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在为开农家乐而忙活，还在为开荒土地而奔波，想着明年，咱们姜湾村就可以有自己的酒楼，还有人工种植的桑葚。
到时候，瓜果蔬菜的品种也会越来越多……酒楼里的酒水和菜品，眼看就可以一条龙，被你这么一搅和。
全村一大部人都要养一年的病，谁去干活？”
姜六郎他们一听，事情竟然这般严重。
气得不行。
男人不能揍女人。
但女人们下手也不轻。
一刻钟的功夫，夏氏就被打得吐血在地。
最后还是做好叫化鸡的姜漓漓出来，解了夏氏的围。
倒不是她心疼夏氏，而是作为医者，两世想着的都是救人，不愿意看到病人死在自己面前。
“大家揍了一顿，大概还不解气？”姜漓漓问。
“不解气，此等丧尽天良的女人，就该将她浸猪笼。”
夏氏转过满脸肿胀的脑袋，不解地看向姜漓漓。
姜漓漓却是没看向夏氏。
她又道：“肺痨虽然传染性极大，但若是不接触病人，是不可能传染上的。”
姜大郎明了地问：“如此说来，我们这么多人被传染，是有人故意害我们？”
姜漓漓神色凝重：“这事情，就得问夏婶娘了。”
夏氏连忙摆手，“这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是疾病的源头，你怎么会不知道？”姜六郎怒问。
姜漓漓又道：“揍夏氏一顿，肯定是不能缓解大家心中的气，但抓住背后的人，夏氏还是有这个能力，就让她，将功补罪吧。”
姜六郎恨恨地瞪了夏氏一眼：“你若不将事实道出来，我等将你送官。”
夏氏都快哭了。
想起自己的男人就这么跑了。
这事情，应该与姜良生有关系。
她咬了咬牙，承诺道：“好，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夏氏的事情暂时放到一边。
姜六郎问姜漓漓：“六丫啊，你刚才说，有什么办法让我们抵消医药费，不知是何办法？”
这事情，比夏氏的事情更重要。
众人也一脸期待地看着姜漓漓。
姜漓漓微微一笑，问道：“秋收过后，大家的水田是不是空闲了？”
“是啊，是啊。”姜六郎应道，“得等到年后才能播种。”
姜漓漓点头：“秋收到春种之间，大家将水田借我一用即可。”
“什么？”姜六郎与众人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相信，医药费的事情如此简单抵消。
那可是一年的用药量。
这……他们不是占了人家丫头大便宜？
姜六郎连连摆手，“这可不行，虽然我们身上银子不多，但也不能占你一个小丫头的便宜。”
姜漓漓神秘一笑：“只要大家到时候，不要觉得是我占大家的便宜就可。”
“什么意思？”姜六郎被整糊涂了。
卫钦一脸深意地看向姜漓漓。
这丫头虽然看着傻里傻气的，可不是会吃亏的人。
她要水田做什么？
姜漓漓道：“你们只管说愿不愿意即可？愿意的，现在签下这份协议，就可以过来输液治病。不愿意的，按正常费用，给付即可。”
姜六郎与众人交流了一番。
最后，大家只得红着脸道：“协议我们签，水田给你用，但日后若我们挣了银子，还是会给付你医药费。”
他们都是有手有脚的庄稼汉，怎么可能占一个十几岁小姑娘的便宜？
但眼前，庄稼还没收完，又囊中羞涩，又想治病，只得厚着脸皮，用空闲的水田，换取医药。
不一会儿，协议签完。
姜漓漓为他们输液，配药……一忙就忙到天黑。
知道姜漓漓忙得很，所以胡翠花下午就回来，为大家准备吃食。
等姜漓漓忙完，吃上热腾腾的饭菜，这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大丫他们与姜漓漓寒暄了一会，这才将注意力转向四丫的身上。
“四丫，你有什么感觉？”大丫看着四丫的腿问。
“就是觉得绑着这重重的石膏，显得整个人很笨重，没其它感觉。”
“那腿呢？腿可有知觉了？”
四丫动了一动，“摇了摇头。”
大丫不解地看向姜漓漓。
姜漓漓正摊在贵妃椅上休息。
她可是输了一天液，累得双手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见大丫望守来，她笑道：“大姐，四姐是因为绑着石膏才以为没知觉，嗯，再过一个月，石膏就可拆了，到时候，四姐走路时会隐隐不舒服，时间一长，就能恢复正常。”
大丫想了想，艰难地问道：“那长短腿的问题？”
“已经解决。”
大丫这才长吁了一口气。
