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光卧室 日 内
时光盘腿坐在床上,拿着一摞小卡片,在教褚嬴看图识物。
时光指着卡片:跟我念,小—汽—车。
褚嬴:小汽车。
时光:你不是问我那些会跑的铁盒子是什么吗?那就是小汽车。
褚嬴:那这铁盒子为什么会跑?
时光:因为……啧,你就知道它会跑就行。
时光又拿了一张:这个,电—冰—箱。
褚嬴:电冰箱是什么?
时光:电冰箱会制冷,吃剩的锅包肉放进去就不会坏。
褚嬴:那锅包肉是什么?
门外,妈妈喊(OS):小光,你又自己叨咕什么呢?番茄酱没了,去给我买一包。
时光:这就去。
时光对褚嬴:锅包肉就是我妈今晚要做的菜,等裹上番茄酱你就知道了。
时光下床,出门。
褚嬴跟在身后:哎,那番茄酱又是什么?
2。 路上 夜 外
雷声隆隆,时光拿着雨伞走在路上。
二人边走边聊。
天上有飞机飞过,灯光一闪一闪。
褚嬴:一闪一闪的那个我认识,是扫把星。
时光讥笑:瞅你像个扫把星,那叫飞机,能带着人在天上飞。
褚嬴:人在天上……飞?怎么可能有如此神奇的事?
时光:人类都登月成功了,在天上飞算什么?
褚嬴惊异,难以置信:人到月亮上去了?!
雨点淅淅沥沥掉了下来,片刻之后,天上下起大雨。
两侧行人撑起五颜六色的雨伞。
时光摁动雨伞摁钮,撑起雨伞举在头上,褚嬴跟在身后。
褚嬴边走边笑:小光你可真能胡说八道,人怎么能跑到月亮上去?
时光:你没听电视里说吗,科技在发展,人类在进步。
褚嬴:那为什么雨伞还是这样?
时光:这……
两个人站在路口,等待信号灯。
褚嬴悠悠感叹:一千多年了,王朝代代更替,沧海化作桑田,多少宫阙佳人都做了土,雨伞却还是那个雨伞,棋盘也还是那个棋盘。
时光:但是变的东西更多啊,你们古代有飞机有小汽车吗?出个远门都不方便吧。
褚嬴:康熙三年,我与小白龙去京城。一路上,草长莺飞,杂花生树,我们边赶路边讨论棋道,遇上雨天就下棋等雨停,走了两个月才到京城。
时光得意:现在两个小时就到了!
褚嬴微抬下巴,带着感叹地自语:不管两个月还是两个时辰,目的地没有变,途径的城郭也还在那儿。在这世间,唯有不变才是永恒。
褚嬴眼神放空,想起往事。
雨淅淅沥沥一直在下,褚嬴和时光安静地看着雨中人来人往。
褚嬴发现雨小了,抬头看了下,发现时光踮起脚,把雨伞向着褚嬴的头上举了举,自己半个身子露在雨里。
褚嬴愣了一下,笑眯眯看着时光。
时光:我是怕你难受,我会恶心。
3。 小卖店 夜 内
时光和褚嬴进店,店主在柜台上一边嗑瓜子一边看电视。
时光一边收伞一边对店主:来包番茄酱。
老板:好嘞。
老板起身去里屋,电视里正在播放体育新闻,正是俞晓暘围棋夺冠的消息。
新闻主播:在刚刚结束的秋岚杯世界围棋争霸赛中,中国棋手俞晓暘九段执黑以四分之三子战胜韩国棋手李赫昌九段,这是近年来中国棋手首度问鼎世界大赛,也是俞晓暘九段获得的第一个世界冠军。我们来复盘一下比赛的过程。
画面转成俞晓暘和李赫昌对弈。
褚嬴一指屏幕:小光,我想跟这个人下棋!
时光:你跟那个小孩下才赢人家两个子,还想跟世界冠军下?
褚嬴:那是我想引导俞亮,所以跟他下了局指导棋而已。
时光:指导棋?
褚嬴:对,指导棋就是引导对方走到正确的棋路上,不会想方设法去赢棋。
时光:你再厉害也不行,人家世界冠军才不会跟我下棋呢。
店主拿着番茄酱回来:三块五。
时光交钱,店主看了屏幕,骂骂咧咧。
店主:谁还看围棋啊?赶紧转甲A,万达和太阳神都踢上了!
褚嬴对时光:算我求你,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为什么会来到一个围棋衰落的时代,但这个俞晓暘气度不凡,又是世界冠军,没准他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个高手。
时光和褚嬴一直盯着电视里的俞晓暘。
4。 俞亮家里 夜 外
同样的画面,正播放在俞亮面前的电视上。
俞亮默默低头,看向面前的棋盘,棋盘上正是他输给时光的第一局棋。(可能要闪回)
电视突然关了。
俞亮抬头喊了一声:爸,你回来了。
俞晓暘心不在焉应付了一句:嗯。
俞晓看了三秒钟俞亮的棋盘。
俞晓暘:为什么这么轻敌。
俞亮抿了抿嘴唇,小声说:没有,我就是……
俞晓暘:没有?棋不会撒谎。
俞亮鼓起勇气,小声地:我没想到……
正在这时,茶几上的电话响起。
俞晓暘接听。
俞晓暘冷冷地:喂……啊……我看就不用了吧,拿冠军是分内的事,没必要大张旗鼓,一切从简吧。
放下电话,俞晓暘冷冷地对俞亮:黑棋实力比明显比你强那么多,你不是轻敌是什么,什么时候学会狡辩了。
俞亮委屈地低下头,不再说话。
俞晓暘:他是谁?
