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忽下起大雨,沉壁放下书起身想要去关窗,突然“咔嚓……”一道闪电撕/裂黑暗,正对着窗子的那棵梧桐树上赫然出现一道黑色的人影。
沉壁吓的一声尖叫,却被随之而来的雷声掩盖。
她捂着嘴再次看去,那树冠上枝叶随风晃动,影影绰绰却空无一人。
也许是夜里雨声太大,她总是睡不安稳,梦里程紫烟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摁在冷宫阴冷的墙角里,死命踹她的肚子,猖狂的大笑着:“宋沉壁我让你看着你所有的至亲都死在你的面前,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她只觉得下/腹剧痛,滚烫的血液顺着大腿流了一地,又慢慢变的冰冷黏腻。宋沉壁痛的梦中惊坐而起,一身冷汗。
窗外天色渐渐亮起,她头痛欲裂,心底更是隐隐不安,总觉得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宋湛因为要去兵部当值,天不亮就走了,沉壁一个人在书房研究京郊的那几处庄子。
突然管家福叔带着张如晦从走了进来,一进门张如晦便朝着沉壁深深的行了个礼:“郡主,布行存放布料的仓库被水淹了,新进的布料被水泡了大半,损失惨重,张某办事不力,辜负了郡主的信任,特来请罪。”
沉壁放下手中的笔,“坐下慢慢说。”
“青鸾,给张先生上茶。”
“昨夜的雨的确不小,但还至于大到水淹库房的地步,你先喘口气,把详情说与我听。”沉壁看了一眼门的雨,丝毫没见要停的意思。
张如晦端着茶杯却没有要喝的意思,神色有些凝重的说:“水并非从下面淹上去的,而是从房顶上落下来的。
昨夜打烊后我是盘点了当日的库存,并且检查了所有的门窗才锁上门离开的,然而今天一早还没到店中,就看到店外后墙处的一颗大榆树的树干倒了下去,砸坏了东南处的房顶,那里刚好是存放布匹的仓库,雨水混着泥沙灌进库房,大半的布匹都被淋湿了。
方才张某带着伙计们用油布先将房顶的洞堵住了,清点完布料,可用的不到两成,然而当务之急是,这次有不少上京的勋贵女眷定的夏装,最迟半个月便交货,若是届时无法按时完成,只怕会失了诚信,得罪上京城一半的勋贵女眷,日后再想做他们的生意就难了。”
沉壁想了一下起身道:“走,去店里看看,路上边走边想办法。”
两个人的马车刚离开一会儿,顾晏殊的马车便到了,还没进门福叔便迎了出来,“世子殿下, 我家郡主刚出门,跟张掌柜一起去布行了。”
这一大早的,他叹了口气,对长鹤说:“走吧,去布行。”
刚到秀水街,马车便被堵住了,按理说一大早不应该有这么多的人,来这条街。
顾晏殊下车往里走,发现这些人竟然全都是去倾卿子衿的。
沉壁与张如晦前一刻刚到店里,看了一下被雨水打湿的布料,下一刻,那些曾定了夏装的人家,家里的丫鬟婆子就闹上门来,把布行围了个水泄不通。个个大声叫嚷着退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