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兰因寺藏经阁 日 内
昏暗的房间内点着蜡烛,一个和尚正在诵经,一点风也没有,面前的蜡烛突然熄灭了。
和尚站放下经书,走去点上,但无论怎么试,蜡烛就是点不燃。
和尚皱眉,意识到似乎不对,径直走去最深处的一排书架查看,果然看见一本书掉在地上,翻开停留在了某一页。
和尚捡起来,看见是一本《南北朝棋谱手抄大全》。
和尚若有所思:今日不似寻常,许是有大事发生啊。
2。 山中空镜 兰因寺 日 外
万物寂静。
突然一阵白光笼罩,狂风吹起兰因寺门口一地的落叶。
3。 城市空镜 日 外
1997年的方圆市,烈日炎炎,蝉鸣阵阵。
电台广播里传出“滋滋啦啦”的杂音:“方……圆市……气象台今日发布高温……黄色预警……”
切到下一个台,还是断断续续:“为……迎接香港回归,明天6月30日,全市各中小学放假半天……”
再切到下一台,杂音消失,《东方之珠》的音乐清晰地响彻在城市上空,“小河弯弯向南流,流到香江去看一看……”
镜头顺着声音的来源,来到一个小学校园,高高的大喇叭里正在播放音乐。
骑车的行人路过学校,车把手上挂着的收音机里,还在播放《东方之珠》。
4。 市井小巷 日 外
小巷的两边是摇着蒲扇,吃着西瓜在乘凉的人们,还有不停叫卖着的小摊贩。
一个大爷的脚边放着收音机,“一首东方之珠唱出了我们对香港回归的翘首以盼。今天,距离中国政府对香港恢复行使主权还剩1天。明天,香港就将正式回到伟大祖国的怀抱。”
一家玩具店橱窗外,时光趴在窗前,看着里面的一辆四驱车。
老板走出来,在门脸上贴着的广告“小豪同款,最新到货。仅此三辆,售价40”上涂改了一下,“仅此一辆,售价25“。
老板看着时光:还给不给你留了?
时光搜遍全身上下,掏出了两块钱。
一个女孩江雪明跟过来,一把抓住时光:时光你又不回家。
时光看这江雪明手上拿着一根绿舌头,露出鄙夷的神情:你不也出来买东西吃。
江雪明脸一红:我是负责看着你回去的。
时光没搭理,一把打开江雪明手上挂着的零钱包,从里面翻出了五块钱。
江雪明嚷嚷:你干嘛呀。
时光把钱都塞给老板:再留一会,我下午放学肯定来拿!
时光准备走,转身又咬了一口江雪明手上的绿舌头。
时光:你先回家吧。
时光说完就向另一头跑去,身后传来江雪明的声音。
江雪明着急:时光,你又去哪啊!
5。 路上 日 外
时光在路上奔跑,路边是高高的梧桐树,密密的枝叶挡住了烈日。
自行车铃声响起,时光各种穿梭,闪躲。
6。 爷爷家门口 日 外
一个带院子的二层楼房,时光站在门口,大门紧锁。江雪明赶到。
时光不满:你跟来干什么啊?
江雪明伸手,不高兴:还我,那是我这个星期的零花钱。
时光把书包塞给江雪明:哎呀放心,一会我们就发财了。
时光三下五除二爬上墙,翻了进去,看着阁楼。书包被扔了进来。
7。 爷爷家阁楼 日 内
时光在阁楼里翻箱倒柜找东西,但全都是些没用的破烂。
江雪明(OS):我们快走吧,万一你爷爷突然回来你不死定了。
时光继续翻:没事,他跳舞去了。
江雪明(OS):你到底找什么啊?
时光从箱子里找出各种老式的东西,坏了的老式摆钟,废旧胶卷,成堆的旧棋谱,指南针,望远镜……
时光:能卖钱的东西……
时光失望,把东西一样一样丢到一边。
时光打算继续找,没想到一不小心被一个东西绊到,时光应声而倒。
8。 爷爷家门口 日 外
时光(OS):哎哟!
江雪明一惊:你怎么了?
时光没回答。
江雪明把书包往地上一放,着急踩着书包就往墙上爬。
这时天空渐渐变阴,有乌云遮住了太阳。
江雪明看着突变的天气,有些害怕。(恐怖神秘的气氛)
9。 爷爷家阁楼 日 内
江雪明从窗户爬进去,蹭蹭蹭跑上二楼的储物间。
江雪明急切:时光,你没事吧?
时光背对着江雪明,蹲在地上,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时光突然转回身,哼哼一笑:可算找到宝贝了。
江雪明凑过去:这是什么……下五子棋的?
时光轻轻拂开木板上的灰:傻呀你,这是围棋的棋盘。
时光看见棋盘上面有红色的印迹,用手轻轻触摸。
与此同时,轰隆一声雷鸣。
江雪明看向窗外,天色更暗了:好像要下雨了,快走吧。
时光吐了点口水:马上马上,你说这东西能卖出去吗?诶,这上面怎么有血?
江雪明疑惑:没有。
时光指着一处:什么你看不到吗?
江雪明看见时光指的地方干干净净,有些生气:你就装吧,我不管你了。
江雪明气冲冲走出房间。
时光仔细看棋盘:好像还是新的。
奇怪的声音(OS):你看见了吗?
时光抬头看看四周,但一个人也没有。
奇怪的声音,激动(OS):你听到我的声音了吗?
时光吓一跳,站起来:江雪明,是不是你躲起来了?赶紧出来!
奇怪的声音(OS):找到了……找到了!
