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不离站在众人之中,李鹤贤随即一把推过碍事的孪生,角落里候着的小厮随即上前,扶起过于肥胖的身躯,信王踉踉跄跄的站起,一双三角眼凌利如刀,围着上下打量。
此刻,骆不离虽然穿了好几层衣袍,但总觉得自己像是被剥了皮的玉米,在那毒辣专注的目光下,颗颗粒粒似被看精光。
他局促的站着,颔首缩胸,面对小山似的肥肉,头皮发紧。
半晌,阅男无数的信王,瞧了脚下的孪生,又看向李御,喟叹道:“皇侄,你这人儿往着一摆,我这两个活生生被衬成俗物了!”
李御笑了笑,道:“皇叔抬爱他了!”
李鹤贤狠吞一口唾液,红似密布的眸里翻涌起叠起浪来,他忍不住欲毛手毛脚,“叫什么?哪里来的?要不要去我那……”
“骆不离,你过来。”李御及时的救对方于水火,笑道:“天下之间,自此一件,皇叔你莫要惦记了。”
骆不离随即躲到了太子殿下身后,不敢再有所动作。
“皇侄说笑了,本是你的玩、物,皇叔哪里敢惦记。”李鹤贤往座上一摊,两位精致漂亮的孪生立刻附庸过去,奉酒喂果,信王嚼着果子,汁水四溢,“只是玩、腻了,别丢,赏给你五叔我~”
“那皇叔你得等个三五年了。”李御言笑晏晏,望向身后垂着脑袋的人,“如果是忠心耿耿,说不准我要宠他一辈子哩~”
玩、物两个字深深刺痛了骆不离的心,他没想到李御会是这样的一个人,与这些富贵王爷没什么两样,龌龊、恶心、变态!
一想到大荣龙运系在这样的人身上,免不了一顿糟心。
“皇侄,你何时喜欢的男人?我一向认为你喜欢女人!”李平年插嘴,望着与金鸾姿色不分伯仲的小厮,心有不甘道。
“皇叔,这男人长的比女人还绝色,也能当女人用,且没有女子那等麻烦,随时可召。”李御嘴上这般轻浮,却瞧出骆不离彻底冷下的脸,他知,有人误会他了。
李御笑了笑,饶有趣味的看着偷偷咬牙切齿的少年郎,罢了,还是不要惹怒他为好。
太子殿下撑着身子后仰,将嘴凑近骆不离,小声嘀咕,“美人我不要,暂且,只是拿你当幌子!”
骆不离微张着唇,紧握的拳头一时被什么温柔的东西从内部击溃,他猛得松了口气,可没等完全释然……
吧唧~
沾着酒气的太子殿下在骆不离脸上毫不客气的印了个吻!
湿热气息、柔软的触感像是一枚尖刺,猛地扎得骆不离一个激灵,他险些跳起来。
太子殿下似乎早有预料对方的激烈反应,早做准备的将一只胳膊死死环住对方后背,五指紧紧地扣住骆不离的肩头,同时,一派自然的笑望向他人且与他们谈笑风生?!
“啊呦,你瞧瞧,这哪里是害羞,完全还在新鲜劲头上了,算了……我的美人,还是我自己享用吧!”李平年无奈摊手。
“嗯,现下本太子,谁都不要,就要这个。”李御搂紧神识被惊飞的人,五指在颤抖不止的肩膀上来回摩挲,以示安抚。
骆不离今夜算是祭出好多个第一次!
第一次被亲。
第一次被搂。
内心激荡难平。
许是酒劲,太子殿下想放肆。
“尝没尝过?”
“什……什么?”
“和人chi、嘴。”
“没……没有过。”
“那……想不想?”
“不……不想!”
“可我xiang!”
骆不离禁不住滚动着咽喉,颤声道:道:“我不愿。”
李御不想强人所难,且他想得身又得心。
所以……一切不能操之过急。
胡闹了大半宿,太子殿下也喝的东倒西歪,嚷着要回家,便在平王等人的目送下上了马车。
马车上的太子殿下,半阖着桃花眸,他才开口,一改先前胡闹口吻,直白道:“从始至终,三位皇叔,不是什么好人。”
原先骆不离不敢打扰,只是缩在一旁,抱膝而坐,听闻如此,免不了松了手肘,看向李御。
他不仅困惑,刚刚那举杯欢庆,一口一个皇叔,一口一个皇侄的亲密场景,统统是假的?