俞亮:他叫时光,那个……我确实没发挥好。
俞晓暘:不是没发挥好,你还是没意识到问题,这盘棋,分明就是老叟戏顽童,你一点胜算都没有。
俞亮不说话了,一脸委屈。
5。 时光卧室 夜 内
时光跟褚嬴背靠背,长吁短叹。
时光叹气:唉——
褚嬴更重地叹气:唉——
时光手里拿着四驱车:没装好的龙头凤尾,平衡性完全不行,去比赛也赢不了。
褚嬴:好几天没有棋下,照这么下去,我的神之一手怎么办?
时光:都一千年了,不差这几天。
褚嬴:明日复明日。
时光:哎?难道小白龙没帮你实现成吗?
褚嬴:就差一点,当时,他已帮我约好了一个绝世的高手灵机散人,只要能跟他过招…,我就一定能找到神之一手,结果,距离约定时间只差三天的时候,白子虬病倒,才过了两天他就离开人世。
褚嬴说着,掉下眼泪。
褚嬴:我等了几百年,不,上千年了。就差一天,我就能下那盘巅峰对局了,就差一天。
时光很认真地倾听。
褚嬴突然一愣:哎,小光,你怎么不恶心了?
时光也眼泪汪汪地:不知道,我就是很想哭,忘了恶心。和那个灵机散人的棋这么重要吗?
褚嬴:只有和最强的对手对弈,才有可能激发出神之一手。
时光:那后来呢?
褚嬴:不知为何,又回到了黑暗里。又是几百年的黑暗,我只能在脑海里不停的自己和自己下棋,直到前几天,我遇到你。
时光:几百年,你一个人,唯一做的事就是和自己下棋?
褚嬴苦笑。
时光:我帮你找!
褚嬴意外地:你说什么?
时光:我帮你找神之一手,你太不容易了。
褚嬴激动地语无伦次:好……好呀……我……
时光:但你得帮我考试!这样我才有零花钱。
褚嬴:一言既出。
时光:驷马难追。
6。 解放路小学教室(考场) 日 内
数学考试,大家都在埋头答题,老师在教室里背着手走来走去。
时光对着试卷,东张西望,在卷子的某一处敲了敲。
试卷上一道填空题:有一个周长是28厘米的长方形,长8厘米,这个长方形的面积是_______cm?。
褚嬴站在时光身边,扫一眼,指着阿拉伯数字:这些符号是什么?
时光低声地:这你都不知道?数字啊,28,8!
褚嬴:原来如此。你先找一张纸,画一个9乘9的棋盘。
时光小声地:太过分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还让我画棋盘,考砸了我就再也不下棋了。
褚嬴微笑:你先画,画了我就告诉你。
时光狐疑惑地地看看褚嬴,画了一个9×9的棋盘。
褚嬴用扇子指着棋盘:一之一,一之六,八之一,八之六,用棋子连起来。
褚嬴:现在你在交叉点上画上棋子。
时光用棋子把交叉点填满。
褚嬴:你数数一共有多少个棋子?
时光:48!
时光边写答案边说:嘿,围棋还真挺管用啊。
褚嬴:怎么报答我啊?
时光:明天带你去围棋大赛。
褚嬴:这还差不多。
老师绕了过来,疑惑地看了时光一眼。
时光赶紧低头答题。
7。 问道杯少儿围棋比赛现场 日 外
一个长廊的室外,挂着一道横幅,上面写着“问道杯少儿围棋邀请赛”。
长廊里排着几十张棋盘桌,几十个小朋友在专心对弈。裁判(白川)带着裁判组袖标,在中间走来走去,观察着大家对弈的情况。
时光在门口交了入场券,走了进来,立刻看花了眼。
时光:这么多小孩啊,有些好像比我还小,我一直以为只有老头才玩围棋呢。
褚嬴左顾右盼,简直不知道看哪里好。
褚嬴激动得几乎飞起:小光你看(袖中折扇指向赛场)!这里所有的孩子,对围棋的热情和我一样,所以我们应该相信,也许再过几千年,人们依然会热衷于围棋!
二人边走边看,两个小孩正在下棋,时光凑过去,站在了执黑的小孩乙的身后。
小孩甲提起小孩乙的一子。
时光:这个我知道!这是你上次说的“提子”对吧,因为这个黑棋没有气了就死了,所以就要从棋盘上拿掉,对不对?
褚嬴夸奖:对,你记的很快嘛。
小孩甲一边下一边流露出得意的笑。
小孩乙皱着眉苦苦思索,举棋不定。
棋局僵持在右边。
时光挡着嘴,小声地:黑棋是不是要输了?
褚嬴看了两眼,一笑:可以啊小光,刚接触围棋就看懂棋局了。
时光低声:我是看拿黑棋的小孩一直在皱眉头。
褚嬴摸着下巴:嗯,黑棋这块棋虽身陷囹圄,却还有一挣脱妙计,八之18。要是下在别的地方就无力回天了。
时光:你看他那么可怜,咱们帮帮他吧。
褚嬴:观棋不语真君子,不能插嘴。
小孩手里捏着一枚棋子,沉吟半晌,犹犹豫豫地想下在了八之16的位置。
褚嬴叹了口气:唉——
时光急了,大喊:下在那里就死定了,要下在八之18啊!
