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也问问她,说不准她也想留在这儿?”唐玉犹豫地问了一下谢弦。
虽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反对自己继续呆在这儿,可唐玉毕竟骨子里总是叛逆的,并非面上那般乖巧。
别说谢弦了,这么多年能管住他的,说不准算来算去也只有一个唐夫人。
有些事儿上,越让他往东,唐玉就越是连蹦带跳地往西。
谢弦与他相处这么久,倒也并非不明白他这性子,只不过谢弦之前一直顺着他,倒没真的遇上过这种情况。
不过前些时日,好像听炎月凤说过,这附近几个城镇都没什么好玩了,新鲜劲过了,在这儿住着反而不如稷山书院来得舒适。
只不过当时唐玉忙着与摊上的游戏争个高低,压根没听进去罢了。
“也好。”谢弦松了口,说,“那劳烦少爷去问问吧。”
唐玉不明所以地出了房间去找炎月凤,谢弦沉声与顾南天说,“将军当日,不是答应我了吗?”
“我记着同你说了下次再议,怎么不记得答应过你这事儿?”顾南天淡淡地瞥了一眼谢弦。
谢弦不担心旁的,只顾及唐玉安危,上次差些在路口遇到袭击的事儿终究是梗在了他的心上,万不可能再叫唐玉涉半分险境。
“那将军不如现在答应我一下?”谢弦笑了声,坐到了顾南天对面,说,“少爷留在这儿,当真能帮上将军的忙吗?”
顾南天并非一定要让唐玉留在这里,上次潮州唐玉是不知为何蒙对了正确答案,但是现在这事儿,唐玉像是一无所知一般,与谢弦说得差不多,若是他在这儿,说不准还要费心保护。
但是谢弦这种态度,又让顾南天不想轻易答应下来。“他不留在这儿,咱俩还算公平竞争吗?”
“将军,咱们两个的这种事情,不应当将少爷的安危牵扯进来。”
“她说想回去了。”唐玉这趟去得倒是挺快,不出半柱香就勾了回来,一推门就见两个人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登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们两个说到哪了?”
“也没说什么大事儿,公主想要回去,少爷还要留在这儿吗?”谢弦这次没直接替顾南天做了决定,反而是询问着唐玉的意见。
唐玉似乎也有一些为难,纠结道,“也总不能叫她一个人回,但我又确实…”
“你们一道回去吧。”顾南天终于是开了口,难得同意了谢弦的意见。
到底是刚才谢弦那话起了作用,唐玉如今不过稷山书院一介学生,先前牵扯进潮州的事儿已经危险过了一番,没道理再让他继续涉险下去。
况且还有一个炎月凤在,顾南天行事只能小心小心更小心。
“看来也只能如此。”唐玉垂眸,神色当中似乎有些失落。“难得下了次山,本还想多玩儿几日。”
谢弦安慰道,“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快过年了,到时候回了京城,不比在这儿玩得痛快吗?”
谢弦一番安慰之后,终于是将唐玉给哄好了,又伺候着人洗漱一番之后上了床。
谢弦不急不缓地在房间里收拾着这些日子弄乱的行李,唐玉与炎月凤差不多,见着什么新鲜好玩儿的就要往回买,积积攒攒,倒是比刚来的时候多了一大堆东西。
谢弦捡着重要的收拾了一同,有些东西唐玉买回来看两眼就甩到脑后了,谢弦也不想让这些东西占地方,便能省就省,能丢就丢。
结果这一收拾,还发现了个不知做什么用的小圆环,夹在个话本当中,谢弦拿着话本抖了下,那东西就骨碌碌地掉了出来。
谢弦随手翻了一下这话本,发觉里面还夹了个颇为不堪入目的小册子。
这玩意儿谢弦熟,南苑那时候也要照顾没钱进来的百姓,顾了不少落魄的文人墨客来写这种玩意儿。
有一半都是南苑的老板口述的,谢弦有时候在边上听过一耳朵。
倒是真挺刺激人的。
唐玉如今,到底也是到了年纪啊。
谢弦叹了口气,将这小册子塞进话本里又一起装进了行李之中。
他蹲下来将那滚了半天的小环捡了起来,其实还挺精致,雕了不少繁杂的花纹,谢弦想了想,收进了自己的钱袋里。
他可不觉得唐玉自己会使这玩意。
“炎姑娘。”谢弦帮唐玉收拾完东西,又去隔壁敲了敲门。
炎月凤没多久便来开了门,挑眉问道,“什么事儿?”
谢弦没理会她这小表情,淡定地开口,“将军说计划明日回去,我来看您的行李收拾了吗。”
“只有你家少爷会…”
炎月凤刚想嫌弃几句唐玉,结果话音未落,屋里就传出了一阵物品落地的动静。
有闷的有脆的有一听就知道不能要了的。
还好楼下住得是顾南天,不然这会儿可能就要上来骂人了。
“刚才收拾好了,现在没有。”炎月凤刚才地咳嗽一声,面上多少有些挂不住,也幸好是刚才没有真的嫌弃上唐玉,不然现在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谢弦笑了一声,说,“我替您去找个婢女上来。”
炎月凤倒是没想过谢弦会这么体贴,顿时对他的印象好了几分。
说不准他真能比顾南天先得手呢。
炎月凤先前一直站的是顾南天,如今倒是有些动摇了。
这么温柔体贴细致入微,只怕不知不觉中都能将唐玉给抓住。
如果唐玉真能发觉的话。
第二日清早。
唐玉被窗外的喧嚣给闹醒了,起床的时候走到窗边,就见客栈门口停了辆马车,谢弦正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似乎是心有灵犀一般,谢弦朝上看了一眼,正与唐玉来了一个对视。
周围人多,谢弦没有直接喊唐玉,笑了下后便直接进了客栈。
唐玉刚走到门口想帮他把门打开,谢弦就拉了开来。
唐玉退闪不急,两人的距离一瞬间变得十分靠近。
“少爷,我先出去的,门里怎么可能上锁?”
“我…我给忘了。”唐玉退后半步,脸稍微有一些红,挠了挠乱七八糟的头发,开口说“这不是早上起来不清醒吗,你醒那么早还这么精神?”
“习惯了,少爷去坐吧,我替你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