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就是这儿了!”
顾思远指着面前的破烂宅子,兴高采烈地说道。
顾玉打量着她说的地方,这墙头的草早早枯萎,墙上的裂纹颤颤巍巍,似乎下一刻坚持不住就要倒下来,怎么看都是破落院子,根本不是他心中猜测的地方。
“哥哥待会看便是。”
顾思远走上门口,敲了敲门。
很快从里面拉开门,探出一位老人。
“烦请老人家通报一声,醉春楼思远给刘川大哥介绍生意。”顾思远恭敬地报上名字和来此目的。
老人从上倒下打量她一二,嘶哑的声音响起,“稍等。”
门又关上,好像从来都没有打开。
顾玉兴致勃勃地回头拉着顾玉,“哥哥,刘川大哥来路颇为神秘,他先前不少粮食皆是从我醉春楼的人介绍出去,如今刚刚秋收,只怕他手中有不少的粮食,价钱也是厚道,同春蔻城差不多。”
说到此,她凑近顾玉。
“而且听闻他手中更是有不少陈粮,价钱最多可折上折,哥哥若是有意不如直接开口。”
顾玉听到此处,目光闪了闪,“如此多谢思远了。”
“哥哥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哥哥要是在青州有其他的事情也可以找我啊!”顾思远眉飞色舞,说道后面,捏了捏手指,“哥哥若是觉得我办的不错,不如打赏点银子。”
顾玉听到后面的话,摇了摇头,示意她低头。
顾思远还以为是怎么,凑过来。
谁知道只见顾玉从袖子掏出一枚梅花玉簪插在她的发髻之中。
“前些时候在北栾城见到这,心思一动买下来,配你最好不过。”
顾思远摸了摸,入手温凉,通体光滑,值不少的钱,她立马笑得眯眯眼。
在两人腻歪的时候,里面的门也打开了,原先的老人站在门口,黑布包裹了他的身形,老朽木头支愣在门口般,“顾姑娘,请进!”
显然,昨晚顾思远离开醉春楼的事情他也知道。
“不可!”
车夫拦住顾玉,眉眼对于老人皆是忌惮,他的手握上了腰上的刀。
顾玉却摇头,“无事,你和洲辞且在外面等着我便是。”
“是!”车夫见他执意如此,只能退后一步。
顾思远站在原地,没成想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顾玉上前拉住她的手,“走吧,领我进去认识那位刘川大哥。”
洲辞和车夫卓鹰站在马车旁,两个人看着大门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那人我动不了。”卓鹰开口,低沉且充满着战意。
洲辞却眯上眼睛,“昨夜情况如何?”
“未曾有过异常。”卓鹰回想昨夜在小院梧桐树上整晚的情况。
那半夜在府上飞出许多蝙蝠原先以为是探子,追过去却在地窖之中发现更多的红色眼睛倒挂在墙壁之上。
……
有道是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可院子内外却大大不同。
外面看做是破败的宅子,进去便观的不同,园林小院,九曲回廊,原本以为不到半亩地的院子,才是九牛一毛。
顾思远瞧着这院子,隐隐露出了几分得意。
她也知顾玉此刻观察四周,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哥哥,不用担心,刘川大哥热心好说话的。”
“恩。”
顾玉点头,在他看来这院子是一个阵法,可攻可守,要是引人入内,如同是如同引君入瓮,痛打入门狗的那种。
老人对于他们的说话似乎没有动静,在前面走路,脚虽然是踏在地上,可根本没有什么声音,细看之下可能是连灰尘都未曾溅起。
大概是到了后面的堂屋,老人停住了脚步。
“两位客人,请进!”
顾玉和顾思远点头,对于老人表示感谢。
后者却扭头离开,毫不在意。
“走吧哥哥!”顾思远笑着说。
屋子之中正位上面坐着青年男人,一脸霸道样子,此刻正在看着书,同这屋子一点儿都不搭上样子的那般。
顾思远有些好笑,这位似乎没有发现自己包着的书皮都掉了。
“在下顾玉,见过刘兄。”
顾玉开口,行了拜礼,端端君子,站在屋中。
刘川早早听说了有人找自己,可手中的话本太过吸引人,一不留神直接看进去了,居然连来人都未曾发现。
他抬起头,看见某个人嘴角的弯起,有些僵硬。
可想起昨晚付清的话语,他立马坐直,“坐吧,不知道顾先生找我何事?”
