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里，顾晏殊漫不经心的看着宁彰，“宁大人，在事发之前我便盯了你很久了，你应该清楚吧。”
宁彰没想到顾晏殊会这样坦诚，冷笑道：“宁某听不懂顾司空在说什么？宁某自问无愧于心，至于您所说的盯着宁某。宁某也想问一句，顾大人可盯出什么来了吗？”
顾晏殊自从刚才心里的不安就让他有些心浮气躁，然而眼前要面对的全都是老奸巨猾之辈，他筹谋许久，步步为营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绝对不能在此刻出任何差池。
“实话告诉你宁大人，你所做的那些事儿，从你当年如何与破军勾结杀害了你的手足至亲，前任兵部尚书宁策到你如今与北凉奸细密谋，半路截杀潼关守将宋将军，桩桩件件我都一清二楚，之所你留你到现在也不过是为了顺藤摸瓜将你们一网打尽。
世到如今，你招供还能得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我或许可以相比下求情，不诛连你家中老母与幼子。
若是你冥顽不灵负隅顽抗，大理寺的诸多酷刑，你大可一一试试，看看你是宁大人的骨头硬还是大理寺的刑具锋利。”
宁彰听罢心中一惊，当年他杀害他的亲哥哥宁策之事，他自认做的滴水不露，甚至连当时负责动手的破军杀手，如今也都不在人世了，不可能有人知道此事，顾晏殊是如何得知的呢？
然而转念一想他即便知道又能如何，死无对证，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就算重翻旧案他又能拿自己怎么样呢？
想到此宁彰面无惧色迎上顾晏殊的目光，“那就请顾司空依照您所掌握的证据给本官定罪吧，宁某无话可说。”
顾晏殊见他如此，面露嘲讽，缓缓开口道：“天启五年冬月，章与一黑衣男子于相国寺西殿内密谋，以潼关边防图换得黄金三万两，藏于相国寺大雄宝殿佛像底座内。
天启六年元月，章与黑衣男子在上元灯会与雪上松茶楼密会，将兵部新造连弩锻造图交于对方，换取黄金一万，并安插十余人于宫中及兵部众官员府中。
天启六年三月……”
宁章听罢满脸的难以置信，不可能，这么久远的事儿，顾晏殊是如何又如此详细记录的？难道是宁策？可是当年宁策死后他几乎将整个镇国公府都翻遍了，能找的一切证据都被他一并烧毁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证据留存至今。
“宁某不懂你在说什么？”宁章目光闪躲，有意无意的挺直了背脊，宁策已死，这些年他谨小慎微，与那人的会面也都十分隐蔽。从未留下任何隐患，顾晏殊不可能抓有什么把柄。
“宁大人，以为杀了自己的兄嫂便能掩盖的了你的罪行？可惜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宁策当年顾念手足之情，不忍心检举你，而是帮你掩盖罪行劝你悬崖勒马，你假意答应背后却与北凉奸细合谋在你兄嫂从大相国寺回府的路上见个人击杀。
可你怎么也没想到，宁策信你，你大嫂却信不过你的人品，将你的罪证整理成册交于了当年年仅六岁的宁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