激动地握住身旁凌婉苏的手，眼中隐约有泪珠儿滑动：“阿娘，真好，四妹的腿治好了，而您也会说话，咱们这一大家子，总算过上正常人的日子。”
说着，她又望向不远处，只知道吃的五丫：“现在，只有可怜的五丫……”
姜漓漓也巡着目光望去。
五丫正与屋子里的几个小萝卜丁抢零嘴儿。
脸上的笑容是那般真心又灿烂。
她没提会给五丫治病的事情，毕竟，人一旦有了希望，就接受不了失望。
她也不知道，五丫的病是否能治好。
凌婉苏反握住大丫的手：“这些日子，委屈你们姐妹几个了，你们也没怪你阿爹，他就是这个性子。”
大丫点头，一想到阿爹跟着爷爷去了县里，就没了音信，她眼神有些落寞。
难道，阿爹也嫌弃他们所有人都是拖油瓶吗？
可如果是这样，又为什么不允许她们跟着六妹妹过？
“六丫姐，爷爷不要我们了，阿爹和阿娘也不要我们，六丫姐会不会也不要我们？”姜一忽然跑过来，抱着姜漓漓的手臂，眼泪汪汪地问。
姜漓漓伸手揉了揉姜一的脑袋，在心中叹了口气。
曾经被她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家伙们，又回到当初的瘦骨嶙峋。
大概是秋收的原因，他们的皮肤被晒得黝黑。
姜漓漓温声道：“姜一，我们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没有人能照顾你们一辈子，所以，得自己学会坚强，学会在最艰苦的生活里，也能好好活下去。”
姜一懵懂地点头。姜漓漓又道：“过些天，秋收结束后，我将买许多鱼苗，投进水田中，到时候，你带着弟弟们，帮着一起投鱼苗，好不好？”
姜一欣喜地点头，脆脆地应道：“好。”
姜漓漓欣慰地笑了笑，“去吧，陪着你五丫姐吃零嘴。”
看着小跑过去的姜一，姜漓漓抿了抿唇。
卫钦看了她一眼，用眼神示意她，去屋外。
姜漓漓与屋里的众人打了声招呼，跟着卫钦出了屋子。
走到院子里。
卫钦道：“我以为，你会承诺，永远照顾姜一兄弟三人。”
姜漓漓笑了笑：“曾经，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但今天我忽然间想到一个道理，小米养恩，大米养仇。现在，我是能挣些银子，可医馆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万一日后挣不了银子养他们……”
“难道，你小小年纪如此通透。”卫钦有些欣慰。
姜漓漓白了他一眼：“我听着你的声音，比我大不了几岁，干嘛总是一副老成的样子？”
卫钦伸手，姜漓漓警惕地朝后退步：“又想敲我的头？”
“警惕性倒是挺高。”卫钦忍俊不禁，但还是伸手，在姜漓漓的额头，轻敲了一下，“可惜，长得太矮，也太弱，警惕性在实力面前，完全不够看。”
“……”姜漓漓咬了咬牙，真想再给某人推送一支麻醉药。
卫钦神色忽然间变得认真：“水田里当真可以养鱼？”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此种理论。
姜漓漓一脸得瑟：“那是自然。并且好处很多。
其一，在稻田里养鱼，鱼可以吃到花和杂草，长得肥美不说，味道也鲜美无比。
其二，在水田里养鱼，可以清除影响水稻正常生长的杂质。
其三，鱼的粪便也可以作为饲料增加稻田的营养，使水田来年的产量，最低可以增长一成左右，最高的时候可以增长四成。”
卫钦听得目瞪口呆。
如此一来，在水田里养鱼，对于农民来说，岂不是百利而无一害？
只是，这鱼苗也不是个便宜的物种。
姜漓漓最后总结道：“所以，水田里养鱼，稻田能征收产量，鱼也会吃掉杂草和虫子，还能疏通一下土壤，给土壤施肥。
并且，能省掉农民一笔钱，也抵御了自然灾害，水稻的长势更好后，农民们的心情也好，心情一好，疾病就少……”
“你说的这一切，确实让人心底舒服，可鱼苗却不是容易得来的。”卫钦深深看了姜漓漓一眼，“你把村里一半人的稻田征用，可见，是寻到了鱼苗？在哪寻到的？带我去瞅一瞅？”
姜漓漓一愣，糟了。
她只顾着将空间里鱼塘的鱼苗拿出来养，却忘记杏林县的鱼苗不易得。
若是以前，没有卫钦在。
大家问她时，她可以说自己得了老神仙的话，去一个神秘的地方，捞到了鱼苗。
但这样同卫钦说，他肯定不会相信。
姜漓漓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圆这话。
卫钦则双手环胸，定定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