褚嬴惊呼:小光!
一只胳膊猛地抓住时光,时光吓了一跳,懵了。
白川一把抓住时光,大声训斥:你这是在比赛!你怎么能随便干扰选手!你证件呢?
时光怯生生地:我……我不知道……我没有……
8。 问道杯少儿围棋比赛现场 日 内
陆陆续续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两个工作人员也连忙过来。
白川始终抓着时光的胳膊不撒手。
时光支支吾吾摆手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身后传来方绪的声音(OS):怎么了?
众人回头,方绪穿着西服戴着金丝眼镜,贵气而略显青涩(方绪20岁的感觉),分开人群走来。
白川:方绪,你也来了,这个孩子没有任何证件,干扰了选手比赛。
方绪看向对弈的孩子:能告诉我刚才的情况吗?
孩子乙指着棋盘:我本来想下在这里,他看了一眼,突然说下在这里死定了,让我改下这里。
方绪扶了扶眼镜,扫一眼棋盘,对白川说:安排他们重赛,我带他去办公室。
白川不满意地,冲方绪:这就完啦?
方绪没回答,拉起时光就走。
白川气得直摇头。
工作人员安抚两个孩子:没事别紧张啊,重新比赛不影响的。
两个孩子平静下来。
工作人员甲低声问白川:白川老师,刚刚这一手,好像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啊,怎么方老师好像很在意的样子?
白川没好气地:故弄玄虚,别理他。
说着,白川仔细地看了两眼棋局。
不看则已,白川猛然抬头,惊讶地看着时光离开的方向。
白川自语:这么小就能看出这一步?不合理啊……
一个神神叨叨的记者(陈晓)像幽灵一般凑过来一张脸,偷听白川的自语,把白川吓了一跳。
听罢,陈晓带着摄影师小跑着来到一角落。
陈晓:各位棋迷,我们在少儿围棋挑战赛上发现了一个有天赋的孩子,连职业棋手都说这个孩子不得了。《天下围棋》会持续追踪这件事,记者陈晓,现场为您报导。
9。 黑白问道围棋会馆 日 内
俞亮坐在上次和时光下棋的地方发呆。
秦美:小亮。
俞亮回过神来。
秦美:小亮,谢伯伯问你要不要下一盘指导棋?
俞亮摇摇头:对不起,我现在,下不了。
秦美:你还在等他吗?
俞亮点头:时光,我只知道他叫时光,除了在这儿等,我不知道怎么找到他。
秦美猛地响起什么:对了,上次他走的时候我给过他一份邀请赛的入场券,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
俞亮:那个少儿围棋赛?
秦美:是啊,不过他好像不是太……
话没说完,俞亮已经一个健步冲了出去。
秦美:哎,小亮你去哪儿?
俞亮并不回答,头也不回地冲出会馆。
秦美忧伤地看着俞亮离去。
谢顶大叔走到秦美跟前:小亮很少这么激动吧。
秦美喃喃地:不是很少,是从来没有。
大叔:以前从来没有小孩能赢他吧。
秦美:职业棋手都不一定能有把握一定赢他。他爸爸都不让他参加任何业余比赛,怕妨碍其他孩子的成长。输给这样一个孩子,他怎么接受得了。
10。 问道杯少儿围棋比赛办公室 日 内
方绪注视着时光走进办公室,关上了身后的门。
棋院办公室空无一人,一张桌子上摆着一个围棋盘,上面是复盘至一半的棋局,桌上放着一台486电脑。
方绪盯着时光的眼睛,没说话,用鼠标点了下拨号连接,用电话线上网。
时光低着头,褚嬴站在他身后。
时光:老师,我不是有意的,我……
方绪:刚才那一手,为什么要下在那儿?
时光低下头,躲开方绪的目光,偷偷向身后的褚嬴看了一眼。
褚嬴:看我干什么?观棋不语,这点常识都没有,就应该惩罚你一下。
时光难过地扭回头,小声嘟哝:因为只有下那儿才有活路。
方绪:你叫什么?
时光解释:叔叔,我真不是故意的。
时光:没问你是成心还是无意,问你叫什么,哪个学校的。
时光小声地:时光,解放路小学的。
方绪:学棋几年了?
时光掐着手指算了半天,怯生生伸出四根手指。
方绪:可以啊,才学了四年就能看出这一步了。
时光摇头,小声地:是四天……
褚嬴捂着嘴一笑:没错,我可以作证!
方绪一拍桌子:油嘴滑舌是吧?
时光紧张地后退一步。
方绪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通一个号码。
时光像罚站一样站在门口,紧张地抠着手指。
方绪:喂,参赛选手的名册在哪,核实一个小孩的身份,叫时光……嗯好。
放下电话,方绪一抬头,时光已经不在面前。
11。 问道杯少儿围棋比赛走廊 日 内
时光跑过长长的回廊,躲避着往来的小朋友,褚嬴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褚嬴边跑边说:为什么要跑?比赛还没看呢?
时光:闭嘴吧,再不跑就要找我家长了!
褚嬴:不知者不怪嘛,回去认个错,继续看下棋啊。
时光: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人家看不见你,又不能拿你怎么样!
时光边说边跑,在一个转角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身上,瞬间被弹倒在地。
时光摔了个腚墩儿:哎呀!