时光四处看,但就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大风起,窗外树木摇曳的异常,光影斑驳。
奇怪的声音(OS):奇怪的声音:黑白孰能入玄门,千回方圆生死分。空门说得恒沙劫,应笑终年求一真……上苍啊,三百年了!感谢你!
这时棋盘发出耀眼的光芒,时光下意识地遮住了眼睛。
时光感到身后由一阵风吹过,但房间里的窗户是关着的,窗外又是一声闷雷惊起。
时光回过头,睁开眼睛,看见面前是一个古代打扮的青年,手里拿着一柄折扇。
镜头从下至上,青年漂浮在半空,英气逼人。
褚嬴激动:感谢上苍,我终于再一次,再一次回到尘世了!
时光吓得大喊大叫,跌坐在地上。
时光声音颤抖:你是什么东西?
褚嬴盯着时光:少年啊,如果你能看得见这伤痛的痕迹,就让我寄居在你心里的角落吧!
时光看着褚嬴向自己走近,连滚带爬往后退。
时光带着哭腔:你别过来!
褚嬴温和:你不要害怕,我是……
时光话还没听完,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10。 二人空间 日 内
一片黑暗。
时光慌张(OS):你是鬼吗?你走开,别来吓我!
褚嬴(OS):孩子,你不必惶恐,我不是鬼,也不会害你。
时光迷迷糊糊(OS):那你是谁?
褚嬴犹豫(OS):我姓褚名嬴,本是南梁天下第一的棋手。
11。 皇宫 日 外
褚嬴正色(VO):我是褚嬴,南梁建康人士。自幼学棋,后在朝中侍奉武帝,伴君弈棋。
一千五百年前的南梁,褚嬴被一群人簇拥着往御书房走去。
12。 御书房 夜 内
门外有几个宫女端着茶点在小声议论,其中一个宫女抢过茶点,径直送进御书房中。
宫女给褚嬴端上茶点,偷偷看了褚嬴几眼,满脸爱慕。
年长太监瞥了她一眼,宫女赶忙退下。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能听见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声音。
梁武帝和褚嬴对坐,两人全神贯注谁都不说话。
梁武帝拿着一颗棋子犹豫许久,又放下,懊恼:朕又输了。
褚嬴收拾棋盘,指了一下:如果皇上刚刚那一着下在此处,局势就大不一样了。
梁武帝恍然大悟:妙啊,朕是万万想不到这一步的。几日不见,你又有了新的变招。朕心服口服,该赏,该赏!来人,把前些日子进贡来的黄金棋盘和玉棋子都送去褚大人府上。
褚嬴行礼:谢过皇上。
梁武帝:再来一局,今日你就留在宫中,陪朕下个痛快。
褚嬴微笑:是。
13。 褚嬴府中 日 内
池塘边摆着好几张棋桌,褚嬴在府中下指导棋,一人对局四人。
院子里站了好多人,都在等着和褚嬴下棋,队伍都排到了府门外。
门庭若市,但褚嬴始终沉浸在棋局中。
褚嬴骄傲(VO):武帝好弈棋,曾品棋定优劣,登格者二百七十八,唯我一人,棋登逸品。往来古今,寻无对手,当世则称我为南梁围棋第一人……
14。 社区医务室 日 内
时光模模糊糊听见有人说话,感觉有人在身边走。
江雪明浑身湿漉漉的:我真的不知道,他说了一些奇怪的话,然后就晕倒了。
爷爷:你看这孩子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时光勉力睁眼,眼前模糊嘟囔:我不听,你别说了。
护士:别动。
时光看见一个护士正拿着针头准备往自己手上扎。
时光赶紧坐起来,躲开:我我我,不打针!
护士看他一眼:醒了就没什么大事,有点低血糖,把这杯糖水喝了。
时光喝水,但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四处张望。
突然一个声音:你醒啦,是在找我吗?
褚嬴的脸突然出现在时光面前,笑眯眯看着时光。
时光又吓得把水吐了出来。
褚嬴委屈,哭唧唧:你怎么还害怕啊,我都说了,我真的不是坏人。
时光拉着护士,哀求:阿姨,你帮我把他赶走吧,求求你了!
护士白他一眼:你这小孩,说什么呢。
褚嬴笑嘻嘻,嘚瑟:除了你,没人能看见我。
时光胡乱挥拳:可我不想看见你。
爷爷不耐烦:别装病了,赶紧回学校上课去。
时光看着面前的褚嬴,褚嬴咧嘴笑。
江雪明:害得我下午都快迟到了。
褚嬴:我们走吧。
15。 上学路上 日 外
时光和江雪明一起往学校走。
江雪明絮絮叨叨:你真的没事了吗?中午真是吓死我了,我一回去就看见你晕倒在地上,幸亏你爷爷回来了。
时光却一脸不爽,频频看向身边的褚嬴。
褚嬴可爱:你这会儿好像不害怕了呢。
江雪明看向另一边:你在看什么?
时光崩溃:江雪明,有一个人一直跟着我!
江雪明看向时光指着的方向,对褚嬴视若无睹。
江雪明:没有啊。
褚嬴笑嘻嘻:真的,挣扎可以,但没必要。
江雪明一看表:走这么慢,我不管你了,我要赶紧去上课了。
江雪明向前跑去。
时光不说话,愤愤加速往前走。褚嬴紧紧跟着。
时光:所以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褚嬴: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我以后慢慢告诉你吧。
时光停下来:算了算了,我也不关心你是个什么。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行不行。
褚嬴委屈巴巴:不能。
时光:为什么啊?
