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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小雏菊寸绿注意到行书织会在午间休息的时候占据图书馆的老位置,上课前十五分钟离开,到小卖部买个面包,上楼的途中就能吃完。前脚踏进教室,上课铃就会打响。
比起行书织以前的出勤率,至少现在的晚自习他都会在场。他听课时多数些心不在焉,偶尔一次他戴了眼镜,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反倒有些不自在,频频出错。寸绿稀罕的瞧着行书织又摘掉眼镜恢复成蔫儿了吧唧的模样,那数学老师总算恢复正常了。
然而在晚自习下课后,他也能立刻不见踪影。脚跟脚的距离,寸绿下了三楼之后再也在人海之中找不到对方,她一度怀疑行书织是什么妖怪转世,趁人不注意转个圈就消失不见的那种。
她宁愿把行书织想的妖魔化,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在身高上腿长上跟人家就有了悬殊。
不得不承认,生活会在不经意间给你一个惊喜。就像是寸绿晚上放学后,突发奇想去逛这条她还没能完全熟悉的街。
她逛着女孩子们最喜欢的精品店,在上算拥挤的店里拿了一把彩色的小卡子。付钱后,直接把两根木绿色的卡子别进自己的头发里,对着镜子嘿嘿一笑,带着满身的青春活力离开。
一直跟着她的黑衣人拦下了一个穿着校服的人,俩人还没说什么,那人已经吓哭了:“你们干什么?我没钱!”
俩人对视,一人冷声问:“你跟着她做什么?”
“跟着谁?”
“装糊涂?就是刚刚过去的女孩!你跟着她做什么?看到你好几回了,两条街都同路?不合适吧?”
那人声带哭腔:“我没有,我钱包丢了,找钱包呢!”
俩人凶神恶煞,引来更多看热闹的人,一人看不到寸绿的身影,二人对了个眼色,放开这人。
“不管你说的真假,警告你,不许接近她!不然……”
一人叹气,他们果然用上了这老土的招数。
那人扁着嘴点头,俩人才慌忙去寻寸绿的踪影。
正哭得厉害的人从哭相中挤出一个阴鸷的笑容,他蛮不在乎的对周围看热闹的人露出一个微笑,可眼底的冷意却连周围看热闹的人也离他远去。
“你是被荆棘困住的小雏菊啊……”
他说着,嗅了嗅空气,仿佛还能闻到小雏菊的香味。
寸绿漫无目的地连逛了三条街。在最后一条街的街尾巴远远闻到一股浓浓的烧烤的味道。
前面那一段属于小夜市的范围,各种吃的喝的里面都有,味道都是一绝,却在健康的问题上并没有多大把关。
父母对饮食极其严格,寸绿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东西,也并不好奇。
可今儿不知怎的脚自己走了过去,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穿着白色T恤满脸冷漠却满头大汗的身影在烧烤摊前忙忙碌碌。膀大腰圆挺着啤酒肚的摊主在旁边指挥:“这边多撒一点,对,就是这样,该翻面了。右边那把好了。小王给七桌送过去!”
另一个忙碌的身影跑过去,拿着盘子接了一大把烧烤串儿给顾客,扭头继续自己忙碌的工作。
寸绿满耳朵都是划酒拳的笑声,赢的人一拍桌子,抖落了指间夹着的各种价钱的烟草的灰。有喝的上头的,直接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坐在那儿放生大笑,还要再喝。
在这样哄噪的烟熏火燎的环境里,那一炉衡长的炭火哄着高温,被滴落的油花、汤汁激地不断冒起青的和灰白的烟雾。这些烟雾被昂天向上的电风扇带走、带远,可是小范围内的人依然能够闻到浓烈的味道。
而那个满头大汗的、沉默的年轻人身侧始终高高地堆积着等待被炙烤的菜品,永远是一手一大把的烤串儿,另一只手不断拿着站着料汁的小刷子飞快的动作着。寸绿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过来工作的,但面前的他动作熟稔,将这一切在摊主的指挥下做的一丝不苟。
似在一堆枯枝烂叶中看到了一颗顶级的红宝石,它是那样的古朴,任由那些枯枝烂叶堆积在自己身上,掩去了本身的光华。它又是那样的沉默,沉默地保有本身难以掩面的光芒。
寸绿看到了行书织来不及擦的满头的大汗,灯光下如同闪烁的碎钻,又似那朝霞中尚未被蒸干的昨夜露水。灿莹莹的,满脸都是光辉。
寸绿想起上一回见到的他满头大汗的样子,眼眸里是几近崩溃的黑沉沉,薄而红的嘴唇带着勾起疯狂的笑意。
那张照片被一张张报纸推向各地,黑白色吞掉很多疯狂,人们也只看到一个没有同情心和孝心的、模样长得不错的少年的照片而已。
尖叫与哭嚎犹在耳畔,铺天盖地的写着一张张人性与正义之间的恒久取舍的话题的大字报。围追堵截的记者,和永不消失的噩梦……
大货车由远而近嗡鸣着离去。寸绿突然满身大汗的回过神来,浑身忍不住发起抖。
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那个把这颗红宝石丢进枯枝烂叶里的人就是她!她最不想看到行书织举步维艰,但她却是那个给他带来困苦的人!
