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尧莫名的嘴角微微上扬,她喜欢跟聪明的共事。
霍永慕抬眼看了眼宋尧,见宋尧虽然肤色苍白,却眼角带笑,而鼻尖的痣因为笑容,更突出了。
他悠悠开口:“宋公子鼻尖的痣倒是奇怪。”
宋尧挑了挑眉,伸出手指摸了摸鼻尖:“是奇怪了些。”
这也是她一直很困扰的事,这鼻尖的痣,若是长在女人身上,就凭添了几分妩媚,若是长在男人身上,就显得小白脸了些。
现在她要扮作男子,鼻尖的痣反而给自己增加了麻烦。
宋尧堪称聊天终结者,就那么一句没有逻辑的话,让气氛一瞬间沉闷了下来。
两人都相顾无言。
而此时胡七面色微沉,他想了想开口问道:“宋公子可知这是什么香料,用什么东西制成?”
宋尧横了胡七一眼,刚才她不是说过了吗,目前不知。
宋尧叹了口气:“现在并不知,需要再等等,过了两三日便知。”
霍永慕不着痕迹的点头,转身向胡七交代到:“让白宿去查,着重查有权有势的人。”
宋尧听到霍永慕的逻辑思维,她甚是满意,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道: “殿下,接下来便只有等了。”
她用手拍了拍自己脸:“殿下,我们还是赶紧离去吧,这待久了不好。”
明知香料有问题,还在这雅间闲谈,真是自找罪受。若是再待下去,怕是又得昏迷不醒了。
霍永慕跟着宋尧的步子出了醉仙楼,对身旁的胡七吩咐道: “找人盯着醉仙楼,安排人近身保护宋尧。”
这一等,就是两天后了。
宋尧想着她已经回来几日了,也不曾向老夫人请安。
今日她正好有空,便准备去老夫人屋里。
梅老夫人喜静,住的地方环境也很清净,一进了院里,宋尧就向婢女问道:“祖母醒了吗?”
“回二公子话,老夫人醒了。”婢女不敢懈怠这位二公子,虽然是宋府养子,可是宋府上下对他却是客客气气,作下人的,自然不敢得罪他了。
奴婢给宋尧端上了绿豆糕,便安静的站在了一旁,等着老夫人出来。
宋尧慢吞吞的吃了几块绿豆糕,半晌,老夫人的声便传了出来。
只听见老夫人语气轻快的笑道:“你这孩子,终于想着来给我请安了,这几天睡的可好?”
宋尧放下手中的茶杯,忙起身迎接老夫人:“劳祖母挂念,尧儿睡得可香了。”
老夫人笑了笑:“好!好!睡得香就好!
“祖母进来身体可好?”
“好,吃得下饭,睡得着觉。”
“祖母,这会儿天气不热,尧儿陪您走走?”
老夫人回道:“行,我也好久没有出去走走了。”
宋尧小心翼翼的扶着老夫人的手,她抬头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老夫人头发虽然白了,脸上的褶子也多了起来,可还是慈眉善目的,并没有倚老卖老,让人想要亲近。
这让她想起了现代已经逝去的姥姥。
宋尧上辈子是孤儿,父母性格不合离婚,丢下她与年迈的姥姥的一起生活,而姥姥有着心脏病,她俩相依为命了十年,最后抢救不及时逝世了。
这是她永远的心头刺。
而穿越而来后,眼前也有这么一位老人,这让宋尧备感珍惜。
“尧儿,不要闲祖母唠叨,你也老大不小了,若是有喜欢的人儿,不必考虑太多,只要人好,不管身份贵贱,尽管说与祖母。”
老夫人心里明白,儿孙自有儿孙福,不该说的话就不要说,但是作为一个老人,自然希望在世时,看到儿孙满堂。
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担心儿孙的婚事。
宋尧扶着老夫人坐下,轻轻的笑着。她自然明白祖母的心思,可是这女扮男装的日子,如何敢不顾一切。
“尧儿省得,祖母放心。”
“云儿也准备乡试,你爹一天也忙,诗诗也快及笄了,你常在外面玩,多多注意下身边不错的男子。”
宋尧回应道:“尧儿记下了。”
宋尧轻轻的给老夫人捶着腿,有说有笑,气氛一派祥和。
不过片刻功夫,宋尧就瞅见了急匆匆而来,宋尧知道,这位包官家,无事是不会来这的,宋尧无奈道:“官家,可有事?”