褚嬴:因为,你并不是我遇见的第一个人。
时光一愣。
16。 白子虬杂物房 日 内
褚嬴(VO):如果是命运的安排让我遇到了你们,我相信一定是有原因的。
褚嬴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清朝打扮,梳着长辫子的七八岁的男孩小白龙,正看着一块棋盘。
小白龙看见棋盘上面似乎有一些泪痕一样的污渍,他用手擦了擦。
褚嬴从斗篷里钻出:少年啊,如果你看得见我伤痛的泪痕,就让我寄居在你心里的角落吧!
时光(VO):你不是要讲我为什么甩不掉你吗?
褚嬴不满(VO):你别插嘴,听我说完。
17。 白子虬房中 夜 内
褚嬴(VO):小白龙遇到我之后,也曾想尽办法让我离开,但都失败了。不过这孩子本就立志成为当朝名手,所以也乐意委身与我,我也能如愿以偿,尽情下棋。很快,小白龙就成为了当世第一棋士。
屋内烛光闪闪,成年白子虬披着外衣,皱着眉,面无血色,时不时咳嗽,手在嘴旁呵着气,对着棋盘冥思苦想。
褚嬴在身后指导,指了指棋盘的一处,白子虬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在褚嬴所指的地方落子。
白子虬回头望向褚嬴,二人相视一笑。
褚嬴(VO):小白龙用他的一辈子陪我寻找神之一手,只可惜他因病早逝,我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18。 解放路小学教室 日 内
时光惊讶:所以,你也要跟我一辈子?
褚嬴点头:这些都不是你我能选择的。
时光沮丧至极:那为什么一定是我啊?我也太倒霉了吧。
褚嬴眼睛闪闪:我宁愿相信是因为你有过人的围棋天赋,能助我找到神之一手。
时光:神之一手是什么?
褚嬴:一个棋手对围棋的终极追求。
时光:那不是很简单吗。
褚嬴摇头:几千年了,从来没有人下出过所谓的神之一手,但所有人都相信,它一定是存在的。
时光:哦。
褚嬴满怀期待:所以你只要能让我继续下棋,帮我达成夙愿,我就一定会让你成为厉害的棋手!
时光偷偷在桌下玩着四驱车:对不起啊,这我帮不了你。
褚嬴急迫:当世第一的棋手啊?你难道不愿意吗?
时光摇头:不愿意。
褚嬴:可是……
时光不耐烦打断:首先呢,我不会下棋,第二,我也不喜欢下棋,第三,将来也更加没有下棋的打算……
时光话还没说完,就一阵恶心,胃里翻涌,吐了前桌的胖子一身。
班里尖叫声四起。
19。 解放路小学水房 日 内
时光漱着口,褚嬴在时光身后委屈地啜泣。
褚嬴哭唧唧:我一听到不能下棋,就不禁悲从中来,那种感觉可能就投进了你的思想里……
时光嚷嚷: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我不过就是不答应你下棋嘛。
褚嬴悲伤地看着时光:呜呜呜,对不起……
时光又一阵恶心袭上来,“哇哇”吐起来。
时光烦躁:你别哭了!就是吐死,我也不会下棋的!
褚嬴悲伤大哭。
时光狂吐。
20。 蒙太奇
20a 解放路小学操场 日 外
体育课,大家都在准备跳高考试。
时光也在练习,但跳得很差,很紧张。
褚嬴出现在时光旁边,撇着嘴装可怜。
时光嫌弃地挪开。
体育老师:下一个,时光准备。
时光看向褚嬴:你想找我帮忙是不是?
褚嬴赶忙:对啊。
时光指着跳高的杆:那你先帮我个忙。
褚嬴点头。
时光信心满满走过去,助跑,冲刺,卯足劲往上一跳,然后稳稳落在了原地的垫子上。
众人哄笑。
时光抬头,看见褚嬴在另一头站着,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
时光瞪着褚嬴走开,褚嬴原地尴尬。
20b 解放路小学教室走廊 日 内
教室后面,用书堆出来了两条跑道,时光趴在地上和同学甲准备比试。
时光拿着“旋风战神”跃跃欲试,褚嬴突然出现在眼前。
褚嬴委屈巴巴:围棋很有意思的。
时光:别挡着我,一边去。
同学乙手一挥。
时光和同学乙同时把四驱车放进跑道,时光的“旋风战神”一拐弯就飞出了跑道,摔在地上。
同学甲嘲笑:哈哈哈垃圾,赶紧把你的破车扔了吧。
众人哄笑。
时光看着褚嬴:你快让他吐啊!现在就吐!
褚嬴委屈:可我只能让你恶心。
时光生气:你不是鬼吗,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褚嬴辩解:所以我不是鬼啊,不然我就会了嘛!
时光气得大喊捡起车:滚滚滚,扫把星!
同学们听见时光大吼都回过头来,然后又都回了回去。
时光发现,老师这时出现在教室门口,夺过四驱车,严厉:你干嘛呢?
21。 解放路小学教室/教室下操场 日 内/外
教室里空荡荡的,时光坐在教室,楼下的操场正在进行课外读物知识竞赛。台上挂着一条横幅,“庆香港回归课外读物知识竞赛”。两边各坐着四个学生,面前的桌上摆着抢答器。
老师主持人:现在二班和五班的比分是130分对140分,请听最后一题。
褚嬴:你很想去去参加知竞赛吧?
时光翻白眼:你这人不光没用,还心眼坏。明明看见老师过来了,也不提醒我。害我四驱车也被没收了了,还被罚留在教室。
褚嬴面露悲伤:对不起。
时光没好气:千万别对不起,我可没东西吐了。
楼下主持老师:时间到,这道题没人抢答,那观众席上的哪位同学如果能答上来,请举手。
时光翻找出四驱车,拿到窗台边擦干净,自言自语:二班的时光,请你来回答。
楼下主持人:我再说一下题目,在小学三年级课外读物中提到的竹林七贤是哪七位名士?观众席上的同学答对四个就可以得分,全部答对可以得到双倍积分。
时光嘴里念叨:恭喜时光,回答正确!二班加十分!不不不,加二十分!
