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管事一看傻眼了，这不都是昨天封店之后被遣散了的跑堂伙计和店里打杂的丫头小厮嘛。
这个宋家小姐把这些人找来是要干什么呢？
一帮人向沉壁行礼问安之后，自觉的站在花厅的一侧。
沉壁也不废话，“一个一个说说你们知道的情况吧！”
一个瘦弱斯文的男子站出来躬身施礼道：“回小姐的话，我叫张如晦，祖籍江南，是绸缎行的账房先生。
绸缎行这两年的确盈利不丰，却也并非如谭掌柜说的那般，生意残谈，账面亏空。
店里一共有两套账本，小姐拿到的那套是面上的，还有一套才是店里进出真实的账目，但是账本谭掌柜每日都带回家去了的。小姐可以派人到他家去搜。”
“你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有两套账了？
你一个穷酸秀才，要不是我给你这个账房的营生，你和你的老娘早就饿死街头了。
你竟然恩将仇报，宋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谭荣生听罢，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着竟要扑上去打人。
一旁的周武一个箭步，长臂一伸将人给按回了椅子上。
一双眼眯着警告他，再敢乱动，下次就没这么客气了。
张如晦瘦弱的肩膀挺的笔直，一双眼带屈辱的愤恨，“宋家给了我尊重！”
说完他平复了一下情绪，“你说的没错，当初是你收留了求到店前的我，你用别人请一个账房先生一半的月钱雇了我，却让我在店里做几份工。
我一直记着你的恩情，所以这些年即使你对我动辄口出恶言，甚至动手，我都忍了下来，两年当牛当马，我们两清了。
至于你自己做了什么样的事情，不必我多言，店里的伙计们都看的清清楚楚。
还有那那笔暗账，账是我帮你做的，一笔一笔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如有必要我可以全都默写下来。跟你一起对簿公堂。”
他说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吐尽了这两年心中的屈辱和憋闷 。
见张如晦说完，其他的伙计丫鬟也都纷纷开口指证这些管事，往日是如何阳奉阴违，两套账目，欺压盘剥他们的工钱等等的恶行为。
沉壁让管家福叔将府中的管事下人全都叫到偏厅。
又让账房的宋诚与张如晦拿着纸笔，当堂做了笔录，整理成诉状，逐个按个手印，好留着将来送至京兆尹府。
等人都到齐了，沉壁才缓缓开口，问张如晦：“你在绸缎行做了两年，可了解京中布行行情？可知道绸缎行的运作，可清楚布匹供价与上家？
张如晦都井井有条，应对自如。
沉壁不由得心中感慨，自己真是阴差阳错挖到宝了，上一世的张如晦最后可是富可敌国的大商贾。
萧随篡位之后，国库空虚，都要向他借钱的。
没想到他落魄的时候竟然是宋家布行的账房先生。
沉壁听完，不由露出赞赏之色，果然是未来要成为大商贾的男人，即使只做个账房，竟对布行运营了如指掌。
“我若说让你做这绸缎行的管事，你可敢接？”沉壁正色问他。
张如晦听到这话，一脸的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