“听闻刘兄手中有粮。”顾玉直接开口,同聪明人说话他可不想绕弯子,开门见山便是。
刘川放下话本,“不假,我手中确实有不少粮食,顾兄可真是得了好妹妹。”
目光从顾思远身上转了转,下一刻,就被顾玉的身影挡住了。
“刘兄说的是,我确实有位好妹妹。”
顾思远听着他们说话,坐在旁边,她将人带过来就可。
“顾先生需要多少?”刘川觉得付清那个混蛋说的根本不可相信,顾玉笑看着自己,哪里还有什么其他的话语,尤其是还带了这位过来,他这话本还不知道能不能留住?
顾玉报了一个数。
刘川脸色瞬间有些难看,“北栾城没有粮食不成?”
顾玉也不遮掩,“是,北栾城今年朝廷未曾拨半分军饷。”
“怎么可能?”刘川有些不相信,北疆那边的混乱他又不是不清楚,四王爷守在那儿相当于乐国的保护神,朝廷居然敢做得这般绝。
顾玉叹气,“若非如此,我也不会近年在诸侯之地出现了。”
呸,你去诸侯的封地那是为了粮食,分明就是为四王爷当说客,游说军力财力。
刘兄心中暗自骂道,“今年的粮食怕是不够,无法满足顾先生的要求,还请另去高低。”
他挥手准备送客。
可被顾玉拦下,“今年的粮食不够,那往年如何?”
“往年?”刘川思索着。
顾玉淡淡笑着,给了旁边顾思远安定的眼神。
顾思远对着顾玉还能笑着,可对着上面坐着那位蠢货,心情不太美妙。
半盏茶后,刘川抬头,从旁边的册子中抽出一本,翻看一二。
“往年的粮食有倒是有,只不过如此多的粮食可能需要些时日。”
顾玉心头一松,“无事,有便可,只不过这价钱……”
“价钱好商量,你说一个数,到时候在那账本上写上便是。”刘川挤眉弄眼说道。
顾思远微微笑着,她端正坐在那儿,似乎同自己没有关系般。
之后顾玉同刘川商量一二,最后订下了好不错的价钱。
当然这个结论是顾思远在顾玉的脸上看到的。
“哥哥往常也是从王爷那儿拿钱的?”顾思远忍不住问道。
虽然刘川是按照她的吩咐办事情,可这账本上的事情到底是太过于大了,尤其是顾玉几千斤的买进。
顾玉望着她,窗外的烛火隐隐约约落在了马车之中,似乎望进了她关心的眸子里。
“哥哥?”
顾思远有些不懂,顾玉突然躺下来,将头枕在自己的腿上,亲密有些不像话,她整个人紧绷着,忍不住往后退,可偏偏腰上立刻抱住了。
“别躲。”顾玉感受她僵住的身体,温柔地说道,“我歇会儿。”
“好。”顾思远手也不知道怎么放,想要摸他的头却又不敢。
“不必担心,王爷将钱给我,之后总是要还回去的。”只不过过的不是明数而已。
后面的一句没有说,顾思远也懂得,想及她听到过独孤赢的秉性,更加担心。
若是日后独孤赢登上王位,只怕如同顾玉之类的人活不了。
马车之中安安静静,外面两个人在顾玉走出宅子之后同时松了一口气,听着马车里面的话语,他们在俏寒的秋风中往回赶。
到了家中,顾玉又是那副万事皆在掌握中,将买来的粮食同其他两位说。
“需要王爷吩咐商队来祁山取,可能需要苏真你去跑一趟。”
苏真听这话有些不愿,可她身为下属又不能拒绝。
“王爷,不如让我去吧。”骆绝却愿意跑这一遭,去了王爷面前,能够多说几句好话,王爷都记在心中,日后自然少不了自己的好处。
顾玉摇头,他还需要骆绝想法子混到古尨王的面前。
“属下今日晚便出发前去。”苏真知道没有办法拒绝,只能领命。
反观骆绝,闪过阴翳的面色,站在原地听候顾玉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