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骆绝留不得了。”
晚间,洲辞在顾玉的房中将骆绝刚刚下去之后做的事情报告到顾玉的面前。
后者听完,笑了笑,“王爷的人,怎么着也给他点机会。”
“那小姐?”洲辞可记得骆绝准备将手伸到顾思远的身边。
“他敢动手便剁了他的爪子。”顾玉下一句话来了,“王爷那边我妹妹他知道的,但也要防着,你可明白?”
“是!”洲辞立马应声。
他自然明白,大活人,顾玉多年未曾想到人会在青州十四城,难道王爷在青州的人会不知道?除此之外他不敢深想。
在相邻的房间之中,顾思远望着床上被褥里的动静,面露冷笑。
“啊!”
顾玉刚刚说完,听到隔壁的声音,立马冲过去。
“哥哥!”顾思远见着人直接从桌子上跳到他怀中。
所幸他尚有些力气,稳稳地接住她。
紧跟其后的州辞见着地上扭动的蛇即将爬上顾玉的身上,他手起刀落,顿时劈成两段。
“查清楚!”顾玉的声音带着寒气。
目光之下,床上掀开的被褥上,地上都是蛇,嘶嘶嘶叫唤着,令人恐惧。
州辞点头。
顾玉看了一眼这屋子,“处理干净吧。”
“哥哥,我可不可以去你那儿睡?”顾思远冷眼朦胧地抓住他衣服的前襟不松手。
顾玉叹气,天不怕地不怕的顾思远唯独怕蛇,稍稍有些动静就大呼小叫。
“哥哥!”
“行。”顾玉点头,他收拾收拾打个地铺也未曾不可。
谁知道最后,顾思远看着他的床不敢动。
“哥,我害怕。”
顾玉叹气,“男女授受不亲,我安排女子来陪你,如何?”
她摇头,“人家说七岁不能同席,那我们之前在国都不是照样睡过来了吗?”
“行,上去吧。”顾玉辩解不过她,自然是由着她胡来。
顾玉最近未曾同人如此相近,往常他都和衣睡下,腰上别着匕首,恐半夜被人偷袭,可如今身边这是多年找寻的妹妹,没有乱七八糟的胭脂水粉,令人放松,也少许不自在。
反观顾思远没有这样的想法,她抱住顾玉,倒头就睡着了。
顾玉最终也不知何时睡过去的。
翌日,顾思远醒过来,身边席面早早凉透。
“哥,这是做什么?”
顾思远望着面前跪着的人,有些不解。顾玉冷着脸,“昨晚往你房间放那玩意儿的人,你说该如何处置?”
跪着的人是中年男人,他昨晚将事情原委说得清清楚楚。
给顾思远下马威尝尝看,让她认清楚自己的位置。
可这话听到其他人的耳中是忠心耿耿的下属,偏偏在顾玉的手下,苏真小把戏早就被看穿。
不过苏真昨日刚刚被派去见四王爷,不好处置。
顾思远觉得这是好机会,“哥哥让我怎么处置都可以吗?”
顾玉点头。
“那行,让他去醉春楼当龟公。”她立马就开口,“废了他的武功。”
前面一句男人有些不屑,后面一句直接恨不得站起来杀了顾思远。
偏偏后者躲在了顾玉的身后,肆无忌惮。
顾玉却点头,“照着小姐说的做。”
能够被苏真两三句做事情的人,留在身边也是祸患。
男人听到顾玉的话,脸色惨白,张口开骂,可惜一句未说就被州辞从身后点了穴。
“哥哥我跟刘嬷嬷写封信,正好送过去,可以吗?”顾思远扭头问道。
“去吧!”顾玉摸了摸她的头。
后者就去厢房的另一侧,那儿有顾玉处理事物的笔墨。
“主子,那王如恩是王爷的人。”州辞主动提起。
顾玉摇手,“无事,也让王爷知道思远对于我的重要性。”
顾思远写的信,上面全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也大多是顾玉如何照顾她而已。
“哥哥帮我看看,我可是写错了?”
她主动将信封递到顾玉面前。
顾玉一目十行,“你饱读诗书,何须我来看?”