时光坐在地上,看到一个高大而严肃的男人站在他面前,正是俞晓暘。
俞晓暘不怒自威,语气平静:当心。
时光连忙爬起来,说了句对不起,一溜烟逃走。
褚嬴站在原地,回头恋恋不舍:小光,他,是他!俞晓暘!别跑啊,回去跟他下棋!
时光从牙缝里低声跟褚嬴对话:你疯了吧!都什么时候了,让人抓到可就惨了。
时光快步逃走,褚嬴不情愿地跟着跑,边跑边回头。
12。 问道杯少儿围棋赛办公室 日 内
方绪斜靠在沙发上,双脚搭在写字台上,在棋盘上复盘刚才时光的那盘棋,手里拿了一罐啤酒,不时喝一口。
电脑上传来嘟嘟的拨号声。
这时俞晓暘推门进来,方绪连忙站起来,啤酒洒了一手,有些手忙脚乱。
方绪:老师,您怎么来了?
方绪起身俞晓暘让座,俞晓暘坐在沙发上,方绪放下啤酒罐,毕恭毕敬站在他面前。
俞晓暘看了看电脑屏幕:怎么还是老毛病,三心二意的。
方绪:您听说过拨号上网吗,可以网上聊天,兴许还能在网上下棋呢,那下棋可就方便多了……
俞晓暘皱眉:歪门邪道,我来,是问问你,为什么这次你16进8就被淘汰了。
方绪:是,老师,给您丢脸了。
俞晓暘:你丢的是你自己的脸,最年轻九段的脸。看看外面这些孩子,用不了几年,他们就会成为更年轻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方绪:是老师,我明白。今天就有一个孩子,您看。
方绪一指棋盘上的棋:一个跟小亮一般大的孩子,观棋的时候几乎没有思考就指出了这一步。
俞晓暘看了眼棋盘:的确是妙手,想不到除了俞亮还有别的孩子能达到这种高度,他叫什么?
方绪:他说他叫时光。
俞晓暘愣了一下:时光?时光是个孩子?
俞晓暘沉思片刻:他人呢?
方绪:跑了。
俞晓暘:跑了?
13。 问道杯少儿围棋比赛现场后门 日 外
比赛现场后的小巷,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被推开,出现时光的脑袋,紧接着又出现褚嬴的脑袋,时光小心翼翼地出门,跑到街道上。
二人边走边吐槽。
时光长舒口气:终于逃出来了。
褚嬴闷闷不乐:都怪你,白白浪费了一个观棋的好机会。
时光:要怪也怪你自己,不是你看出那一步我能说吗?
褚嬴:强词夺理!
时光扭头就走,褚嬴忿忿地跟在身后。
14。 繁华街道上 日 外
人行道上,时光穿梭在行人之间。
时光边走边和褚嬴对话。
褚嬴还在唠叨:哎呀,真的好想找俞晓暘下棋啊……
时光:都已经这样了,你还唠唠叨叨有什么用?
时光走着走着突然一阵反胃,扶着树干呕。
一回头,褚嬴已经掩面而泣,哭得梨花带雨。
时光大吼:喂!你怎么又来这一手!
褚嬴抹眼泪:下不了围棋,不由自主,就会不开心。
时光举起拳头:再哭我翻脸了?我真翻脸了!
时光回身对着褚嬴空气拳脚相加。
镜头拉开,路人纷纷经过,惊讶地看着一个小男孩正对着空气大吵大闹,拳脚相向。
二人不知不觉来到了走到了一个地下通道口旁边。(经典场景参见漫画)
15。 地下通道口 日 外
时光一边挥拳一边念念有词:叫你再哭!叫你再啰嗦!
时光正在冲着空气挥拳,身旁有人叫住他。
俞亮(OS):时光!
时光尴尬地停手,回头,正是俞亮。
俞亮气喘吁吁:可找到你了,你果然在这儿。
时光:别提了,就看了一会儿,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面,好多比我还小呢,比赛起来也都很认真,本来还挺感动……
俞亮:感动?你从来没认真下过棋吗?
时光:啊,好像没有。
俞亮不由分说,一把抓起时光的手,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时光急了:你干嘛?
俞亮:让我看看你的手!
时光想抽回去,不料被俞亮更用力地抓回去,继续看。看完时光的中指,又检查时光的食指。
时光抽回手:你干嘛呀!
褚嬴:他在看你手上有没有棋茧。
俞亮:奇怪,真的没有。你再和我下一盘。
时光:啊,不下了吧。
俞亮:上次是我轻敌,这次我一定认真。
时光:不是,我跟你说不清楚,但是现在的你,的确不是我想要下棋的人。
俞亮气的说不出话来。
俞亮:那好,你会一直下棋吧。
时光:目前会吧。
俞亮:目前?你难道不想当职业棋手吗?
时光一愣,继而哈哈大笑,手指着自己:我?你真能说笑话……你呢,你想做职业棋手?
俞亮:对啊。
时光:当职业棋手有钱赚吗?
俞亮:下棋和比赛都有奖金。
时光不屑地:那能有多少?
俞亮:秋岚杯冠军有几十万美金。
时光愣了:啊?
俞亮:天皇杯冠军有上千万日元。
时光更夸张地:啊?!
俞亮继续: LP杯冠军,韩元过亿了。
时光抱着头大呼:天呐!发达了!随随便便赢一两个冠军,我……我就可以有无数台四驱车了!