褚嬴思索: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山涛,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琅邪王戎……
时光一愣,回头看着褚嬴。
褚嬴:七人常集于竹林之下,肆意酣畅,故世谓竹林七贤。
江雪明:这一题如果咱班的同学回答出来,就可以逆转了啊。
台上五班的学生面面相觑,交头接耳,很是焦急。
主持人看着台下:如果没有的话,这一题就……
时光冲进操场大喊:我知道!
所有人都看向时光。
时光:我知道答案!
时光看着褚嬴。
褚嬴:嵇康、阮籍、山涛、向秀、刘伶、王戎,阮咸。
时光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
台下哗然。
主持人:完全正确!你是哪个班的?
时光昂首挺胸:二班时光。
主持人:二班加二十分!
台下掌声雷动,班主任也向时光比了个大拇指。
时光激动:哈哈,这回能买新车了!
褚嬴含笑:我还是有点用的吧。
22。 时光家楼下 日 外
时光和褚嬴走到家楼下,时光手里拿着一个作业本,上面印了“庆香港回归课外读物知识竞赛优秀奖”。
时光开心:你可算还有点用啊。
褚嬴得意:当然,我乃南梁……
时光打断:够了够了,你都说八百回了,不就一下围棋的嘛。
褚嬴着急:题我也答了,奖你也拿了,我们什么时候能下棋?
时光打马虎:我考虑一下吧!
褚嬴:考虑到什么时候?
时光挥着手里的奖状,得意:等我先拿这个换点钱。
时光蹭蹭蹭跑上楼,大喊:妈!我回来了!
时光(os):妈,你看这个。
时光妈(os):起开,做饭呢。
时光(os):你看看这个嘛,是不是有奖励。
褚嬴在楼下听着两人对话,叹了口气。
23。 玩具店 日 内
时光大摇大摆走进玩具店。
老板从柜台里抬头,看着时光:那个……
时光把二十块拍在柜台上,指着橱窗。
时光豪气:我要了!
老板指着店里另一个在组装车的小孩:那个……最后一个刚卖了。
小孩得意看着时光,略微不屑地“嗤”了一声。
时光又气又急:不是,我中午钱都给了,你答应我了的!
老板为难:可我都给你留大半个月了,每次都说明天来,我哪儿知道你是不是真要啊。
老板从抽屉里拿出7块钱还给时光:再说,他原价买的。
时光从兜里掏出四十块钱拍在桌上。
时光赌气:我不要了,给我来个奥迪双钻的!
小孩一听,也瞪大眼睛看着时光。
老板诧异地看着时光:这回真有钱了?
时光得意:以后再进货,记得都帮我留着啊!
老板惊讶。
时光看着小孩,昂着头:你等着,期末的时候,我肯定比你牛多了!是吧,褚嬴。
店外的褚嬴叹气。
24。 玩具店门口 日 外
时光抱着奥迪双钻的盒子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兴奋不已地拆开,准备组装。
时光:以后语文历史就靠你了啊!
时光突然一阵恶心,又干呕了起来。
时光生气地看向褚嬴,褚嬴一脸委屈:我想下棋。
时光无奈:怕了你了。
褚嬴两眼放光看着时光。
时光收好盒子,塞进书包:哎,走吧,给你找个人下下。
褚嬴开心地跟上去:对手棋力如何?
时光思索:在我们这还挺厉害的,跟你可能差不多吧。
褚嬴追问:跟我差不多,那不也是当世高手?
时光:差不多吧。
褚嬴:他会不会……
时光不耐烦,打断:再问我就不去了啊。
褚嬴立马闭嘴。
时光和褚嬴的背影渐渐走远。
时光:诶,小学数学你也会吧?
褚嬴:那得看能下多少棋。
时光:你这才来多久,都会讨价还价了啊……
褚嬴笑眯眯:你用奖状换钱,我用考试换下棋,很公平啊……
时光叹气:真是学坏了……
25。 公交车上 昏 内
时光背着书包上了公交车,车上没有乘客,褚嬴跟在他后面。车上在放香港回归的新闻。
时光往投币箱里放了两个硬币。
司机叫住时光:诶诶,一人一块。
时光并意识到不对:啊,没事,我有钱。
时光和褚嬴一起往车后面走。
时光和褚嬴走到最后一排,时光准备往里坐。
褚嬴眨巴眼:我想坐在窗边。
时光叹口气:行。
褚嬴开心地坐在了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色,脸上写满好奇。
时光看见褚嬴展开扇子,也有些好奇:你这上面写的什么啊?
时光凑近看了看:围……
褚嬴:围奁象天。陛下当年写的关于围棋的文章。
时光嘴硬:哦,我也没有很想知道。
褚嬴:我看他们都叫你时光,那我叫你小光吧。
时光撇嘴:随你。
褚嬴:你几岁啊?
时光不乐意:你怎么这么爱问问题,你几岁了啊?
褚嬴调皮:我……一千岁。
时光:那你保养得还挺好的。
褚嬴突然不说话了。
时光又翻涌起一股恶心,不满:怎么又恶心人……
司机调小广播音量,打断:小朋友,你没事吧?
时光一愣,看见司机正从后视镜里看着他:我没事。
褚嬴安安静静看着车窗外,许久:终于又可以下棋了啊。
时光小声:这么喜欢围棋吗?
