接张口，“滚回去睡懒觉，我没事！”
张啟听到她声音，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在目前的顾宅，顾玉有些事情都看顾思远，如果顾思远有事情自己只怕也呆不久，不过听着声音，总觉得小姐心情有些不太好。
顾思远大声说话，似乎将困惑一夜的烦恼都吐出去了。
她眯了眯眼睛，有些困了，转过身，脑子里面想着顾玉渐渐陷入了睡眠之中。
顾玉头一次在早膳等着没有等到顾思远。
“早上我去找小姐，她说没事，让我先回睡懒觉，我要不要去叫小姐起来？”张啟揣着自己的衣角，她对于顾玉是有些害怕的。
顾玉能够想到是什么原因，“让她睡着吧，我有些事情出去一趟。”
“是！”张啟头低的更低了。
自从将张家的事情给顾玉说了，张啟心中暗暗期盼张家能够得到恶报，可赵发云找上门了，她又害怕，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顾玉对于张啟看不上，毕竟顾思远曾经在她这般大的年纪，可以照顾一大一小。
顾思远醒过来已经是临近中午了，她盘腿坐在床上，昨天晚上听到的那句如同在梦中一样。
“啟儿，我饿了。”
不过伴随着腿有些酸痛，她选择外面晒太阳，推开门就见到晒着太阳打盹的张啟，半死不活的语气说道。
张啟听到她的声音立马从地上跳起来，“小姐稍等，所有的吃食全部都在厨房温着，我这就去给您端过来。”
“恩。”顾思远点头。
许慧一般此刻正在给许青上药，也不知道许青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直都不见好。
顾玉和顾思远也没有说什么，只不过如果他们出去的话，许慧则是一定会出现在她身边的。
“小姐，厨房的人说马上就要吃午饭了，所以先让我端来莲子羹，给小姐填填肚子。”
张啟小孩子，来去很快，因为东西，所以拎着食盒跑得飞快。
顾玉忍不住，直接吃下去，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了。
“小姐，主子说他有事出去了。”张啟开口如实将顾玉出门的消息说出来。
顿时顾思远被呛住了，整个人咳嗽两声，丹凤眼盈光点点。
“你说他干什么？”
张啟被她的反应弄得有些猝不及防，喃喃说道，“可是以前小姐不是在主子出去了之后就问吗？”
听到这句话，顾思远心里面有些心虚。
“小姐！”张啟侧过头看过去，想要问问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可没想到看到顾思远的耳朵红了，她有些迷茫。
顾玉将剩下的莲子羹直接吃完，随后警告说道：“以后顾玉的事情不必主动跟我说。”
“是！”张啟立马点头，他可不敢说话得罪顾思远。
而后者吃完莲子羹会后，立马又快步跑到自己的房间中，想要当自己的缩头乌龟。
张啟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又像是看到昨天晚上见到的模样，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她也知道顾思远的心情或许没有那么差。
她收拾刚刚吃完的碗筷和食盒，重新送回厨房了。
可在房间之中准备当缩头乌龟的顾思远，此刻却不能停下来。
“王爷！”
黑衣人站在她的面前，毕恭毕敬，将刚刚穆先生写的东西送上来。
顾思远有些不解他为什么敢在白日找自己，可也明白穆先生做事情的性格。
书信之中写的是今日在青州的四王爷探子十分不老实，居然敢伸手到王府之中，特意安排人打散。
顾思远刚刚还觉得很正常，可穆先生接着又说张家的事情。
她一下子脑子转过来了，顾玉这是在试探什么？
“告诉穆先生，顾玉是聪明人，既然他猜到了剩下的事情可就要好办了。”
顾思远想清楚却没有感觉冒犯，对于她来说，不管是从哪个身份见顾玉都是必要的。
黑衣人站在原地，“穆先生让我同您说，不要意气用事。”
“什么？”顾思远的声音很冷。
黑衣人立马跪在地上，“王爷息怒。”
“告诉穆先生，孤自有分寸。”顾思远丢下这句话，便让他离开。
“记住，没有我命令，谁也不准备动顾玉。”
黑衣人离开之前耳边又传来一句话。
房间之中只剩下顾思远一个人 的时候，她才回想自己刚刚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可她不后悔，摸了摸自己的腿。
曾经在有一年，无意之间得到一个消息，顾玉居然被白庭的人打成重伤，时日不多。