褚嬴:你怎么是这样的人?下棋如此神圣,怎能用来赚钱?
时光嘁一声,转回头面向俞亮:哎呦,我不就想想嘛。
俞亮:想想?
时光赶紧打岔:啊……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倒可以做一下职业棋手,随便拿一两个冠军赚点钱也不错啊。
俞亮惊呆:做一下职业棋手?随便拿一两个冠军?
时光笑着:对啊,到时候我就开一个四驱车店,把我的旋风战神装上最顶级的配置,还可以卖配件给同学……
俞亮愤怒:是,你很强,但你根本不配下棋!
时光看到生气的俞亮,有些不解。这时天空传来隆隆雷声,很快下起雨来。
时光:我说错什么了?
褚嬴叹口气:错的无边无际。
俞亮: 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你不能侮辱围棋。
俞亮转身要走。
时光小声地: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
俞亮不回头。
时光:我和你下棋还不行吗?
褚嬴诧异。
俞亮停步。
时光:但我有点累了,能不能改天。
俞亮接着走。
时光:行,现在,就去那个什么黑白问道下。
16。 繁华街道上 日 外
乌云密布,雷声滚过,雨点掉了下来。
俞亮拽着时光快步跑,俞亮拉着时光,两人上了公交车。
17。 公交车上 昏 内
公交车疾驶在道路上,时光和俞亮站在车上,两个人相隔一些距离。
时光偷看一眼俞亮。
俞亮没有接他的目光,低头抠了抠自己的手指。
褚嬴看了一眼站在远处的俞亮,他的表情很平静,望向远方。
褚嬴:这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时光不屑地:嘁——欺负三年级的小孩儿。
褚嬴:小孩儿?他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儿,他的棋艺虽然并未成熟,但每一步都闪着光,有朝一日,他会成为一个令我肃然起敬的对手,可能化为雄狮,或者变作巨龙。
时光瞪大了眼睛,看着褚嬴。
褚嬴:但现在,(呵呵一笑)他确实是个小孩儿,还远远不是我的对手。
时光撇嘴:下棋好了不起。
18。 黑白问道围棋会馆 夜 内
会馆里,众人正在下棋。
俞亮猛地推开门,拽着时光进了棋馆,两个孩子都湿淋淋的。
秦美见状愣住了,赶紧找了条毛巾递给俞亮。
俞亮没有接,俞亮拽着时光径直走向自己的专座。
俞亮:请坐。
时光有些胆怯地坐下。
褚嬴摸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俞亮。
褚嬴:我竟然有点期待和一个孩子下棋了。
俞亮打开棋盒:猜先。
时光:猜先?
俞亮差异,转念一想:又开始装了。
俞亮没好气地:猜先就是决定谁执黑子,谁执白子。(俞亮抓起一把白子,扣于棋盘上)你猜我手中的是单数还是双数。猜对的话你用黑子,猜错的话我用黑子。这你不会不知道吧。
时光:我我,当然知道,(小声)只说单双数就行了吗?
褚嬴:一颗或者两颗子,放棋盘上就行。
时光拿了两粒黑子在棋盘上。
俞亮把手中白子两两作对。
褚嬴:按照现在的规则,我们执黑先行。
时光冲俞亮:我执黑先行,别以为我不知道。
俞亮眉头一皱。
时光拿起一枚黑子。
褚嬴一脸严肃,挥扇指出:右上角,星位。
时光目光锁定在右上角的盘面,用三个指头抓起棋子,摆在星位。
两人迅速下了几手。
褚嬴:我要开始进攻了,小光,三之6,双飞燕。
19。 黑白问道围棋会馆 夜 内
一众老年棋友纷纷放下棋,回头看着两个孩子,议论纷纷。
老年棋友甲:是这个孩子吗?
棋友乙:对,就是他赢了小亮,又来了。
众人纷纷起身围观。
俞亮闭上眼睛。
对面,时光拄着下巴,不耐烦地:你干嘛呢?我都睡着了,这才刚开始。
褚嬴:不可打扰他,他下的很认真,我更要打起精神了。
俞亮突然睁开眼睛,表情坚定。
俞亮拿起白子,落子有声。
俞亮凶狠地盯着时光。
时光吓了一跳:你干嘛这么凶啊。
褚嬴看了下棋盘,一笑:噢?下在这里,右下方的攻势会加快,他是在等我出手啊。既然如此……
褚嬴唰的一下,抽出扇子,稳准狠地指向棋盘:十一之7,镇头!
时光的棋子马上跟上,果断落子。
俞亮眼神坚毅,又落一子。
20。 空镜头
棋馆外,雨越下越大。
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气氛窒息。
21。 黑白问道围棋会馆 夜 内
人聚的更多了。
俞亮低着头,身体在微微颤抖。
褚嬴一脸认真地看着他。
俞亮放了两枚棋子在棋盘上。
时光诧异地:哎?这是什么意思。
22。 二人空间
时光:连下两步不是犯规了吗?