褚嬴笑笑:我的生命里只有围棋。
时光:就像我喜欢四驱车吗?
褚嬴:也许吧。
时光看向褚嬴,有些被他的眼神触动到了。
26。 爷爷家 昏 内
褚嬴仔细看着玻璃柜里那一排奖杯,“五四区老年围棋比赛一等奖”,“‘金龙杯’围棋比赛优胜奖”……
褚嬴赞叹:确实是高手。
褚嬴展开手中的折扇:让你爷爷放马过来吧。
时光伸出小拇指:爷爷你放马过来吧,不过输了的话,要给我买个马达啊。
爷爷乐呵呵拉钩:没问题,这种好学求知的态度值得奖励。那是猜子还是让先?
时光看着褚嬴。
褚嬴自信:皆可。
时光挠头:随便吧。
爷爷:那你执黑先行。
褚嬴疑惑:执黑先行?清朝那会儿还是白子先行呢。
时光嚷嚷:你那清朝的规矩早就过时了!
爷爷不解:小光你在说什么,怎么奇奇怪怪的?
时光赶紧捂嘴:啊,没有没有。爷爷我们快开始吧。
时光拿起棋子,回头看着褚嬴。
褚嬴以扇掩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眼里似乎有泪光闪烁。褚嬴微微仰头看向天空,长发和衣袍无风自动。
褚嬴用扇子指了一下,时光落子。
褚嬴满怀感激:三百年了,感谢上苍垂怜,让吾……
爷爷炸毛:你到底会不会下棋啊?
褚嬴看向棋盘,发现时光把黑子放在了格子里。
时光看看爷爷,又看看褚嬴。
时光:下这不对吗?
褚嬴生气大喊:小光你这痴呆!落子怎么能落在格子里呢?
时光也生气了,脱口而出:你才痴呆呢!
爷爷不满:诶?你这孩子怎么还骂起我来了?
时光着急:不是,爷爷我没有说你。
爷爷生气,把棋子收进棋篓:算了,不下了。
爷爷起身去书柜里找书,褚嬴一路跟着爷爷,苦苦哀求。
褚嬴求爷爷:为了今天,我已经等了三百年啊!我们来下一局吧……
爷爷:完全不会下,又想骗我钱。
说完爷爷转身离开。
时光小声:都怪你不提醒我,这下好了,爷爷生气,肯定下不成了。
褚嬴哀求:是小光他没水平,我可是很想和你这样厉害的棋手下棋的!
时光不服:可没我你也下不了。
时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爷爷,那我走了。
爷爷叫住:等等,难得你有这心。
褚嬴激动地看着爷爷,时光有些不情愿。
爷爷:给你这个,回去先看看吧。
27。 时光卧室 夜 内
时光和褚嬴在床上坐着,床上扔着一本《围棋入门》,时光正在看。
时光:搞了半天,就送这么一本破书,马达也没搞到。
褚嬴赌气:要不是你今日胡乱落子,我也不需要再多等一天才能下棋。
时光:可我就是不会嘛。
褚嬴故意:那只怕你期末的新赛车也是无望了。
时光嚷嚷:说好了的,明天,明天下午放假,我一定让你下棋行不行?我保证!
褚嬴:不再捣乱?
褚嬴看着时光,时光举着两根手指发誓:绝不捣乱。
褚嬴比了一个“三”给时光看,时光又伸出一根手指。
褚嬴:君子一言。
时光拍胸脯:什么马都难追。
褚嬴思索:不行,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你必须得掌握一些基本常识。
时光:不用这么麻烦吧,你指哪我放哪就就好了,保证不再放格子里。
褚嬴:下围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时光一脸不情愿:可是我又不想下围棋。
褚嬴无视:围棋盘由纵横各19条线组成,因此形成了361个交叉点。棋子分为黑白两色,黑先白后交替行于棋盘的交叉点上。落在棋盘上的子就不能再移动了。最后,占得交叉点多者为胜。
时光坐不住,总是动来动去的,一会玩车,一会眼神四处飘。
褚嬴想拿扇子敲他,时光下意识捂着头,结果扑了个空。
时光哈哈一笑:对哦,你打不着我。
褚嬴:你还想不想要马达了?
时光立马正襟危坐:你说你说,我听着呢。
褚嬴继续:以后呢,棋下在哪里,我会用坐标告诉你。以左上角为起点,横线一到十九,竖线一到十九,比如我说四之4,你就要下在这个位置。
时光大喊一声:等一下!
时光起身去拿出一个折叠棋盘,一支笔,认真在棋盘上每一条线标下了数字。
褚嬴:你看,棋盘上有九个点,四个角上各有一个,叫角星,我们更多的称它为星位。四条边的正中位置也有四个点,叫边星。棋盘最中心的点,叫做……
时光:我知道!是不是叫中心!
褚嬴:不对,唯有这个点不叫星,而叫天元。天元有万物的初始之意,亦有广大高深的寓意。
时光:酷!我喜欢天元!以后我就要下这里!
褚嬴:但是,中腹又是棋盘上最为复杂的地域,也最难掌控……
时光嘴里跟着复述,念念叨叨的把这些术语写在了棋盘上。
28。 时光家客厅 夜 内
时光坐着在吃饭,旁边的褚嬴一脸认真在看电视。
褚嬴:这个四方方的盒子是什么?怎么会有人在里面。
时光:这叫电视。
褚嬴点点头:这里面是真人吗?为何会笑会动?
时光回答不上来,恼羞成怒:别问了,这跟你下棋有关系吗!
褚嬴也生气:无知小孩,明明是你答不上来了!
时光辩解:我还是个小学生好不好,你都活了几千年了,还不是一样连电也不知道!
