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又不是真的不会这些,说来说去不过一个懒字。
反正谢弦乐意,他也乐意。
唐玉愿称之为双赢。
一番收拾之后,唐玉精神抖擞地去了前台结账,谢弦抱着屋里的一堆行李往停放马车的地方去。
“客官真不再住几日了?正好又空出来了间上房。”
“那也太不赶巧了。”唐玉遗憾地摇了摇头,那店小二似乎也颇为遗憾,怎么一个两个都赶着今天走了。
“等等,那个地字号的房,我先给你结了昨日的账。再替我留一件上房给他吧。”唐玉想着顾南天在这儿忙公务,连间上房都住不了还挺可怜的。
算了半天终于是算完了,唐玉钻进马车才与谢弦吐槽道,“你说咱们多倒霉,这就要走了,空出来了间上房出来。”
“昨日不是还没空?”
“是啊,听说就是早上退的。”唐玉这几日天天都去问一遍有没有上房,如今一提起这事儿就牙疼,“回去的路上有没有什么灵验一些的寺庙道冠,我觉着还是拜一下比较有用。”
炎月凤噗嗤一下,问道,“寺庙道观都行,那你到底是信佛还是信教?”
唐玉不怎么信这个,倒也从没学过这种东西,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的模样,“哪个灵验信哪个呗,他要不灵还吃我供奉,那我岂不是亏了吗?”
炎月凤嫌弃道,“你心都不诚,谁会保佑你。”
“我去打听一下。”谢弦淡定地点了点头,掀开帘子与车夫交谈。
“听说附近确实有一家口碑不错的道观,不然少爷就去那儿拜拜。”
唐玉虽然不懂,但是又怕这冲撞了炎月凤,便问道,“你刚才说得那么头头是道,信不信这个?”
“我家是信道的。”炎月凤表情变得十分一言难尽,反问道,“你不会不知道这个吧?”
“这…”按理说皇上信什么早就已经人尽皆知了,可是偏偏唐玉他就是不一般烟火,压根不关心这些。“还真是不怎么知道,那既然你信,不如一起去拜拜。”
炎月凤摆了摆手,拒绝了唐玉。“用不着,你自己去就成了,别闹出什么笑话来。”
道观与稷山书院算不得同路,好在只需要稍微绕远一些。
“到了。”车夫替他们掀开帘子,说,“进去就有道长带着,我便不去了。”
唐玉一马当先跳下了马车,谢弦紧随其后跟着下去,又转头问了一句炎月凤,“炎姑娘在这儿等着?”
“嗯,你们快些就是,今天要是赶不回去,又要露宿野外了。”
道观。
唐玉先前从未来过这种地方。
虽说宫中总有带着文武百官去祈福之类的活动,那些官员将这当做是机会,也会携着家眷一同。
但是唐玉不感兴趣,唐丞相也没强迫带着唐玉去过。
唐丞相觉着,这小子的人缘也用不着这些活动来稳固,说不准还会添上一点乱子,不如让他安生呆在家中。
唐玉进去之后觉着哪哪都是新鲜的,这儿算不得富贵,建筑都算是简朴那卦,但许是因为皇家信道,所以至少比那些寺庙要体面一些。
“这儿好安静。”唐玉也跟着压低了声音,“道观都是也样吗?”
“道家安静自然为本。”谢弦淡淡地为唐玉做着科普。
自然也得了唐玉的夸赞,“你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有些厉害。”
“遇到过形形色色种人,自然也有就什么学到过一些,若是少爷日后想知道什么,尽管来问我便是了。”
“二位福主。”
声音突然响起,唐玉下意识就往谢弦那边靠近。
谢弦将手放在他肩膀上的时候,才让他的紧张与恐慌缓解了不少。
“吓到福主了。”那道士淡淡地笑了一下,询问道,“二位是来求学的,还是求财的,还是求善缘的?”
“你们业务还挺广泛的…”唐玉小声嘟囔了一句,那道士听到了,却见二人的装束打扮皆非常人,恐怕是非富即贵。
他们这小道观也就在附近几个城里出名,这两人来只怕就是因为顺路,过了这村说不准就没这店了。
清心寡欲也是需要香客支持的,自然不能轻易得罪了这两人。
“那些天下大观自然是可以专攻一处,我们这一观就没那么讲究了。学业财运善缘甚至是姻缘,都算是无上天意之中,我们这儿也算是可以窥测无上天意之处,还望两位福主不要嫌弃。”
“哦,我就是随便夸夸。”唐玉摆了摆手,他没听明白这道士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估计是冒犯着他们了,连忙转移了话题,说,“我近来有些倒霉,不知道可有什么法子?”
道士:……
福主,是个不差钱的福主!
道士抽了抽嘴角,领着唐玉到了殿前,又絮絮叨叨地解释了半天,唐玉就听明白了一点。
给钱,上香,花钱消灾。
这观真是个正经观吗?唐玉有些狐疑,但是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还是进去了。
谢弦倒是没有跟着,在殿外悠闲地等着唐玉。
“这位福主没什么想要祈求的?”
“我想要祈求的事儿,还是要自己做。”谢弦垂眸,“不过你们这儿有什么算得准的道长,我想要算上一卦。”
“……我们这儿不是那种道观。”这道士欲哭无泪,他们虽然也没多正经,但也不是一些打着什么都能算出来旗号骗人的观。
这种项目一般是不与外人开放的,除非…
谢弦又不是没去过那些正经的观中,一眼便看出了这地儿算不得正规,八成是借了国教的风才开来的,此时微微一笑,拍了拍身侧的钱袋。
“要不您随我来,我师父大约可以为福主算上一卦。”
那道士一秒改了口,领着谢弦左转右转,到了一处老道面前。
两人用专业的术语交流了一番,谢弦似懂非懂地听了半天,终于是见那老道挥手让道士退下,端详了一阵谢弦之后,下了结论。
“你,一生坎坷…”
“道长,可我还没说要问什么。”谢弦没因他那话生气,反而是轻笑一声。
“哦,没关系,你哪哪都坎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