褚嬴:放两枚棋子,意味着认输。
时光:这就认输啦?这次才刚开战,才用了上次一半的时间。
褚嬴:这么小的年纪,能跟我下这么多回合,他已经很了不起了。
时光:哦。
23。 黑白问道围棋会馆 夜 内
啪嗒一声,俞亮的眼泪滴落在棋盘上。
俞亮慢慢地用手糊了棋盘,棋子聚拢在一小堆。
众观棋的人一片哗然。
俞亮低着头无声哭泣,泪如雨下,滴滴答答落在棋盘上。
众人站在他身后,全都默然。
时光站起来,小心翼翼地:俞亮,你怎么了,别哭啊。
时光表情真诚,有些口不择言:俞亮,其实你……你挺厉害的……我,算了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赢你的人不是我……我旁边还有一个人,他就在这儿,他都下了一千年围棋了,你赢不了他……
俞亮突然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时光。
时光以为俞亮信了自己的话,露出笑容。
结果俞亮一指门口,哭着吼道:你走!
时光愣了,转身默默离开。
褚嬴:下棋嘛,胜败兵家常事,你也不用太……哎,你怎么又回去了?
时光突然回身,回到俞亮身边,摘下自己的电子表,递过去。
时光轻声地:这是我最贵的一样东西,比四驱车都贵 给你了,你别哭了好不好。
俞亮低着头,没有接。
时光轻轻把表放在棋盘上,十分不忍,三步一回头,离开了棋馆。
众人看着哭泣的俞亮,一动不动。
秦美过来驱散众人:让他静一静吧。
大家散去。
24。 黑白问道围棋会馆外 夜 外
外边依然下着雨。
围棋会馆的玻璃窗外。
时光淋着雨,心疼地透过橱窗,看着俞亮。
玻璃窗内的俞亮仍旧低着头,对着棋盘一动不动。
时光在雨中伫立了很久。
时光抬头问褚嬴:你为什么下得这么狠?就不会让着他点儿?
褚嬴一脸严肃:这盘棋不一样。
时光:怎么不一样了?你看他多伤心!
褚嬴:比我更想赢的其实是他,那我必须尊重他。
时光:早知道我就不下这盘棋了。
25。 公园 日 外
俞晓暘笑眯眯地向四岁的小俞亮伸出手。
四岁的俞亮坐在草地上,一把拨开俞晓暘的手,憋了两下,委屈得要哭出来。
头上是蓝天白云,身边是刚下过的围棋残局和散乱的棋子。俞亮妈一旁准备野餐。
小俞亮:爸爸赖皮!
俞晓暘走过去,蹲下来搂住俞亮。
一旁的俞亮妈看着父子俩,笑着摇头,对俞晓暘:真是的,不是说好让他赢的嘛。
俞晓暘:下次一定让你赢。
俞亮看着爸爸:最后再信你一次!
俞亮开始重新整理棋子
俞亮边整理边说:爸爸,我将来能下好围棋吗?
俞晓暘佯装面露难色:将来的事……我也不知道啊。
俞亮刚出现的笑容一下子又僵住,噘起嘴。
俞亮妈笑着斥责俞晓暘:你呀,就不会哄哄他?
俞晓暘:虽然爸爸也不知道你能不能下好围棋,可是爸爸知道小亮有两个能力,一个是比任何人都努力……
俞亮抬头,表情认真追问:另一个呢?另一个是什么能力?
俞晓暘摸着俞亮的头:另一个,就是比任何人都热爱围棋。
俞亮一下子笑了,看着俞晓暘,伸出小手拉住爸爸,开心地:爸爸!
26。 黑白问道围棋会馆 夜 内
会馆里只剩下一个人。
俞亮还坐在棋盘前,睁开眼睛,满眼是泪。
27。 时光家楼下 夜 外
雨停了。
时光和褚嬴刚走到楼下,时光突然连滚带爬地藏到了花坛下面。
褚嬴诧异地:怎么了?
时光:他们来真的啊!
褚嬴抬头看,发现妈妈正在楼下送白川老师。
褚嬴也愣了:还真的找家长了?
妈妈一脸笑容,白川老师客客气气,正在聊着什么。
片刻之后,白川老师告别离开。
妈妈非常欣慰,转身上楼。
时光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还好我没在家。
话音未落,一只手把时光耳朵拧住,拽起来。
时光:哎疼疼疼!
一抬头,爷爷凶神恶煞般站在面前。
28。 时光家客厅 夜 内
时光规规矩矩站在妈妈和爷爷面前。
爷爷:一听说是围棋的事我就赶紧过来了,在楼下把他抓个正着,说,是不是又惹祸了?
时光:妈我错了,我再也不去瞎捣乱了,你别扣我零花钱。
妈妈笑了一下:这次就不罚你了,这次得夸夸你。
时光:啊?!
妈妈:少年宫围棋班的白川老师来了,说在少儿围棋大赛见过你,看你下了一手很妙的棋,觉得很有潜力,想让你去上课。
时光:去少年宫学棋?
妈妈:说说吧,你怎么想的?
爷爷:哎呀!这还犹豫什么?老师都找上门了,说明是块可塑之才啊,爷爷明天就带你报名去。
褚赢(OS):小光!快答应啊!
时光眼睛又黯淡了下去:我才不去呢!
话音刚落,时光呕了一下。
妈妈:哎?怎么了?
时光:没什么。
话音未落,时光又呕了一下,比刚才还严重。
时光小声:去可以,有奖励没有啊?
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给时光一百块钱。
时光惊呼着接过去。
爷爷:你要是学得好,要什么爷爷给你买什么。
时光:我一定好好学!
29。 少年宫走廊 日 内
少年宫里,荣誉墙上贴着孩子们在围棋比赛上获得名次的照片。
白川走在前面,时光跟在中间,褚嬴走在最后,一脸新奇东张西望。
迎面,一个戴眼镜的小孩拿着围棋书低头走来,边走边背定式:连走三同四要变,左右同形中为宜,拆逼都是宽处拦……哎哟!
