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尔敦看着沉壁的背影道:“如今大周水患频繁,顾晏殊作为工部尚书兼右丞,冲在赈灾第一线,俨然已经是大周朝堂的中流砥柱了,如今顾大人家想要结亲的人都快踏破门槛了。”
沉壁原本要进门的脚步,顿了一下,转身看了赫连尔敦一眼:“王爷来我这里就是为了说这个的?”
赫连尔敦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脸,一时竟然有种被人看穿了的恼羞成怒,“你就算怀着他的孩子又怎么样?他如今今非昔比,你与他也再无可能了。”
沉壁淡淡的笑了笑说:“赫连尔敦,我与顾晏殊还有没有可能,从来不是外人可以决定的,是分开还是在一起从来都是我们自己的事,你不必不时来我面前说一说他的事情,其实放不下他的不还是我,而是你。”
“你……”赫连尔敦被她堵的哑口无言,“既然如此那本王明日便对外宣布,你怀了本王的孩子。”
“好啊,随你开心!”沉壁摆了摆手径直走进房中,留给赫连尔敦一个还不在意的背影。
然而她的坚强和倔强在她走进内室的一刹那分崩离析。
沉壁只觉得呼吸困难,心口闷闷的钝疼,像是被重物反复捶打了一般半晌喘不上气。
她靠着床沿,缓缓的坐下,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其实这么久以来,她从内心里来说,从来不觉得自己失去了顾晏殊 。
不知道是她自己反应过于迟钝,还是她私心里觉得,顾晏殊不会就这样离开自己。然而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已是酷暑,他再未来找过自己。
他曾捏着自己的下巴说:“如果你是在骗我,那就好好骗一辈子。”
他咬牙切齿的说:“否则的话……”他苦笑着说:“我能拿你怎么办呢!”
大概一切从一开始就错了,她带着目的去接近他。所以注定得不到他的信任,也最终会失去他的心。
沉壁将左手放在右手的手腕上,感受着自己的脉搏。
还好……还好她也并非一无所有。今后,就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了,至少你是与生俱来爱我的。
此时的大周境内,各地暴雨连绵,导致各地洪/灾不断,民不聊生。
顾晏殊穿着一身蓑衣站在堤坝之上看着河中浑浊翻涌,不断上涨起的河水神色越发的凝重,“先疏散沿河的居民吧。”
“是大人。”
顾晏殊看着河堤之下刚刚收割完的麦田,不由得想起,不久前有人告诉自己,今年大周必有水患,让他早做准备。
那时他即便怀疑,也还是囤了粮,也让官员组织了抢收,然而堤坝修筑,涉及到了官员贪腐,最终也没有彻底解决,如今各处决堤淹没良田万顷,百姓妻离子散,背井离乡。整个大周如今几乎是风雨飘摇。
而上京城中的皇帝萧乾却沉迷于不死药的炼制,一心追求长生不老之术,以及制衡北境潼关和南疆的兵权,疏于朝政。
苏元稹本就年事已高,精力不足,再加上他醉心权势,任人唯亲。如今整个大周朝堂乌烟瘴气,几乎成了苏家的一言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