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顾晏殊仰天长啸，眼中有泪水滚落。
我一直以为你不过是性情淡漠，望子成龙心切的严苛母亲。
就连当初我知道是你给我下的毒后，我都以为你只是恨我高中状元，与他来往过密，不愿我入仕才会出此下策。
却原来，你从未将我当成是你的儿子看待，在你心中我不过是个复仇的工具罢了。”
说罢他抬手，淡淡的擦掉眼角的泪水，缓缓跪地三叩首。然后起身道：“今日，这三个响头，是我最后一次感谢你生我之恩。
四年前你将那杯毒酒亲手端给我的时候，你的儿子顾晏殊已经被你亲手杀死了，如今我们母子情分到此为止，我也不会再到这里打扰你。各自安好。”
说完他转身走了。
“世子殿下……”那道姑身旁的同样身着道袍的嬷嬷，看着顾晏殊的背影眼中含泪。
转身看着一身戾气的镇北王妃道：“王妃，世子何辜啊！”
“他身上淌着那个男人肮脏的血，他就不无辜……不杀了他，我的噩梦就永远不会结束。”她喊得歇斯底里，一张脸上带着不死不休的怨毒。
顾晏殊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下山的，只觉得那条漆黑的山路前所未有的长，似乎怎么也走不到头一般。
他一路走的跌跌撞撞，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去见宋沉壁……
然而刚下官道长鹤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他长剑铮然出鞘，摆出防御姿势。
一双眼警惕的环顾四周，“世子……前面不对劲。”
“今日萧随那边可有动静？”车里的顾晏殊沉声问。
“并未，线人来报是明日。”长鹤很确定的回答。
顾晏殊走下车，朝着前面的巷道走去。
“世子当心，血腥味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长鹤一个箭步上前将顾晏殊护在身后。
“无妨，已经没有活人了！”他拍了拍长鹤的肩膀，径直走了过去。
越近巷道，那血腥味越浓厚，尤其是巷子入口，那血腥味儿浓烈的令人做呕。
顾晏殊从袖中拿出手帕挡在口鼻处，让长鹤打开火折子。
一条窄长的巷子，横七竖八躺了十多具尸体，他们全都身形健硕，身着黑衣，黑巾蒙面，手持各种武器，一看就是有组织的。
顾晏殊在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体身边蹲下，检查他的伤口，只见那人除了颈中一刀致命的伤口之外，全身再无任何打斗的伤口。可见对方是个高手。
“去看看其他人身上的伤……”他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对长鹤说。
长鹤在尸堆里转了一圈，然后回到顾晏殊身边，“回禀世子，伤口都一样，颈部一刀毙命，这些人怕是还未反应过来，便全都去见了阎王。”
“过两日就是她的及笄礼了，家附近突然出现这么多来历不明的尸体，只怕对宋府不利。让夜隼带人来把尸体处理一下。”顾晏殊说完起身走出巷子。
“那咱们现在还去宋府吗？“长鹤跟在身后。
他驻足在车前，侧身看着不远处宋府大门的灯笼，摇了摇头：“回府吧……”
他不愿带着这一身的血腥味儿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