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需要绕到皇上的身后为他施后脑勺的几根针,转身要走才发现她的袖摆竟被萧随捏在手中。
那一瞬间沉壁除了发自内心的恶心,还有浑身难以抑制的冰冷,那种前世临死前她坠落在城墙下的雪地之中,浑身血液流尽,被死亡占据身体时的冰冷。
她捏着银针的手在转身的瞬间狠狠的刺向萧随拉着自己衣摆的手,如果可以的话她想在那上面涂满这世间最毒的毒药。
萧随吃痛无声松手然而这一切都没逃过顾晏殊的双眼,在沉壁侧身要到软塌后的时候,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掏出袖中的锦帕,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为她将脸颊上的碎发别到耳后,垂首在她耳畔说了句:“想想一会儿想吃点什么?”
沉壁原本一身的恶寒在那一刻得到了缓解,她轻轻的点了点头捏着针绕到了软塌后继续为皇上施针。
萧随阴魂不散的盯着她的脸,那道黏腻的目光犹如跗骨之蛆一般让人恶心。沉壁深吸一口气,在萧誉桁的后脑处落下几针,快步走到顾晏殊的身旁,长袖之下的冰冷的手指拉着他温暖的手缓了一会儿,才又走到药箱前将一块特制的香块交给陈实。
“麻烦陈总管将这艾香放在香炉内点燃,可以提升这针灸的疗效。”
交待完她又退回到顾晏殊的身旁,闻着他身上雪后松林冷冽的清香,她一直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
一直没说话的皇后看着他二人开口道:“顾尚书与长乐郡主还真是感情甚笃,郎才女貌,羡煞旁人。”
萧随扶着萧誉桁,眼中却露出一丝嘲讽。
在外面一贯清冷疏离的顾晏殊,此刻双眸温润的看向沉壁,“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人,遇到她是我之幸。”
他话音刚落,便听到方才还在昏睡的萧誉桁突然开口道:“那便早日完婚吧,趁着骠骑大将军人在上京,到时候,朕也去喝一杯喜酒。”
“皇上,如今感觉怎么样?”顾晏殊见他醒来开口问。
“父皇您醒了。”太子因为萧图一事,这些时日异常的沉默,很多时候他甚至沉默的像个隐形人,此刻看到萧誉桁神志清醒面露喜色:“父皇可有哪里觉得不舒服?”
萧誉桁看他眼中的关切不像作假,拍了拍他一直握着自己的手道:“别担心,朕觉得这头松快多了。眼睛看东西都清楚了不少,长乐郡主果真是医术了得。”
沉壁福身:“皇上谬赞,臣女自当尽力为陛下调理。”
沉壁刚才在施针的时候也仔细观察了萧誉桁如今的情况,他身上的毒很是怪异,似毒又非毒。否则的话,在这宫里早就被察觉了,那些太医也不可能全都毫无察觉。
但是萧誉桁如今的症状除了中毒之外又没有更合理的解释,她能做的也只有暂时麻痹他的痛觉,将头上凝滞的几处静脉打通,让他得到一泄缓解。
“父皇若真/觉得长乐郡主的针法有效的话,不如今日便将她留在宫中,明日一早再为父皇施一次针。”萧随突然开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