顾思远望了他身边的洲辞一眼,狡黠的笑容骤然出现。
“行了,今晚你若是有空不如陪我去一个地方。”顾玉有些无奈。
顾思远立马有兴趣,“哥哥若是有空,我自然是有空的。”
她看了远处站着的人,颇为怀念自己曾经的时间。
“以前跟在哥哥身边,老想着啥也不干啥也不想,天天混吃等死,可如今居然闲不下来。”
她说到这里,扒拉着顾玉的袖子,“哥哥若是有事情只管找我,我虽然在醉春楼里面,可这青州很多事情、人我都是知道的。”
不知道为何,顾玉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猜测,脸色有些不虞。
顾思远心里面警惕,某个人原来未曾相信过自己,脑子回想自己的动作,可以确认完全没有一点儿出错。
“你手中不是有不少的银子,不如经营几个铺子?”顾玉回神,提议说。
她摇摇头,十分警惕地说:“我才不呢,依照着前两天付大人的意思哥哥怕是要回到北栾城去,我若是此时去定下铺子,那我与哥哥不是再要分离了。”
顾玉一怔,他倒未曾想过。
顾思远喝了口凉茶,“我不是傻子,倒是和哥哥走了,青州的人都知道我开的铺子,也知道哥哥的身份,这铺子过不了多久就没了。”
主要是这些银子,她好不容易拿到手上的,是她自己的,而不是古尨王府上的。
想想都觉得开心,肆无忌惮地花钱。
不过也是想想,让顾思远花钱,得看为了谁。
顾玉说不过这丫头,默默地喝茶。
……
“付大人!”
刘老鸨拿到送来的书信,看了两眼,便来寻付清。
后者身边美人环绕,丝毫看不出前两日直接在办公处睡到天荒地老的模样。
“你们都出去吧!”付清看着刘老鸨,挥了挥手。
刘老鸨将手中的书信送过去,“这是王……阿远送过来的。”
付清手指夹起薄薄的纸张,黑色的瞳仁闪过一丝光,居然径直撕掉。
“去告诉下面的人,张家的人可以放开了。”
“是。”刘老鸨立马点头,准备下去安排。
可她刚刚抬起脚步,又转过头,“大人,那些银两是不是得拿回来?”
“拿回来干甚,不是她自己赚的钱吗?”付清反问。
刘老鸨听到他语气之中对于某人的纵容,心里苦笑,那位爱财这位宠着,也没有毛病,只是……只是这是她的银子啊!
付清喝着酒,扭过头。
“大人放心,我这就去安排。”刘老鸨正色,推开门让外面的姑娘进来,而她趁机去做事情。
……
晚间,顾思远在自己的房中,数着银票,数着数着眼睛眯眯笑了。
有钱真好,她的钱啊!
回想之前的银子都是古尨王府上内库的,只能看不能用,现在都是她的,哈哈哈。
心中开心开心便罢,只不过见今日顾玉和洲辞的脸色,怕是心中对于自己未曾信任。
想到此,她叹了一口气,若不是独孤赢那老家伙手太长了,她也不至于要装疯卖傻。
顾思远不知道的是她想的,就是顾玉做的。
洲辞将在醉春楼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顾玉。
“你说什么?”顾玉听到后面直接拍了桌子。
洲辞有些沉默,又将刘老鸨拿到书信第一时间找到付清的事情重新说一遍。
“可曾听见了他们说的?”顾玉理智回归。
“未曾,付清身边有高手,属下不敢轻易靠近。”洲辞解释说到。
顾玉叹气,“王如恩那边如何?”
“听从主子的吩咐,将意思传过去了,可他似乎对于主子有所怨恨。”
“有怨恨便是对的,苏真回来之后直接让她过来见我。”顾玉对于王如恩的事情不在乎。
洲辞点头,这件事情他记下了。
北栾城的路上,苏真骑着马,在黑夜之中狂奔。
“噗呲!”
她身后中箭,蒙地往前一扑,险些摔到马下。
可身后传来的疼痛让她咬紧了红唇,北栾城就在前面,她就要到了。
“噗呲!”
又是一箭,细看之下,她的身后其他箭羽根本没有,可见身后射箭的人手法之高。
苏真不知何时惹上了这样一位,从昨晚起就追杀自己。
猫抓老鼠般,不弄死自己,就是抓着玩。
可眼看北栾城在前面,这人失去了耐心,想要杀了自己。
可苏真想要活着,她就要完成顾玉的话语。
她还想要回到顾玉的身边,将那个突然出现的贱人杀死。
接连三箭,又是全中,血液逐渐将黑色的衣服侵透。
苏真眼前有些阴暗,她直接从头发之中抽出簪子,用力插在马上。
顿时,马长啸一声,直接往前冲。
她抓紧缰绳,又俯身抱住马脖子。
直到了城门下,她恍惚被人拦住,才大喊,“我乃是顾玉旗下苏真,有要事禀告王爷!”
她不知,在射完那三箭之后,身后的人早早转头离开了。
直到隐秘的丛林中,男人才将怀中的信鸟拿出来,放飞出去。
敢对王爷动手,当他们是死的吗?
男人想到苏真,浑身皆是杀意,可王爷和付大人等人要让她活着,他只能放过她。
要不然,苏真早死在路上了。
“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