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壁有些不解:“我请来的人?”
福叔指着不远处正带着人挖池子的夜隼说:“呐,正是那位小哥说的,一大早您刚出门一会儿,他就带着二十几号人来了,说是小姐请来帮忙的。”
沉壁不由得眼角含笑,顾晏殊这是心疼我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庭院,他吩咐福叔,“好酒好菜摆上,人家来帮忙的,咱们也不能亏待别人不是。”
夜隼听到声音,远远躬手施礼后,又继续带着人忙活了起来。
出门世子那句,务必给她一个全上京最风光的及笄礼,让他不敢怠慢啊,更何况如今时间任务重,挖完这个池子,还有个荷塘等着他呢!
大相国寺后山竹林婆娑,今夜无月,一盏昏黄,灯光如豆,照不亮漆黑山路。
长鹤走在顾晏殊身侧,一路小心看顾,生怕他一脚踩空摔了。
好不容易到了山顶那处隐秘的院落。顾晏殊尾灯长鹤敲门,双手猛的一震,竟将那竹门生生震开了。
长鹤神色大变:“世子,你不能用内力,会引发毒入心脉的……”
可他话还没说完,顾晏殊已经走到竹屋前,声音冰冷的对着屋内道:“你竟然恨我至此,给我下凐汨之毒,恨不得我形神俱灭,化为齑粉,才能解你心头只恨?”
那扇从来未曾为他开启的门被人从里面猛的拉开,一个身着青灰色道服,容颜姝丽的道姑走出来,面露惊讶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湮汨的?是他给你找到了医师?”
不可能,这药如今大周不会有人知道。
可看着顾晏殊目光哀伤的样子,她又冷冷笑道:“就算你知道湮汨又怎么样?你应该知道它唯一的解药是什么。你不可能解的开这毒!”
顾晏殊一脸苦笑,“从小到大,我都想喊你一声娘亲,想你像别的母亲一样,抱抱我,哪怕是夸我一句。可你……”
“你休想……”不等顾晏殊说完,那道姑厉声打断他,“你是我这一生的屈辱,是那个烂人肮脏的血脉,是你们毁了我原本幸福的家庭,是我的噩梦,你居然还敢痴心妄想我的疼爱……你也配……”
“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何要生下我?”顾晏殊双眼血红,声嘶力竭的质问她,“为什么将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为什么不在最初就将我打掉,生下我却又这样折磨我,为什么?”
那中年道姑突然仰头大笑,声音凄厉又疯狂,半晌目光怨毒的盯着他,咬牙切齿道:“因为,我要报仇,我要生下他的孽种,却让他无法相认。
我把你培养成全大周最要耀眼的男子,让你成为他心中最属意的继承者,然后在他最得意的时候将你杀死在他面前。
我要让他求之不得,让他心痛折磨,让他这一生都后悔碰了我。”
说完她满眼憎恶的看着顾晏殊,恶毒的问:“你怎么还不去死呢?”
“王妃慎言……”一旁一直沉默的长鹤,忍无可忍的起身挡在顾晏殊身前,眼含泪光的怒视那道姑,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歹毒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