小孩跟时光撞了个满怀。
时光惊呼:吴迪!你也在这儿?
吴迪抬头:哎?怎么是你?
白川问时光:你们认识?
时光:吴迪跟我住一个院,比我大一年级,他是我好朋友。
吴迪:你怎么来了?
时光:我也来学棋啊。
吴迪大喜,一把拉住时光:走吧,我带你去班级。
白川一把拦住:哎,你们俩不是一个班的,你是初级班,时光要上高级班。
时光冲吴迪一吐舌头,笑了下。
白川继续带着时光走远。
褚嬴走了几步,回身看了眼吴迪。
吴迪很羡慕地看着时光的背影,有点自卑,低下了头。
褚嬴笑了下,吴迪的难过尽收眼底。
30。 少年宫围棋班 日 内
白川正在讲台上挂盘讲解,拿着硕大的黑白棋子一个个往棋盘上放。
褚嬴聚精会神地看着棋盘,时光拄着下巴,不耐烦地看着窗外。
时光偷偷打开书包,拿出新买的四驱车组件,拆封,装在四驱车上。
褚嬴:专心点听!
时光:我都咬牙坚持两天了,我是真听不懂。
褚嬴叹气:与我小白龙真是天壤之别,真不知道为何选中的是你。
时光不说话,继续玩着四驱车。
白川边走边若无其事地讲棋:这个时候,白可以通过长一下的先手,夹死黑棋。这样白棋安定自身,黑棋取得外势,局势大致两分。
白川走到时光身边,时光正在对着新组装的车笑得合不拢嘴。
白川猛地一把将四驱车抢过来。
时光惊愕,回头看褚嬴。
褚嬴已经把眼睛闭上,装作熟睡。
31。 少年宫白川办公室 日 内
时光低头站在白川面前。
白川手里拿着四驱车,训斥时光。
白川:刚刚课上那盘棋,你看了吗?
时光点头。
白川:那好,告诉我,下一步应该怎么下。
时光可怜而又急切地:白老师我错了,求你把车还给我吧。
白川拉开抽屉,把四驱车放进去,时光一看急了。
时光:我知道怎么下。
白川:好啊,说来我听听。
时光回头看褚嬴。
褚嬴无奈:七之14单夹。
时光:下在七之14。
白川大怒:这是我上课教的那步吗?
褚嬴一笑:你教的那一步平平无奇,虽然中规中矩,但是远没有这一步保留味道来得妙。
时光小声地:可是我下的这步更好。
白川愣了,看了半天棋盘,认可地点了点头。
时光开心地:这回可以给我了吧?
白川拿出车,时光想接,白川又抽回手。
白川:车可以还你,你说我教的不好,课你也可以不听。全市青少年围棋大赛,少年宫还有一个名额,你去吧,虽然参赛的都比你年龄大不少 ,但是我希望你拿个奖杯回来。
白川把车还给时光。
32。 少年宫走廊 日 内
时光和褚嬴在走廊里边走边聊。
时光:亚军的奖品是百货大楼赞助的一千元购物券,够我买一个顶级四驱车的了,褚嬴你帮我赢个第二!
褚嬴:我毕生没得过第二,为什么不拿第一回来?
时光:冠军奖品我又用不着,再说,还得代表市里参加全国比赛,我才不去呢。
褚嬴:全国比赛?
时光:是啊,白老师说方圆市从前被誉为围棋之城,冠军多成绩好,咱们市的少儿冠军可以直升全国比赛。
褚嬴停住脚步,笑眯眯一脸憧憬:如此说来?
时光:想什么呢?
褚嬴:哦,没什么。
褚嬴紧走两步追上时光。
时光兴奋地自语:这回不用等期末了,亚军一到手,我就有最好的赛车了!
褚嬴笑而不语。
时光:你怎么笑的这么奇怪。
褚嬴:你想多了。
33。 一组蒙太奇
33-a 新苗杯围棋大赛场地 日 内
裁判宣布:本届新苗杯青少年围棋大赛,第一轮,正式开始!
时光和一个初中生坐在一起。
镜头拉开,全都是十五六岁的大孩子。
褚嬴兴致勃勃地:小光,准备好了吗?
时光:当然!
褚嬴扇子一指:第一手,小目。
时光落子。
33-b新苗杯围棋大赛场地 日 内
褚嬴扇子指向一处,时光落子。
对面的大孩子皱眉思索,随即投子认输。
裁判宣布:第五十六手,时光中盘胜,进入八强。
时光站起来,举手欢呼:晋级啦!
褚嬴板起脸:能不能沉稳点,礼节都忘了?
时光意识到失礼,赶紧收起笑容,与对面大孩子握手。
褚嬴得意:嗯,这还差不多。
33-c新苗杯围棋大赛场地 日 内
褚嬴:五之10。
时光落子,提了对手几颗子。
对手懊恼地:我输了。
裁判看了一眼棋盘,宣布:时光中盘胜,进入半决赛。
其他在场的选手纷纷向时光看来,露出惊讶的表情。
时光棋桌周围围已经围了一小圈人,纷纷:他又赢了!
路人:又是中盘胜!这孩子到底是谁啊?
