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只见原本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顾晏殊缓缓起身,理了理衣襟,对着老太太躬手一揖,转身就要走。
顾老太太气的直喘粗气,拍着门框大骂顾晏殊:“你这个孽种,你给我回来!”
顾晏殊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目光冷冷的看着她:“顾老夫人,我之所以会跪在这里,是因为你是我父亲的母亲。
因为他,所以无论你如何对待我,我都会一如既往的尊重您,不过是因为我不想父亲为难。
既然大家为了镇北王府的颜面,不能在外人面前撕破脸,那不如就各自好自为之,互不相干,这样过下去。
至于我的婚事,我劝你还是少管,我一没打算请你出面为我提亲,二没打算用镇北王府的一分钱,将来大婚之后,我亦没打算让我的新妇到你面前晨昏定省,聆听你的教诲。所以你实在没有必要如此动气。
今日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言语诋毁阿笙,我不与你计较。但若再有下次的话,我亦不会善罢甘休。
我的身份,不用你日日挂在嘴边提醒我。我至今还肯留在镇北王府,也不过是为了报答父亲这十九年的教养之恩。
而你,孽种二字,我劝你还是谨言慎行,小心隔墙有耳,被人听了去,不但毁了镇北王府的名声,被宫里那位知道了,随便给你安个什么罪名也够你喝一壶了。”
说完他转身径直走了。对身后的叫骂和嘈杂声充耳不闻。
出了祠堂,顾晏殊看到门外一脸焦急的长鹤,见他平安无事的出来,快步上前问:“世子,老夫人可有为难你?”
顾晏殊摆了摆手道:“走吧!”
“这老太太也太过分了,三天两头的找麻烦,下次若她再这样,您还是让小的跟进去吧,。”长鹤愤愤不平的说。
顾晏殊语气淡淡的:“无妨,她是父亲的母亲,我自当该敬重她的,聘礼准备的怎么样了?”
“都按您说的备好了。”只是王爷被老妇人差去茂县了,明日一早定是赶不回来的。这顾家的长辈因为老夫人的缘故,肯定也不肯出面的……”长鹤为难的看着自家世子。
“不必担心,回止境斋为我更衣吧!”
“世子这个时候还要出门?”长鹤不解。
顾晏殊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目光温柔的说:“她那么娇气,定是不肯受一点委屈的。”
第二日一大早,顾家提亲的队伍便上门了。
宋家门前的那条路早就被围的水泄不通,顾晏殊玉冠束发,一身月牙白的长衫,眉眼淡然,如同不染凡尘的谪仙,他骑一匹通体雪白的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媒婆抱着一只缠着红巾的大雁,还有一顶八人抬着的大轿子,跟后面抬着聘礼的队伍光一人高的檀木箱子就抬了三四十口。
看的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那轿子里坐的是谁啊?”
“莫不是镇北王府的老夫人吧!”
“不可能,你看轿子的品阶,八人抬的大轿子,别说老夫人了,镇北王也是不能坐的。”
“你看看这一箱一箱的聘礼啊,就算是当年明玉郡主定亲也没有这等的风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