褚嬴更生气:那你连竹林七贤都不知道呢!
时光正准备和褚嬴大吵,妈妈从厨房走出来,顺手把电视换了一个台,换到了《康熙微服私访记》。
妈妈拿了一瓶注射用葡萄糖从屋里出来,还拿了一个注射器。
时光妈:你今天晕倒了怎么不跟我说?你爷爷还打电话来问你好点没。过来,我给你打点这个……
时光赶紧躲开:不打不打,我没事。
时光妈拆开注射器:不行,不然你明天下午上医院打去。
时光飞奔过去,拿起那罐葡萄糖“咕咚咕咚”一口干了。
时光妈惊讶:你这孩子,怎么回事?
时光:不一样的嘛,哎妈,这康熙也真是,没事老往外边跑个什么劲。
褚嬴飘在电视机前仔细看,完全挡住了妈妈的视线,但妈妈无动于衷。
妈妈看一眼时光,不乐意:就你知道,吃完赶紧去写作业。
褚嬴激动地飞起来:啊,这是康熙皇上吗?完全不像啊,我和他下过棋的!
褚嬴陷入回忆:他的棋,在皇帝里算很不错的了。
褚嬴和妈妈并排坐在一起,看得津津有味。
时光拼命咳嗽:我走了啊。
褚嬴依依不舍:小光,我还想看。
时光:那你明天是想下棋还是看电视啊?
褚嬴直接站起身:当然还是下棋更为有趣些。
29。 爷爷家门口 日 外
时光使劲敲门,过了很久,门才打开。
时光:爷爷,我学会了。
褚嬴满脸期待看着爷爷,和时光一起:我们下棋吧!
时光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爷爷推出门。
爷爷:爷爷现在有点忙,你自己出去玩会吧。
这时屋里传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老太太(OS):老时啊,我这几步练得差不多了,你快来合下拍子啊。
爷爷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塞给时光:来了来了!
爷爷关上门,把时光关在了门外。
时光和褚嬴面面相觑。
30。 街上 日 外
褚嬴垂头丧气,时光兴致勃勃。
时光强掩开心,数着钱:是爷爷没时间,这也不能怪我吧。
褚嬴急迫:那还有没有其它下棋的地方?
时光反问:你知道在哪吗?
褚嬴摇头。
时光耸肩:你看,不是我不想带你下棋,是真的不知道哪能下。今天就算了吧。
褚嬴突然小声哭了起来。
时光赶紧阻止:哎哎哎,别哭啊,我才刚吃完一包干脆面呢。
褚嬴啜泣: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伤心事。
时光好奇:什么事?
褚嬴抬头:那天的阳光也像今天一样明媚。
时光更好奇:哪一天?
褚嬴幽幽:我在南梁最后的那一天。
31。 褚嬴府中 日 内
褚嬴(VO): 到现在,我都始终记得那一日宫中的一花一木,众人的一言一语,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
褚嬴在府中和两位官员下指导棋。
官员甲小声:褚大人好像有几日没进宫了?
官员乙阴阳怪气:听说皇上最近都在和杨大人下棋,不然哪有机会轮得到我们与褚大人对局。
褚嬴面色有些憔悴,心神不宁,没有理会他们的话。
这时皇帝身边的太监被家仆领进府中:褚大人——
褚嬴一惊:是。
太监:皇上召您立即入宫。
褚嬴大喜,马上更衣,洗手,焚香,有序地完成下棋前的仪式。
32。 宫殿 日 内
宫殿中,场面奢靡,声势盛大,两侧站满了观战的朝臣。
梁武帝在正中间龙榻上躺下,身边陪坐着几位妃子。
殿外广场摆着一尊玉棋盘,褚嬴坐在一侧,棋盘另一侧坐着一位少年,两人正在对弈。
梁武帝:杨爱卿,你与褚爱卿的对局,胜算几何啊?
杨玄保:臣以为,臣与褚大人五成对五成。
褚嬴和杨玄保每下一步,太监就跑到殿内,将棋在皇帝面前的大棋盘上复原。每下一步,大臣都会一阵小骚动。皇帝一直面无表情。
褚嬴全神贯注,一棋落定,自认有把握,嘴角不自觉浮现微笑。但褚嬴一抬头,发现对方也露出了微笑。
褚嬴疑惑,偶然一瞥,看见杨玄保利用袖子遮住,偷偷挪动了褚嬴那边的子。
褚嬴大惊失色,看向周围的侍从,想让他们指出杨玄保作弊,却发现他们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
褚嬴还没反应过来,杨玄保竟然先开口了。
杨玄保惊诧,大声:褚大人,你怎么可以!
梁武帝闻声,好奇坐起:怎么了?
杨玄保故意:没事没事,兴许是我看错了。
梁武帝问旁边的侍从:你可看见发生了何事?
侍从看一眼褚嬴,支支吾吾:我好像看见褚大人挪子了。
众人听完,一片哗然。
褚嬴震惊:你在说什么?
梁武帝:杨玄保,确有此事?
杨玄保故意犹豫:臣确实看见了。
褚嬴辩解:胡说八道!这明明是你刚才的所为,你还含血喷人!
