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远将事情同穆先生说清楚，整个人端着碗直接喝粥，没有半点样子。
穆先生听到她的话，“去将付清喊来！”
“先生，这是……”顾思远不明白他想要做什么。
穆先生朝着她淡淡地撇了一眼，她立马低头吃起馒头来。
十年教导岁月之中，穆先生用各种事情证明了自己的手段和威严，成功一个眼神便能够让顾思远安静下来。
后者吃着早饭，想着付清若是能够过来做什么。
穆先生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声音，他在的场合最好不要出现噪音。
所以付清到场见到的是顾思远捧着茶，穆先生一本正经坐在旁边，若是有把尺子在，可以看到他有多么“正经”！
“下官参见王爷千岁。”
若没有穆先生在的场合，顾思远可能直接上前两步，将人拦住了，可穆先生在，她便不敢。
“起来吧！”
付清这才从地上起来，“不知王爷唤下官来所谓何事？”
顾思远用嘴巴朝着穆先生方向嘟嘴，示意不是她叫他过来的。
“咳！”
付清注意到穆先生的眼神，轻轻地咳嗽提醒某人。
顾思远立马坐正了，充满关心地问道：“付大人身体不舒服？”
“昨夜入睡颇为有些不老实，偶感风寒。”付清也说不清是给谁解释清楚。
穆先生注意到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来来往往，“祁山的事情如何了？”
“祁山？”顾思远昨天看到的文件之中没有这个事情，难道出现了什么事情不成？
付清听到穆先生问话，立马就明白了。
“回王爷，清风寨的人刚刚传来消息，因为昨晚传消息过去，他们只拦截些一些，并不是全部，并且其中有人混进了四王爷的队伍之中。”
一夜的事情，对方直接出手，今天早上能够得到成果，已经很不错了。
穆先生点头，“那朝廷的人不是在附近吗？”
顾思远这才想清楚了，估计昨天的事情。
“那批粮食消息透露道十四王爷和朝廷的人耳朵中，不要说来历。”她直接安排下来。
付清点头，表示明白，稍后去办。
穆先生眼中闪过满意，他对于自己的教导满意，同样对于顾思远能够想明白事情满意。
“至于清风寨的人，若是之后在北栾城遇到了危险，可以找私探，切记，不能够他们知道私探的存在。”顾思远对于那些混进了四王爷运粮的队伍中人也有安排，不能对方完全深陷泥潭，做孤雁。
“下官明白。”付清对于顾思远的安排全部都记在心中。
穆先生在此时补充道：“粮食的事情清风寨拿下来的，王府的人不插手。”
“是！”付清记下。
顾思远看着穆先生的安排，姜还是老的辣，对方以前从小事情上教导自己，之后遇到大事情从来都不开口，除非是涉及到王府中的人，比如说自己。
“北栾城的人暂时不要动，没有必要，十四王爷和朝廷的人都不比理会，最近天子及冠寿诞在即，他们的心思绝对不在粮食，若是暂时买不去也不必着急。”
毕竟小天子及冠寿辰之后才是重头戏，顾思远在心中道。
穆先生安排完关于此事，话题一转，“王府之中，最近如何？”
“一切安好，只不过六长老和七长老对于王爷的身份不满，私下同朝廷的人密谋，应当是三日后动手。”付清知道穆先生为何此刻问起自己，想要让顾思远更加快速知道。
顾思远却冷笑，“先生费心了，他们的事情我已经知道，张家的事情算起来他们也有份。”
那从张家主手中的账本早早说清楚，她不是傻子，穆先生将账本送过来不就是告诉自己他们的事情吗？
“不用三日了，其他的王爷已经在路上，怕是快些去了。”
顾思远将所有的事情直接提前，“正好请顾玉看一场戏。”
“王爷对于顾玉的心思？”没续送突然开口。
半响，顾思远才回过神来，颇有些心虚地同穆先生对视，“先生说的什么意思？”
“王爷！”穆先生不喜欢将话说第二遍。
顾思远立马在他的眼神之中看到了所有，“先生放心，孤对于顾玉未曾到忘记正事上去。”
“那便是有心思了。”穆先生立马就明白了，眼睛看了一眼她的胳膊，“王爷这伤伤的明白。”
昨日晚上被火烧的伤未好，今日便又被顾玉打伤，顾思远都有些心疼自己。
“对了昨日在顾宅刺杀孤的人，先生可曾有过章程？”
穆先生点头，“查过了，一直都在青州生活，昨日突然去顾宅的。”
“那先生，昨日青州卫可曾也去了顾宅？”她直接问道，“所谓何事啊？”