时光听着周围的声音,自己偷笑了一下。褚嬴在身边得意地扇着扇子。
33-d新苗杯围棋大赛场地 日 内
褚嬴的扇子不断地指向棋盘。
时光频频落子。
裁判:时光胜,进入决赛。
时光和褚嬴相视一笑,步调一致地手舞足蹈,转了一圈。
(分镜)
34。 新苗杯围棋大赛场地 日 内
时光的决赛对手坐在他面前,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扬起下巴冲时光轻蔑一笑,喉结动了一下。
时光低声对褚嬴:下午四驱车大赛,要不我直接认输,拿了奖去买车吧?
褚嬴:你现在都被人叫做神童了,认输多不体面?
时光:可是再赢下去我就得不到赛车了。
褚嬴眼珠一转:我有一个办法,下到第五十手你再认输,既保存了颜面,又能拿到奖金。
时光开心地:那说定了,你数着点,第五十手啊。
裁判:决赛开始!
褚嬴扇子指过来:第一手,这儿……
35。 新苗杯围棋大赛场地外 日 内
场地外,围棋老师们议论纷纷,挑大拇指,夸赞时光是个不世出的天才。
陈晓记者眉飞色舞地对摄像师:时光一定赢,通稿我都写好了,标题就叫“九龄神童引领棋坛新希望”,你看怎么样?
陈晓说着说着激动得哭了:我当围棋专栏记者五年,可算逮着块儿宝,他是我陈晓第一个发现的,我容易嘛我……
白川在人群里,拔着脖子,焦急地看着场地内。
36。 新苗杯围棋大赛场地 日 内
对手一脸愁容,又落一子。
时光拿着棋子没动,在暗暗数着棋盘上的子。
时光:21,22……
褚嬴:别数了,下到第46手了。
时光:差不多了,那我再下最后一手。
褚嬴:只要对方一落子。
时光:我就……哼哼。
褚嬴也笑了,眼睛里充满了狡黠。
褚嬴:就在这儿了,第47手,十二之13。
时光果断地落子。
对手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着时光。
对手拿着棋,比划了半天,丢在了棋盘上:我输了。
时光吓得站起来,连连摆手:别别别,你什么意思啊,你再坚持一下呀!哪怕再坚持一步呢!
对手:坚持?你还嫌捉弄我捉弄得不够啊?
时光:我?捉弄你?
对手指着第47手的位置:你早就看出来了这步一子解双征的妙手,一步步让我上套,还想逗着我玩!
时光愣了。
身后,褚嬴抱着肩膀,眼睛里露出得意之光。
37。 新苗杯围棋大赛场地 日 内
颁奖仪式。
对手(亚军)在讲台上抹眼泪,特别难受。
颁奖人把证书办法给对手,对手勉强接过来。
对手边抽泣边说:我学了八年围棋,下了那么多苦功,连一个小孩都下不过,我还学棋干嘛?
时光呆呆地看着他,所有所思。
颁奖人把奖杯办法给时光,时光一边愣神一边接过来。
咔的一声,照片定格。
38。 新苗杯围棋大赛场地外 日 内
颁奖结束,时光拿着奖杯垂头丧气走出来。
时光:我不想下棋了。
褚嬴:岂有此理!你忘了咱们的约定了吗?
时光:当我傻呀?你是故意得的冠军!你看见刚才的亚军了吗?
褚嬴:当然了,下了一盘棋呢。你是在生气你的亚军奖品吗?我下次帮你赢更多的好不好。
时光:这是你自己赢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时光摔了奖杯:是,我是想要那一千块钱,但我听见那个亚军的话,看见他苦,我更难受。我终于明白俞亮有多难受了,再这么下去,只能让更多的人难受!
远远地,白川跑过来。
白川:时光,你怎么把奖杯摔了?
时光没理白川,撒腿就跑。
褚嬴急得一跺脚,追赶时光。
奖杯摔成了两段,白川蹲下去捡起奖杯,十分心疼,看着时光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39。 时光回家的路 日 内
时光失魂落魄走在路上。
褚嬴兴高采烈的声音,一个劝时光:参加全国比赛,兴许奖金更高呢,到时候你就能组个更好的车了!
时光不说话。
褚嬴:你已经是尽人皆知的围棋神童了,这不比赢了赛车更值得高兴吗?
时光瞪了他一眼。
褚嬴:是,我是故意赢的,去参加全国比赛才能跟更高的高手对局,不然你怎么帮我实现神之一手?围棋,有赢就有输,输了就想办法赢回来,赢了就想办法不会输。这是这个围棋世界的法则。我们固然可以同期他,但是下次再遇见他,我还要赢。
俩人正说着,看见方绪靠在路边跑车上。
方绪:时光!
时光认出方绪,刚想跑,被方绪一把抓住胳膊。
时光:你干什么!
方绪:跟我走,我老师想跟你下盘棋。
时光:又是下棋,我不去!
方绪又好气又好笑:知道我老师是谁吗?俞晓暘。
褚嬴大喜:你听见了吗!俞晓暘!是俞晓暘!
时光:说不下就不下。
褚嬴:小光你最后再帮我个忙,只要跟俞晓暘下棋悟到神之一手,我就再也不缠着你了。
时光:我还有事呢。
褚嬴急了:小光!
褚嬴:神之一手是我毕生目标,如今它可能就在眼前了,帮帮我。
褚嬴恳切地看着时光,时光犹豫了一下。
方绪把车门打开:上车吧。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