梁武帝发怒:来人,将这大殿上的棋局与棋盘上的棋局比对一下,看是否有异。
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跑下去,又急匆匆跑回来,在皇帝耳边耳语了几句。
梁武帝:混账,简直是胡闹。褚嬴,棋子该放哪就放哪。继续下罢,不要扰了朕的雅兴。
褚嬴已经面红耳赤,青筋暴跳。
杨玄保微微一笑:褚大人,我知你求胜心切,可千万莫乱了规矩。
褚嬴(VO):当时我怒火中烧,无法自制,章法大乱,输了这盘本能赢下的棋。
杨玄保重重地下了最后一步,抬头得意地看了眼褚嬴,起身离开。
太监:杨大人胜。
皇帝不悦地闭上眼,疲惫地:棋品逸官的职位,就换做杨玄保了,褚嬴,你以后也不必进宫了。
杨玄保:谢陛下。
褚嬴:陛下,他只赢过我这一局啊。
皇帝:可他品行端正,不像你这般鸡鸣狗盗,念在你赢朕多年,免你一死。
褚嬴:明明是……
皇帝:走了。
年老太监:起驾。
其他人都围上去恭喜杨玄保,杨玄保得意的看着褚嬴。
褚嬴大步离开宫殿。
时光着急(VO):一定是你之前和皇上下棋赢太狠,他就是小肚鸡肠要报复你啊!
褚嬴(VO):倾尽全力对待每一局棋,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时光(VO):皇上才不会这么想呢,哎,都怪你那个时代没有宫斗剧啊,你也太没经验了!
热闹的宫殿顿时变得冷冷清清,只有褚嬴一个人失魂落魄坐在棋盘前。
褚嬴久久不说话。
时光(VO):然后呢?
33。 悬崖边 昏 外
褚嬴(VO):我背负上了作弊的污名,受千夫所指,我一刻也忍受不下去。
褚嬴抱着棋盘失魂落魄走上山,走到悬崖边,看着下面是湍急的河流,心中满是悲痛。
褚嬴(VO):黑白孰能入玄门,千回方圆生死分。空门说得恒沙劫,应笑终年求一真……
突然狂风大作,一阵耀眼的白光,从天空笼罩下来,褚嬴被堙没在了白光里。
白光消失,只剩下一个棋盘留在原地。
34。 街上 日 外
褚嬴和时光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时光呆呆听着褚嬴的故事。
时光激动:你就这么……死了?
褚嬴摇头:我还没来得及跳。
时光着急:那你是怎么回事?
褚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从那之后,我就被困在了一片无边的黑暗中。但想要继续下棋的执念和对神之一手的渴望,让我一直忍受着孤寂,在永无止境的黑暗中等待,直到你和小白龙出现。
时光不解:不过,又没有把你抓去关起来,也没有把你发配边疆,你干嘛想死啊?
褚嬴严肃:可我已经不能再堂堂正正的下棋,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时光一愣:围棋难道比你的命还重要吗?
褚嬴点头。
时光低头:你好傻。
褚嬴发现他眼眶有些发红。
时光自言自语:怎么会有人因为输了一局棋而寻死呢。
褚嬴一笑:生死又有什么重要,我只是遗憾不能再亲手下棋了。
时光久久没有说话,阳光透过树叶照射在地上,形成光斑。
时光跳下椅子,刚好踩在一块光班上:你这人也是真轴,轴到一千年了还围棋围棋的。走吧,我带你再去找找吧。
褚嬴:找什么?
时光:找下棋的地方啊。
褚嬴擦干眼泪,欣喜。
时光:你哭了,我刚才怎么没恶心啊。
35。 蒙太奇
35a 公园 日 外
时光和褚嬴找到在凉亭里下棋的大爷,发现他们在下象棋。
35b 棋牌室 日 内
时光和褚嬴刚一进门,就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烟,里面烟雾缭绕,时光忍不住咳嗽。
褚嬴仔细一看,好多光着膀子,叼着烟在打麻将和打扑克的中年男女,嘴里还骂骂咧咧。
35c 活动中心 日 内
时光溜进去,发现都是在跳交谊舞的男男女女。
36。 湖边凉亭 日 外
时光和褚嬴坐在湖边的小凉亭中,感受着湖面上吹来的风,但两人都很沮丧。
褚嬴失落:曾经在我们南梁,可是家家户户都有棋盘呢,小孩也以会下棋为骄傲。怎么现在……
时光也沮丧:时代不一样了,没什么会下这么枯燥的东西了。
褚嬴惆怅:枯燥?围棋的棋盘就好比宇宙苍穹,黑白两子就像是天地间的阴阳二气,每一局棋都象征了世间万物运转的万千规律。一千多年了,我也没能完全领悟到它的精巧奇妙,人们怎么能就已经放弃了对它的探索呢?
两人默默无语,这时时光突然看见街对角一盏 “其”字招牌,突然另一边一闪一闪的又亮了,是个“棋”字。
时光站起来:褚嬴!
时光和褚嬴激动看着街对面一间小小的门脸,透过玻璃窗,看见里面有很多人在下棋。
37。 黑白问道围棋会馆前台 日 内
时光和褚嬴走进围棋会馆,一个年轻女人(秦美)正在修理门口的招牌。
秦美看见时光:你好,小朋友。
时光放眼看去,都是老年人在下棋:这里任何人都可以进来下围棋吗?
秦美拿出登记本:当然可以,是第一次来吗?
时光:这个……是第一次,
秦美笑:你的棋力有多少?填在这里就行。
时光:棋力?我不知道。
秦美疑惑:不知道?
时光:对啊,我还从来没跟人正经下过棋呢。
时光填完名字就要进,又被秦美叫住。
秦美:等一下,需要先交五块钱。
时光惊讶:什么?下棋还要交钱?
秦美:当然了,我们这里是私人棋馆。
时光看看褚嬴,面露为难:五块钱能换个轮胎了。
褚嬴催促:爷爷不是刚给了你二十吗?