看来，她昨日从火场逃离的时候看得一清二楚，青州卫出现在顾宅，原本不在她的计划之中。
付清望着穆先生的冷脸，暗自觉得怕是天大小来，对方也不会说上两句，不由得自己站出来，颇为不自在地说道，“是下官安排的，最近青州来了不少人，尤其是顾玉的人插手张家的事情，下官害怕这些找不到顾玉算账便找到王爷的身上，所以才会安排人过去的。”
顾思远听到这个答案，心中有些不满意，她可以十分肯定地说道，绝对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昨日顾玉突然出现在我房中，说是要同我同睡。”
“啪叽！”
杯碎的声音在她的话音刚落响起，顾思远立马就看过去，穆先生的脸几乎是可以滴出水来。
“当然只是我睡床，他睡地铺。”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将这句话补充的话，会感觉好点，果然在说完这句之后，穆先生的脸色有些好转了。
付清明白穆先生大概是什么心情，所以不便多讲话。
“可到半夜，便有人对我动手，难道说顾玉知道是什么人不成？”
顾思远问向这两人，脸上却已经有了答案。
“昨日想要杀王爷的人，怕是四王爷的人。”付清得出了结论。
实际上不管他们是不是这个结论，已经对四王爷的人动手了，那粮食的事情不就是吗？
顾思远点头，“所以先生和付大人才会对四王爷买下来的粮食动手吗？”
她这一反问，顿时付清不说话了，唯有穆先生盯着她。
如果两个人目光对视太久了，一定会有人先低下。
这个人就是顾思远，“先生，以后若是有这样的事情，还请直接告诉孤。”
“时间不早了，王爷不是还需要见顾玉吗？”
穆先生听到他说过的话，直接开口，自己却起身。
“忽然想起还有杂物未曾处理，我先告退！”
付清望着穆先生离开的背影，心中感慨，自己或许不能够再进一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打断王爷的腿，应该就是没有这份笃定吧？
“行了，收拾一下，随我去摘星楼。”
顾思远直接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想法，转身朝着摘星楼的方向而去。
顾玉早晨在练武场对古尨王下手，还曾以为对方会对自己动手，可哪怕是吃完早膳，被府中的人提醒去摘星楼，对方依旧毫无音信。
至于“顾思远”，许是他今天直接将话说的清清楚楚，所以直接消失不见了。
并非他不是不愿意委屈自己，可是事关顾思远，他十分有原则。
摘星楼在花园里面，是王府之中最高的地方，几乎大半个王府都在视线之中，景色优美，若是在盛夏夜晚，能够在屋顶喝酒，迷迷糊糊之时，手伸向天空，夏日的清风如同星辰的光芒般冰凉。
摘星楼是从初代古尨王修建，一直都屹立不倒。
顾玉的脚踏上上面的玉碣，能够看到再加风之中的褐色，那是血的痕迹，也是王府历史遗留的痕迹，可以说在摘星楼死去的人不知多少。
可他心中并无害怕，相反还在合计，若是古尨王对自己下手，该如何逃跑。
一切想法到了楼顶都消失不见，王府之中景色映入眼帘，在那上面，摘星楼之上，早上被他弄伤的古尨王此刻正在同在醉春楼有过一面之缘，之后张家的事情暗自下手的付清对棋。
“还请先生稍等片刻。”李土走上来。
顾玉没有说话，站在来处，看着近处的两人。
例如对于顾玉早上动手的事情还记在心里面，根本没有好脸色，自然也不会给顾玉上茶水，毕竟其他的权利没有，这些还是有的。
付清望着这棋局，似乎看到了曾经和穆先生下棋的恐惧，对方总是默默地蚕食自己的棋子，刚刚开始未曾察觉，之后一旦查觉起来，基本上离输已经不远了。
哪怕是不愿，当付清有感慨的时候，他已经输了。
“顾先生何时来的，孤都下棋有些忘了！”顾思远抬起头，见着顾玉，假惺惺地说道。
顾玉以前不是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对他来说都是小手段，“刚来。”
“快些坐！”顾思远立马让他坐下来。
而李土此刻端上来热茶，脸上布满笑容，好似先前的冷淡都是幻觉。
顾玉按照着对方的方向坐下来，“王爷好棋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