他的一切不幸的开始。都是她造成的。寸绿怀揣着歉意来到对方身边,在为数不多的接触中越发不能原谅自己。
她的眼睛有些酸,转身欲走,却跟李辉和张葱白打了照面,对方两双眼睛大灯泡似的照了在她身上,再躲也是来不及。
“哎,同学?好巧啊,来光顾行哥的生意?”李辉对VIP大佬迎头就打招呼,并且挡住了张葱白不死心的贼眼,被张葱白报复性的踩了脚。
“不……”
“嗷——哈哈哈走走走,咱们拼个桌。”
“哎,我不是……”
李辉没等寸绿拒绝就把人拽到正在那烟熏火燎的地方忙活的行书织的近处,他扯开嗓子嚷嚷:“行哥,今儿添了一员羊肉串儿,多来二十串。”
行书织把手上的烧烤翻了一面,另一只手拿刷子站着汤料往上头刷,汤料噼里啪啦的滴进烧的通红的炭火上,熏出更多的带着香气的刺鼻烟雾。
“吃点什么?”行书织问。
寸绿所有的难堪在面对这个人之后就被无限放大,行书织那额头上的每一滴都在向她控诉,这人如此落魄就是她害的。
她想掉头就走,一个跳跃就消失了的那种最好。
寸绿攥紧手,感觉脸皮像是被扔进蒜臼里,被一只手捣乱捣碎。她咬紧嘴唇用来对抗开始酸涩的鼻腔,摇头:“谢谢,我……”
李辉不知从哪冒出头来,热情的向寸绿介绍:“同学,别看行哥才上岗,但技术好啊,这里的老板一提起行哥就赞不绝口。来来来,我给你介绍啊——这个蒜泥茄子,嫩羊肉串,!味道一绝!不必多介绍的东西。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他的手指一划拉:“总之行哥烤的,没有难吃的!信行哥,有口福!”
“行了行了,闭嘴。”
李辉被行书织拿眼睛一扫,给自己的嘴装了个拉链,灰溜溜的跑了。他将视线移到还是满脸犹豫的寸绿身上。
女孩子气质绝佳,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男同学们口中的校花。柔白的女孩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更显娃娃似的精致。
她看着周围环境的眼神陌生,神情为难。视线在行书织身前四周的食物上游来游去。最后像是撞到了什么,慌了神儿的抬头,与他视线相交,又赶紧移开。
“没吃过?”
寸绿深知事情已到这份上她扭头就走多数会让李辉跟行书织都下不来。烧烤摊的老板还从店里头时不时往外看,像是期待他这个新员工能谈下多大的订单似的。
寸绿心中纠结的同时也心存侥幸,她想要抓住每一个能够靠近对方的机会。她知道自己本就不该出现在对方的面前,若被对方知道她是谁,只怕面对她只有恨意了,还哪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呢?
“想好了吗?吃点什么?”行书织又问。
可是,寸绿想,若行书织一人煎熬,她更没资格过着像是与那件事那个人毫无瓜葛的幸福生活。她做不到那样无情,却也知道自己不该打扰行书织平静的生活。
她心里纠结,却又情不自禁的靠近行书织。在受尽煎熬的同时,也得到了一次畅快。
寸绿想可能自己本性就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才害了被人的人生。这样,在行书织知道她不是好人之后更加有理由恨她。
也许会恨久,提起来就咬牙切齿的破臭骂一顿。也许只是冷冷一笑,并永远将她抛在不再记起的堆积灰尘的角落里。
“要不……你给我推荐这店里卖的比较好的吧,价钱上不限制。”无论是哪一种恨,她都接受。
“好的。”
那就一起煎熬,一起仇恨,一起变坏。
“来来来,坐这边坐这边,同学这边已经打扫干净了,快过来坐!”张葱白找到一只比较干净的凳子,用纸巾狠狠的擦干净了就招呼寸绿过去坐。李辉却一拍他的脑袋,满脸的凶神恶煞。
张葱白回头:“干嘛?”
李辉笑:“手滑。”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张葱白视线在寸绿身上转悠着,突然凑近李辉,咬牙切齿的说:“不让我追人家同学,是不是你看上了呀?哼哼,我可跟你说,就凭我这长相人家都看不上,更别说你了!”
李辉顶着张葱白上下打量的鄙夷目光,面露和善的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没事儿,看不上我不要紧。”看得上行哥就成了。
张葱白气得瞪眼,都是朋友,怎么搞差别对待?
俩人在寸绿坐了这桌之后,都乖乖闭嘴保持风度。在其他桌吃得喝得都热火朝天的时候,他们这桌显然是各中奇葩。哪有人吃烧烤不说话不喝酒三个人大眼瞪小眼的?
李辉和张葱白也发现自己装的过度了,开始找话题尬聊。多数时间俩人还是原形毕露的你一嘴我一嘴互相调侃。
寸绿第一次跟两个并不是很熟悉的同学在一个桌子上吃饭,起先还有些紧张,可是随着烧烤一样一样端上来。另外俩人儿很绅士的把第一盘推到她面前,对着第二盘展开了争夺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