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鹤救人。”顾晏殊穿着蓑衣站在河堤之上低声吩咐长鹤。
只见长鹤手飞身抓起一捆麻绳,一端系在自己腰上,手持另一端,飞快甩了出去,绳子如灵蛇一般将一个刚滑下去的河工拦腰缠住,几个拉扯,将人给拉了上来。
那人吓得惊魂未定,对着长鹤连连道谢。
长鹤将人扶住,对着其余众人大喊:“顾大人前来河堤与诸位一起抗灾,大伙小心脚下,注意安全。”
第一批土石投下去之后,众人拽着绳子的一端,缺口被堵住了一些,见这个方法有成效,众人都很振奋,一时间整个河堤上热火朝天。
顾晏殊让长鹤与暗卫留在原地,随时注意保护河堤上的河工,自己则到了河堤之后一个临时搭建的简易小木屋里。
屋子里上官司空正在翻看这几日沂水河的河面高度记录,所有的水位都未到洪水警戒线,按理说不应该会出现这样宽的河堤决口,这段河堤也是前年在他的主持之下重新检测修建过的,当时便是用土石工艺夯造堤坝,即便是再大的洪水这里也不会溃堤如此之宽……
正在他疑惑之际,顾晏殊走了进来:“上官大大人……”
“顾尚书,您怎么来了?”上官司空见是顾晏殊连忙上前,这人不是会前几日才遇刺,据说伤势十分严重,怎么今日便冒着风雨直接上堤坝了呢?
“沂水溃堤,灾情严峻,我义不容辞。”顾晏殊上前一步,看着桌子上各种河道图纸,以及各类文书,“上官大人于河道治理水务一事经验丰富,不知您对此次沂水决堤一事怎么看?”
上官司空一听这话,神色一震,心下思忖顾晏殊不愧是有着七窍玲珑心,这才到工部多久,便察觉到此次沂水决堤事有蹊跷,想想当初自己出事,满朝文武只有他站出来为自己说话,为他争取了这次戴罪立功的机会,念着这份情谊自己也应该如实相告。
上官司空将自己手上现有的材料,往顾晏殊的面前一推,将自己的怀疑告知于他。
顾晏殊蹙眉看着面前的东西,神色幽暗,“以上官大人之见,沂水决堤的真正原因会是什么?”
闪电再次划破夜空,目之所及一片汪/洋,上官司空痛心疾首道:“若非天灾便是人祸。沂水河下千里沃野成为坟场,无数村镇,百姓因此遭殃,什么样的人能够做出这样丧尽天良之举?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可以将整个河堤瞬息之间毁成这样?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顾晏殊走到上官司空的面前,幽深的双眼看着他低声开口道:“上官大人,我希望接下来我所说的话,只仅限于你我二人知道。你可能做到?”
上官司空目见他如此,点了点头:“顾大人有话不妨直说。上官并非是非不分之人。清楚此时非同小可,有什么需要下官配合的,只管开口,上官义不容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