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心情不怎么好?”
唐玉与谢弦一道离开道观的时候,见谢弦的面色一度十分难看,疑惑地问了一句。
“没有吧,少爷看错了。”
谢弦确实不怎么高兴,他就是想要拿钱换两句好话,结果钱是给了,好话半句没落着。
路边摊上的算命先生都要比他们上道一些。
虽说那老道说得好像十分诚恳,但是任谁被这么诅咒一番,也只觉着人生无望。
谢弦看着身边一脸笑容的唐玉,终究是叹了口气。
大约碰上唐玉,就已经让他这辈子的气运都给用完了。
那些日前所经历的苦,全数算起,也比不上唐玉给他的几分甜处。
马车停得稍微远了一些,二人走出道观才将将看到马车的影子。
唐玉摇头晃脑地反驳着谢弦,“不可能,我看人一向很准的,刚才那道长说你去算了一卦,难道是…”
唐玉话音未落,脚下先是一空,随后整个人差些就腾空而起了。
还是谢弦眼疾手快地挥剑砍了一下,不知斩断了什么东西,唐玉刚升起一点又落了下去,谢弦正好垫在下面接住了他,与他一同摔在了地上。
树上微微耸动了一下,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可惜地上的两个人都没注意到。
至少唐玉肯定没注意到。
“什么玩意啊!”唐玉惊魂未定,完全没觉着如今的姿势有什么不对。
谢弦抬眸观察了一下,树枝上挂着一个破碎的网,谢弦哭笑不得道,“可能是捕兽所放的陷阱,正好被少爷给踩了。”
“什么?!我要去找那道观里的人理论理论,这我刚祈完福,怎么就碰到这倒霉事儿!这不是骗钱吗。”
“你情我愿的事儿怎么能算骗。”谢弦轻笑一声,将唐玉给扶了起来,拍了拍他身上沾染的尘土,轻声说,“少爷先去马车那儿吧,我去同刚才那道长理论一下。”
“那你可要替我好好说一下!”唐玉倒是没花太多钱,但是总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憋屈,此时愤愤不平地点了点头,朝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谢弦见他顺利到了马车之上,方才转身又去了道观。
这观应当是修全真的,平日吃的素食,不可能在这儿布下捕兽陷阱。
“福主怎么又来了?”
“刚才在门口踩了一个陷阱,不知是不是道长所布下的?”
“陷阱。”那道士愣了一下,摆了摆手说道,“我们这儿平日又不是荤腥,布那陷阱作甚,何况这又不挨山也不靠水的,别说走兽了,连个飞禽都是稀罕的。附近百姓也都知道这情况,应当没人在这儿打猎才是。福主真的踩到了?”
“就在那棵树下。”谢弦伸手指了一下,说,“不如道长随我去看看,若是旁的树上也有,还要劳烦道长修整一下,免得日后再被旁人给踩了。”
“也好,也说不准是有人不知情况布下的,还请福主带路。”
这事儿还挺蹊跷,谢弦明明刚才亲眼见到了那网,此时再来的时候却已经半分影子都没了。
那道士不觉得谢弦这表情是会开玩笑的,一连爬了几棵树,确实没有半分陷阱的影子,这才又跳了下来,说,“难不成只有一个被你们给踩了?”
谢弦不置可否地盯着那树看,道士无奈,向前走了一步,却觉得脚下踩了什么东西,拾起一看,是枚钱币样的东西。
“福主,这是你的东西吗?”这玩意看着就不值什么钱,不过上面挂了个绳子与流苏,说不准对持有者还挺重要的。
若是归还了,也算是一段善缘。
谢弦接过那东西,擦拭了一下上面的尘土,眉头皱了一下,说,“多谢道长了。”
谢弦将那东西收了起来,回马车的时候,就见唐玉正跟炎月凤有型有色地讲着刚才的事情,一副气到不行的模样。
炎月凤笑得前仰后合,拍手道,“还挺有你的风范,刚祈福完就倒霉,不愧是你。”
“可不是嘛。”唐玉一副委屈的模样,转头又问谢弦,“你替我骂他们了吗?”
谢弦正在想别的事情,听到唐玉这么问还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说,“骂了,他们说以后再也不敢捕野味吃了。”
“这又不是重点!”唐玉气得直拍谢弦的大腿,说,“重点是祈福一点用处都没!”
“下次不来就是了。”谢弦轻声安慰了两句,唐玉见他的心思不在这事儿上面,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这车夫也是个急性子,回去的时候马车驾得快了些,下午时分就到了稷山脚下。
好在那装满货物的车用不着自己拉,清河给准备的东西实在是多得有些离谱,好在她心思细,多喊了两个人过来帮着拉车。
这才算是省了唐玉他们的力气。
只不过,待上了山,天色也逐渐晚了下来。
唐玉远远地就看到了那稷山书院门口好像站了人。
再仔细看一眼。
那人还有胡子。
再…
唐玉用不着看了,他已经知道那是谁了。
可不就是等着教训他们的韩太傅吗?
“唐玉,过会儿他要是发火,你可一定要替我顶着一些…”
“不不不…公主,我觉得你多少有些高看我了…”
“你是首席,关心同窗的心理问题不是你的责任吗?”
“你就把我这话当成屁话放了成不成…”
“聊得挺开心?”
韩太傅又不是瞎子或是瘸子,他们几个半天没挪摊子,那韩太傅只好亲自过来骂。
唐玉与炎月凤不愧是志同道合的损友,甩锅的时候都是异口同声地将责任推给对方。
一副都是因为对方想要多逛两日所以才回来晚了的模样。
韩太傅听了半天,让炎月凤先回去了,留下了唐玉和谢弦两个人。
唐玉胆子不知为何大了一阵,说,“太傅,我觉得您这是差别对待…”
“若她再要跑回去,去安慰的还是你。”
“太傅英明,这事儿与公主半分关系都无!”
韩太傅未置可否,没有理会唐玉,绕过他瞪了谢弦一眼。
他摸着那堆年货,颇为嘲讽地笑了一声,“我倒不知道,栖云镇还能买到年何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