官家挠挠头无奈的说道:“二公子,府外有称胡七的人找你,说是有急事。”
宋尧皱了皱眉,胡七?不就是太子身旁那个冷面侍卫吗?
什么急事?非得找她?
老夫人看了一眼皱眉的宋尧,缓缓道: “即是急事,尧儿你便去吧,带上桃花一起,祖母才放心。”
老夫人说完招来桃花,交待道:“照顾好公子。”
等宋尧到了门口,只见胡七满头大汗,宋尧察觉不对,便上了马车,对胡七正色道:“边走边说。”
“宋公子,殿下出事了。”
宋尧安慰着慌乱的胡七,反问道:“慢慢说。”
“殿下往日起床很准时,今天却迟迟未起,我进屋才发现殿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宋尧不解:“那应该请大夫啊。”
生病了不找大夫,找她一个验尸官做什么,她是验死人的啊!
“宋公子,你见了就应该知道什么原因了,我现在也说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胡七也不知道什么问题,就是怎么叫也叫不醒殿下,就像……就像……
想到某些可能,胡七掐了自己一把,瞎想什么呢!
他加快了速度,驾着马车,赶往太守府衙。
到了府衙的后堂,只见屋里除了昏迷不醒霍永慕还有顾蓬和一堆大夫。
顾蓬着急的来回踱步,不停的用袖子擦汗。
皇太子在淮南城太守府衙昏迷不醒,这可是杀头的罪,他担当不起呀!
见大夫也束手无策,顾蓬便感觉这颗脑袋不是自己的,急得两眼发直。
顾蓬见胡七领着宋尧进来,眼睛亮了亮,他可记得这位宋公子奇特的医术。
顾蓬顿时感觉自己眼前柳暗花明,他语气慌张道:“宋公子,你可来了,殿下已经昏迷好几个时辰了,大夫也不知道什么问题,你可一定要救救殿下!”
顺便也救救他这条老命!顾蓬如是想着。
宋尧轻瞄了顾蓬一眼,她绕过顾蓬,走向霍永慕床边,抬手开始细细把脉。
她绣眉紧皱,伸手探了探霍永慕鼻尖处,又摸了摸他额头,把男人紧闭的眼皮捻开观察了下。
等宋尧做完这这些动作,她隐隐发现霍永慕身体开始冒汗,她开口叫道:“胡七,你来!拿上笔和纸。”
“殿下脉搏微弱,呼吸也甚是微弱,体温很高,手脚却冰凉,瞳孔放大,我说处方,你记下,赶紧去药铺抓药。”
宋尧把男人的手轻轻的放进被子里,继续说道:“甘草十钱,绿豆二十钱,金银花二十钱,连翘十钱,甘草4钱,桂枝二十钱,煎水服用,快点,不要耽搁。”
胡七点点头,不敢耽搁,他疾步出门,去了最近的药铺去抓药。
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愿意相信宋尧说的话,虽然这个人男人很多时候狂妄自大,但是殿下既然跟他同谋共事,那么他也愿意相信。
至少比那刚刚满头大汗的大夫靠谱。
吩咐完胡七,宋尧这才松了口气。
她虽已断定霍永慕定是中了醉仙楼香料的毒,但始终没察觉出这是什么毒,像霍永慕这种昏迷不醒呼吸微弱的症状,很多毒都能达到这种效果。
那么想确定究竟是什么毒,只能等男人醒来才能知道。
而当务之急是让人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