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说完甩着衣服上的水,登上马车,“快,去苏府。”
文家今夜灯火通明,所有的人脸上都带着哀恸誉肃穆,很快在前厅搭起了灵堂,家中上到文不渝下到杂役奴婢全都披麻戴孝,族中年轻的子弟男丁分别到与家中交好的上京各世家中报丧。一切都忙碌而有序的进行着。
安顿好文老先生的遗体,文不渝和顾晏殊进了书房,刚一进门,文不渝便朝着顾晏殊行了一个大礼。
“文世伯这是最什么,真是折煞顾某了。”顾晏殊也连忙回礼劝阻他。
“顾右丞,家父当街惨死,杀人者却逍遥法外,文某如今已然辞官,无法进宫面圣禀明此事,只能恳请顾大人能为我父报仇雪恨了。”文不渝说着说着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了。
顾晏殊点头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的仇我怎能做事不理,您就在家安心为老师操办后事,其他的一切顾某自会去料理。绝对不放过任何一个杀人凶手。”
苏府中,苏元稹听完杜衡的话,气的一巴掌拍在太师椅上,对身边的老管家怒喝:“去把那个逆子给我带到前厅来。”
“苏司徒息怒,此事也不能完全怪苏小公子,这天黑路滑,风大雨大的,路上看不清也是有的,况且那文老爷子也是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人走也不过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儿。
文家如今没有人在朝为官,本来事情不大。
偏顾右丞不依不饶,非要说是什么杀人偿命,且他手上有人证,一口咬死非要说是看清楚了咱们小公子的脸,这才让事情变的十分棘手……”杜衡絮絮叨叨的说着,没看到苏元稹的脸上黑的能拧出水来。
苏洛衡被带进来的时候浑身酒气,烂醉如泥,嘴里还不时冒出一句:“不醉不归,不醉不归。”的醉话。
苏元稹见状,抬手一把掌狠狠地甩在他的脸上,将他打翻在地,指着他的鼻子厉声怒斥“逆子……”
饶是如此,苏洛衡人都没有清醒,蜷缩在地上还在傻呵呵的笑着大喊:“给小爷我满上……”
苏元稹指着外面滂沱的大雨对管家说:“把他给我拖出去,拖出去,让他在雨里清醒清醒。”
“祖父且慢……”
正在管家左右为难之际,苏洛瑶撑着油纸伞走了进来。
她一进门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只见管家将地上烂醉如泥的苏洛衡抬起来,驾到一旁灌了一碗醒酒汤。
苏元稹皱眉不悦的说:“深更半夜的你一个女儿家出来做什么?”
苏洛瑶走到桌前为苏元稹倒了一杯茶双手送到他的面前:“祖父喝口水消消气。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再生气也于事无补。到时候再气坏了身子就得不偿失了。”
苏元稹端着那茶一饮而尽,将杯子重重的掼在桌上,“你懂什么,他撞死谁不好,偏偏撞死了文渊,那可是三代帝师,就连皇上见了都要礼让三分,不是因为他的帝师身份,而是他一生桃李遍天下,德高望重,在大周那是一呼百应,更何况他还有个关门弟子顾晏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