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岐山闻言,大手摩挲着女儿的头顶,有些动容的点头道:“战场上明刀明枪,无非是你死我亡。不比这上京之内风云诡谲,暗箭难防,阿笙如今长大了,父兄不在身边,你千万要小心,三皇子此次求娶不成,又在我宋家受辱,今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你……”
“女儿知道……”沉壁笑着安抚他,“我自知势单力薄,孤军奋战胜算不大,所以给自己找了个好靠山,有顾晏殊这个镇北王府世子在,背靠大树好乘凉,您就安心回潼关,对付北凉,不要为女儿劳心,我会三日一封家书给你们报平安的。”
“你……你不是说你是与他两情相悦吗?难道你只是想找个靠山?”宋岐山皱眉。
沉壁讪笑着哄他:“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又喜欢又能当靠山,那才好呢!好了好了别说我了。”
沉壁说完给宋湛使眼色,宋湛叹息,打开潼关堪舆图,宋濂端着灯,三个人围桌在桌前,分析这当前两方屯兵驻扎之地,地势,要道,河流及关隘对战事的影响。
沉壁一边听着一边在一旁继续帮他们整理行装。
一夜无眠的不止宋家,萧随府邸,太医小厮进进出出,个个深色凝重,房间内萧随躺在床上疼的神色阴狠,挥手打翻了丫鬟端来的药。
那笑丫鬟吓得一声尖叫,滚烫的药披头盖脸的泼了一身,火辣辣的疼,她浑身颤抖的跪倒在地,强忍着疼痛:“奴婢该死,请三皇子恕罪。”
“没用的东西,滚……“说完他又对着手下的小厮说:“去把白斐然给我找来……”萧随一张脸带着嗜血的阴狠。“宋沉壁,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镇北王府内,顾晏殊跪在祠堂之外,而镇北王老妇人神色阴沉的看着他:“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连罚跪都不准你进祠堂,因为你不是我顾家子孙。
可即便如此,你生养在我顾家十九年,受镇北王亲自教养,读四书五经,明长幼尊卑,知礼义廉耻。如今这一切都喂了狗了不成?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竟然不曾知会我们一声,就擅作主张,与宋家那个没有教养,举止轻浮的小蹄子私定终身!
竟还要打着我镇北王府的名号去宋家提亲,我告诉你,只要有我的一口气在,你就休想让宋沉壁进我镇北王府的门。”
“外祖母,你消消气!晏殊哥哥他肯定是被宋沉壁那个小贱人给骗了。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等事来。
明日咱们不去上门提亲就是了,你别生气哈。”
沈清婉一边给老太太顺气,一边轻言细语的安抚她。
顾晏殊垂眸跪在青石阶下,一身月白的长衫,脊背挺直,沉默不语。既不辩解也不求饶。
顾老太太见他那个样子越发的生气,指着他打骂:“你不用在这里做出这副低眉顺眼的样子,
这个家里唯一护着你的那个人一早就被我支走了,库房的钥匙,我也都收起来了,你明日想去提亲,只要你自己丢的起那个人,就自己空手去宋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