时光不情不愿:哎,爷爷好不容易大方一回。
褚嬴故意:要是期末考试考好了,可不止二十块吧。
时光一咬牙从兜里掏出了五块,递给秦美:行。
秦美看着时光一个人自说自话,觉得有意思。
秦美收钱:不过你这么小,我怎么给你找对手呢,还不知道棋力……
时光四处打量,看见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俞亮正一个人在下棋。
时光兴奋:那不是有个小孩吗!我就和他下。
秦美一愣,随后笑了:我看你还是换一个吧,小亮他……
时光不顾秦美的劝阻,径直向那个小孩走去。
褚嬴嚷嚷:可是这里有很多看起来更厉害的棋手啊!
时光(VO):哎呀,小孩和小孩下才不奇怪啊,我才不和那些老头下。
时光冲俞亮嚷嚷:喂,你和我下棋吧。
秦美摇摇头:这孩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38。 黑白问道棋馆 日 内
俞亮正坐在自己的棋盘前打谱,时光走到他面前,褚嬴跟在身后。
时光:喂,你和我下棋吧。
俞亮一愣,抬头看着时光。两人四目相对。
时光一屁股坐在旁边的一张空棋桌上,看着俞亮。
时光:你要黑的是还是白的啊?
俞亮礼貌地笑笑:我没有时间,你还是找别人吧。
时光:一个人多没意思啊,我陪你玩还不好吗?
俞亮微笑:可我现在还有棋谱没有打完。
时光:喔,你是不是怕输,不敢下啊?
俞亮没有预料到时光会说这样的话,有些不知所措。
俞亮:你下棋很厉害吗?
时光看看褚嬴,笑嘻嘻:不是一般的厉害。
俞亮又是一愣。
时光笑眯眯:所以就算你输了也很正常,毕竟你还是小孩子嘛。
褚嬴看见俞亮微微皱了皱眉。
时光拿起棋子冲俞亮晃晃:快开始吧。
俞亮:好,那你先下吧。
时光把盛着黑棋的棋篓放在自己面前,用大拇指和食指从里面捏出一枚棋子。
褚嬴:右上角,四之17,小目。
时光对俞亮:哦对,我下得很慢,你要忍耐一下。
俞亮微微一笑:没关系的。
时光伸出手指头,一列一列地数,嘴里念念有词:四之17……啊,这里!
时光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捏着棋子,啪的一下把棋子搁在相应位置。
俞亮惊讶时光的手势,时光抬头冲俞亮嘿嘿一笑。
39。 黑白问道棋馆前台 昏 内
一个谢顶的五十多岁大叔走进门来。
秦美:欢迎光临!
谢顶大叔:小亮老师在吗,上次那盘棋我研究了一个月,又来求他的指导。
秦美往里一指:他在和一个小学生下棋呢。
大叔往里看,看见时光和俞亮面对面坐着在下棋。
大叔:嚯,这小孩也太不知道深浅了吧。
秦美向客人递过登记表,笑了笑:谁说不是呢。
时光这时高高兴兴走到前台。
大叔:看来是结束了,那我进去向小亮老师请教了。
秦美对时光:下完啦?
时光噘嘴:嗯,下棋真难,累死了,看来我还是不适合下这玩意儿。
秦美一笑:围棋不难,分跟谁下,下回还是听我的劝吧。哎对了……
秦美从前台翻出一张入场券,递给时光。
秦美:周末有个少儿围棋比赛,是我们棋馆赞助的,送你张票。要是有兴趣,可以去看看。
时光拿过票,一看“问道杯少儿围棋邀请赛”。
时光随意地把票揣进兜里,走出了门:谢谢阿姨啦!
秦美看着时光的背影,生气:还以为你挺厉害呢,结果还不是不到半个小时就输了……
大叔震惊(OS):什么?小亮老师输了?
秦美难以置信地看向俞亮的方向。
39b 黑白问道俞亮专座(加) 昏 内
【闪回】(之前没有)
黑白问道俞亮座位上,俞亮很崩溃,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俞亮:你叫什么名字?
时光随意地:我叫时光啊。
俞亮低声:时光……
40。 回家路上 夜 外
时光和褚嬴一路走着,时光很嘚瑟。
褚嬴笑眯眯:你看,下棋还是很有意思的吧。
时光伸个懒腰:什么呀,下棋有什么意思,不过赢棋倒还挺有意思的,你看刚才那小孩的表情。
褚嬴:不过人家小孩拿棋的手势可比你标准,你实在不雅。我教你啊,应该是这样……
褚嬴比划给时光看,时光学着在地上夹了个石子,石子掉了。
时光不耐烦:好麻烦,我还是怎么舒服怎么来吧。
褚嬴无奈。
街边小卖部的电视机传出新闻:五小时三十二分钟后,经历了百年沧桑的香港将回归祖国,这标志着香港同胞从此成为祖国这块土地上的真正主人,香港的发展从此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时光开心哼着歌:小河弯弯……
褚嬴打量着街上,一片欢庆的氛围,好奇: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时光:是个中国人就该高兴的日子。
褚嬴似懂非懂:那我是不是也该高兴?
时光:当然了,而且赢棋你高兴不?
褚嬴点头。
时光:那不就行了。
时光嘻嘻哈哈地朝前跑去,身后跟着褚嬴也十分开心。
41。 黑白问道棋馆 昏 内
俞亮坐在棋盘前,低着头。周围围了不少老人,凑过来看棋。
俞亮看着棋盘上的棋,自言自语:明明他已经占据优势,为什么没有乘胜追击呢?
老头甲小声:输多少?
老头乙小声:相差两目。
俞亮抿着嘴唇:不,他不是在下棋,他是在试探我怎么落子。像是从一个很高的地方,纵观大局……
俞亮握紧了拳头:他在跟我下,指导棋。
众人炸了。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