她那日好不容易甩掉人到了祁山，可惜在半路之中被人抓回来了。
古尨王府之中的暗卫因为三年之约，遵从穆先生的命令，直接将她的腿打断。
那天的绝望她至今还记得，为何要留着穆先生，自然是因为对方的忠心。
不过此人还算是了不起，答应她派人去救顾玉。
可她的腿，她一看就想起了那天的事情，顾玉一直都在找她，四王爷的人在醉春楼不是没有见过她，当然其中除去四王爷的手笔，还有穆先生的手笔。
如果今天不是因为顾玉，顾思远不会警告对方。
……
在王爷府之中，黑衣人将顾思远的话转移过来，原本坐在侧案桌上面的中年男人面不改色。
“行，下去吧我知道了。”
黑衣人直接退下来，在门口却遇到了付清。
后者见到 黑衣人一愣，可黑衣人直接离开，根本不和他多说二话。
“穆先生，顾玉手下的那人见到了。”
付清对于穆先生也是毕恭毕敬，将刚刚在外面的事情汇报一二。
中年男人国字脸，脸上看着正气凛然，他的目光之中带着刺一般，几乎可以望进你的内心。
“有损失？”穆先生冷冷地问。
付清摇头，“并无。”
“下去吧！”穆先生淡淡地说道。
付清一愣，他以为穆先生应该有其他的安排，结果就这？
穆先生抬起头，“怎么，有事情？”
“没有！”付清背后一身汗，他急忙退出来。
他不是傻子，当初穆先生打断顾思远一条腿他就站在旁边，他不知道对方为何有那么大的依仗敢动手，可哪怕是顾思远在重伤，他也逼着对方学习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城主。
近年来，顾思远或许没有注意到自己手中的权利越来越大，便是偶尔也无法限制她，不过穆先生没有收回权利，那便对顾思远很满意了。
可值钱的事情，说真的，如果顾思远不是下一任古尨王，付清都觉得对方是穆先生的杀母仇人。
付清从王府之中退出来，在路边又看到熟悉的面孔。
他的脸上抹过不耐烦，“处理掉。”
而在案桌上面的穆先生，如果付清多停留一会儿，就会发现对方的视线一直都在那页纸上，根本没有移动过半分。
“王爷，看来少主子有了自己的心思。”
他喃喃自语，语气中却没有冷漠，而是喜悦。
顾玉此人，自从知道少主子是他从边野小城带到国都的，他便有了心思。
果然此人造诣不凡，而且有勇有谋，与虎谋皮。
“可他也有了软肋。”
穆先生说到这句话，更加欣慰，他欣慰顾思远成为了对方的软肋，以后哪怕是出事情对方也会留下手笔。
不过他在此处没有呆多久，而是起身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
“可是看清楚了？”顾玉低头问躺着的卓鹰。
后者身上的伤势很重，可有些事情迫在眉睫，方便行事。
远处的打斗刚刚停住，他们所在地方正好在上方，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卓鹰不是瞎子，相反他是习武之人，自然对于前面的情况能够看得一清二楚，他点头。
“主子，那日动手的人却是是王府的人。”
顾玉点头，他算是知道了，自己恐怕从一开始就被古尨王蒙在鼓里。
从张家的事情撞上来，也就从侧面证明对方也想要见他。
知道这个消息他很开心，同时有些恼怒。
卓鹰躺在那儿，想到之前的事情，脸上抹过羞辱。
“以寡敌众。”顾玉想明白了，转头开口。
洲辞和卓鹰两个人不语。
“古尨王的手下有一批暗卫，从太祖建国便开始培养，你们二人打不过很正常。”
顾玉对于此事很清楚，因为顾家的杂记之中写过，当时祖父还同他开过玩笑，没想到今日见到，果然不凡。
“主子，是我们实力不济。”洲辞开口，他们从来都很有自知之明。
顾玉点头，略微担心道，“他们只怕那日无意间才会对你动手。”
卓鹰不懂。
顾玉笑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想要动手杀你，你以为呢你今日能够活着？”
不能，卓鹰立马有答案。
“所以那天你经历了什么，一一说来，不要有任何隐瞒。”顾玉收到后面，脸色沉重。
卓鹰也正经起来，将经过的说清楚。
他那日到达张家已经天黑，张家家主死了，居然没有人守孝，空荡荡的屋子点着蜡烛，任由蜡烛一点点燃烧。
他有张啟说的地图，直奔书房而去。
书房处有人守着，不过武功太低，直接解决掉。
可刚走进去发现有人，他便同人打起来了。
原本也只有一个人，他们两个人打着打着来到了陌生的院子，隐约能够听到男女纠缠的声音，那人似乎发现了什么，才开始下了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