“他们,只是想探探我的口风,想见我与兄弟之间裂缝而已。”李御缓缓动着嘴唇,浓密的睫羽,盖着一泓深邃,“大有刺探的意味……”
骆不离对于薛成父子一案并不知晓,只能认真听着。
“那个女人若是我收了,便多了一双眼睛在身边。”李御睁开眼睛,望向梨白的人,“你觉得我会收吗?”
骆不离旁的不知,但是知道安插眼线这事儿,没有什么比送美人更能达到效果……
原来,太子殿下拿他当幌子,是因为这个!
事情讲开,骆不离算是彻底的释然了对太子殿下的误解!
可李御总是让他措手不及!
趁着马车一个倾歪,高大的身躯覆在了骆不离的上头~~
骆不离一愣,随即想要推开人起身。
岂知李御却俯下身来,靠在耳旁,拿捏着不咸不淡的言语道:“我不要美人,但满屋子美色,除非身子有病,我怎能不动情?”
“殿下,可我是……”
“没让你干嘛!”
骆不离瞬时睁大眼睛,膈到了。
同样,身为男人,骆不离腾的又是脸红。
“帮我……”
骆不离想立刻跑的心都有了!
可李御稳如泰山,一动不动,“怎么?管家没告知贴身小厮里有这一项?”
“没有啊!!”骆不离急急道。
“那现在,本太子便加上这一项!”
“我不行的……”骆不离,倒吸凉气,“我干不来的……”
“难道你自己没有过?”李御盯着那颗红痣,心痒难耐,免不得威逼利诱,“你是我的奴,可是白纸黑字搁那呢?主子的吩咐,你竟敢违背?”
‘殿下,我下不去手……我……’骆不离被逼的欲哭,这种羞死人的事情,简直让他抓狂,,“到御府了,找个丫鬟……”
李御随即抬起头,抄着嗓子对外面的秦虎喊:“走城里再晃荡一圈!”
噗~~
骆不离一颗心差点喷出来!
这言语口吻,这命令,他是……逃不过了???
“先前,可是你说任何惩罚都受着的,你错在不是女人,所以……”李御拉住对方的手,细嗅一二,“横竖得接受这个惩罚!”
骆不离咬着后槽牙,始终不肯。
李御就知对方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不愿浪费借酒生事的大好机会,笑着对骆不离说:“若不情愿……我可真要把你当女人……”
此话一出,骆不离果断的、含着泪,顺应了要求!
马车摇摇晃晃,车内热气蒸腾,车外霜寒露重。
……
望着远去的一行人,李鹤贤靠近李平年道;“这一番下来,三哥觉得如何?”
“这小子,似乎对薛涛父子一案不在意啊。”李平年眯着眼睛,依旧眺望,神色依旧不可察觉,“横竖瞧不出一丝担忧的模样,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玩的玩……若当真没有危机感,也就算了,可若是有了心思,再摆出这样架势,叫人不得不另眼相看,我们的好侄儿何时有这种心机了?”
“嘿~如果他随意拉个人抵挡,我倒是能一眼看出,可他身边那绝色,不费功夫搜寻,哪里能弄到手。”李鹤贤摩挲着下巴,不停咂嘴,实在是眼馋不已,“我看啊,就是迷恋男色没顾忌到危机罢了,毕竟耳边的声音能让人飘飘欲仙。”
李平年冷笑一人,带人回了三楼,在乱倾的狼藉中仰着下巴,语气怪诞道:“李延这一串谋用的不错,身为他长辈,我还真要佩服他了。”
“三哥,现如今两虎相斗,我们就等着?”李鹤贤将孪生踢进内室,坐下饮酒,“这机会难得,即便李御日后追查起来,那也是李延干的好事,我们有些指摘,也大可往对方身上引。”
“是得添一把火。”全席未讲一句话的文王---李远安开了腔。
李平年抚掌大笑,“还是八弟一语中的。”
“快说快说,何为一把火!”李鹤贤急不可待,搓手道:“如何放,给个准话,我好着手去办。”
“不能让李延这出戏唱的没个刀锋!”李平年面色颓然冷却,一张尖酸面容尽显阴鸷,“老五,你花重金出去,七天之内,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晓----薛成藏有皇后旧物,且皇后省亲之际与薛成似有染。”
“好恶毒啊!”李鹤贤笑了起来,“虽没个根据,但至少让一向多疑的天子与他的皇后疏离,那李延还不得趁此机会,再施毒计?”
“我们只需等着……”李平年望着李御趟过的软塌,露出一丝嘲弄,“两虎相争,我们在后,终有一日,这间屋子,会有两张虎皮供我们躺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