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窍？
开谁的窍？
唐玉假装仍然在睡，脑袋中却在飞速思考着。
谢弦大半夜突发感慨，那必然是。
被顾南天给气着了！
顾南天不解风情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难不成是昨天自己睡之后和谢弦吵了架，把他给气着了？
一定如此。
明天一定要同顾南天说说这事儿，省得谢弦一个人大半夜纠结来纠结去的。
“别烦恼了，肯定是快了。”唐玉压低声音，轻不可闻地回了一句。
谢弦沉默了一会儿，闷闷地笑了一下，“少爷还醒着？”
谢弦这话倒是故意说给唐玉听的。
谢弦对唐玉的习惯再清楚不过。
唐玉翻身翻得勤快的时候，就是迷迷糊糊快要醒了的时候。
“没醒，我在梦游。”
“少爷…”谢弦叹了口气，继续说，“少爷连我说得是谁都不清楚，怎会知道我在说什么？”
唐玉哼哼一声，声音黏黏糊糊的，“谁说我不知道。”
谢弦不再与他争论，拍了拍唐玉的背，轻声，“睡吧，少爷。”
若唐玉真的自己在说什么，怎么可能会如此坦荡。
算了，既然早在这稷山书院呆上两三年，也不必急于求成，慢慢熬着，来日方长，总有唐玉会开窍的那天。
谢弦这话似乎有什么魔力似的，说了之后唐玉就安静了下来，片刻之后就传出了轻轻地鼾声。
谢弦就着这若有似无的鼾声，倒也睡了个好觉。
这一觉醒来，就是开课的日子。
也是唐玉困得睁不开眼的日子，要说这韩太傅，可能是在京城当官，上朝成习惯了，这上课的点，竟与那上朝时间一致。
听朱小五说，韩太傅还曾想过早读之事儿，被他给劝住了。
虽说唐玉觉得他这是在吹牛，但还是一阵后怕，如今这天蒙亮就要起床，若是再加一节早读。
难不成加头条夜里吗？
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但这倒是与顾南天的生物钟贴合，来喊早的小厮挨个敲门，门一响，顾南天便醒了。
只是，这清早的时候，总有人会想当聋子的。
唐玉几乎是被顾南天给生拉硬拽起的，站在地上的时候眼睛都没睁开。
“唐玉，醒醒，你要是迟到就是当典型，韩太傅八成要拿你杀鸡儆猴。”
唐玉迷迷糊糊，连话都是岔开听的，“我不是…猴子…”
顾南天哽了一下，继续说，“是，你是那被杀的鸡。”
唐玉更迷茫了，“什么鸡？”
谢弦端了盆水进来，里面泡了一块帕子，是唐玉专用的，“将军，我来吧，那边还有人没起呢。”
顾南天转头，看到床上睡得二五八万的朱小五，顿时有些后悔。
那日他究竟为何要装做大度让他住进来，难不成是嫌不够操心吗？
这边谢弦悠哉悠哉地替唐玉擦脸，他一手托着唐玉的下巴，一手用湿帕子小心翼翼地擦着。
唐玉倒像是个
对付朱小五，顾南天就没那么温柔了，一把将人从床上拽了下来。
朱小五梦中突然感觉失重，别说吓清醒了，那差点命都没了。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以后，发觉自己坐在地上，顾南天站在旁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再看看旁边正被谢弦伺候着的唐玉，这人与人的差距，何必这么大呢？
朱小五长吁短叹着，“将军…”
“快点，还有两刻钟就要迟到了。”
朱小五满身肉顿时从上抖到了下，“将军，你明儿能不能，稍微温柔点，我吓得腿都软了。”
顾南天没说话，眉毛一挑，朱小五立马认怂，“将军，您不辞辛劳叫我们起床辛苦了，明天一定早起。”
朱小五这边穿着中衣怂得早死，唐玉都已经换好了校服乖乖站在原地，谢弦似乎对付唐玉十分有一套，将水倒掉之后回来，双手在唐玉脸前拍了一下。
就那一下，好像把唐玉三魂七魄都给吓回来了一样。
唐玉霎地往后退了半步，又惊又吓地问，“什么时辰了？迟到了？”
“还有一刻钟，若走得快些，还来得及去食堂拿个东西吃着去。”
“那等什么，走啊！”唐玉来了精神，跟着谢弦就往外面走，脚跨过门槛的时候看到顾南天，愣了愣，回头问，“要不要一起去。”
顾南天刚想点头，就看到谢弦一脸得逞地笑容。
他暗叫不好。
果不其然，谢弦开口哄着唐玉，“将军高德，体贴朋友，现在还要顾着朱公子，我们帮他两个捎着便是了。”
顾南天何时这么好了？
唐玉有些疑问，但却也没放在心上，说不准谢弦他就喜欢顾南天的善良呢！
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己干嘛要去破坏！
于是唐玉顺水推舟，“那小五交给你了！我们就先走了，我记得你没什么忌口，我就随便拿了，不要嫌弃。”
顾南天无可奈何地摇摇头，“不会。”
实则背后的拳头上青筋都冒了出来，恨不得一拳将谢弦给打上一顿。
唐玉蹦蹦哒哒地随着谢弦离开了，顾南天转身就瞪了一眼还在挣扎穿衣的朱小五。
朱小五泪流满面，想着要不去劝劝小玉多关注一下顾南天的心理活动算了。
真不成，真不成自己搬出这个屋子算了！
这是人过得日子吗？
唐玉到食堂的时候，里面人群熙熙攘攘，十有八九都不够清醒。
乍一看，还以为是话本上的丧尸成了真。
唐玉倒吸一口凉气，犹豫着要不要去挤。
虽说自己这衣服也不算特别喜欢，但毕竟是新的，这去挤一趟，皱了不说，若是沾上了菜汤，恐怕还要劳烦谢弦帮忙洗。
“少爷，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出来。”此时此刻，谢弦就显得十分靠谱。
唐玉点头，出声叮嘱，“我不吃…”
结果谢弦直接开口打断了唐玉，柔声开口，“我都记在心里。”
太靠谱了！
谢弦的记性十分好，唐玉前些日子还总带他去与别家公子同桌吃饭，这一来二去，也就把唐玉的忌口全给记住了。
当然，他也记住了顾南天的忌口。
谢弦挑了两三样唐玉吃的东西，又挑了两样顾南天不吃的，揣在一起从人群中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