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五？”
“小玉？”
唐玉甫一踏进这久违的祠堂，就见那正中间跪了个人。
再看一眼那人膝下。
妈的，是自己的两个软垫，难怪刚才他怎么都找不到，还以为是韩太傅的防人之心这么重，给收了起来。
原来是被这同屋之人给偷拿了。
只不过，如今两个人又算是难兄难弟了。
打唐玉出得了家门开始，他所干得混账事儿，都有朱小五插上一脚。
唐丞相与朱大人就纳了闷了，这俩人咋就那么投缘，调皮捣蛋的本事能冠绝京城。
不过先前罚也是各自在家罚的，像这样跪在一起受罚，还挺新鲜的。
唐玉从朱小五膝下抽了个软垫出来，自己在他旁边跪了下来。
俩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出。
“你怎么在这儿跪着？！”
“你先说吧。”唐玉这次抢占了先机，迫使朱小五先开了口。
朱小五当即就有些怒了，说，“还不是因为姜知乐那厮！”
“姜知乐？”唐玉疑惑地重复了一句，自从上次他们推推算算觉着姜知乐有些问题之后，就没再理会过他。
要说他平日也算低调，唐玉还偶尔参与进那些赌局花牌当中图个乐子，倒是从没听姜知乐参与过。
“就是那孙子！气死我了！明明旷了这些天课，今天才匆匆跑了回来，我就是多嘴问了一声，才被罚来的！”看朱小五那表情，恨不得把牙都给咬碎了。
这倒是让唐玉挺好奇，什么话能这么顶用，“你问什么了？”
“我问他是不是山下有了相好的才天天旷课，结果你猜怎么着，他告黑状啊！”朱小五愤愤不平地锤了下地，说，“平常看着挺像个人样的，怎么就阴成这样。”
唐玉愣了一下。
阴？
他不免又想起了那话本，上面那个在京城里暗中操控的阴沉人物。
会不会真是姜知乐？
唐玉忽然就有些后悔来了这稷山书院，这事儿本来陷害的是谢弦和顾南天，结果这俩人都来了这儿。
那京城里与自己相关的不就省了自己爹吗？
就算不是这样，也总要有个无辜地替罪羊被顶出去吧。
“小玉，你想什么呢？”朱小五见唐玉想得出身，好奇地问了一声，“是不是那厮也对你做了什么？你尽管和我说，回头咱哥俩，不对，咱带着小王一起整他一回。”
“算了吧还是。”唐玉叹了口气，还没解释原因，就见朱小五一脸惊讶地开口。
“什么？！你真的还是我认识的小玉吗，不是发烧了吧，让哥哥看看。”
唐玉：…
朱小五就跟看不到唐玉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一般，说，“你还记着吗，三年前，那赵乾骂了你一句，结果他的马尾巴被你一把火给烧了。”
“你闭嘴吧我求求你。”唐玉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我爹那次打得我三天没下来床。”
朱小五摇头晃脑，说，“唉，虽然确有此事，但是你下床之后不还往丞相的墨里加了油吗？听说那文书放了一夜都没干。”
唐玉感觉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是，后来我不是又躺了半个月吗？”
“还有啊，夏青阳他…”
“别再说我过去的事儿了！”唐玉捂住两个耳朵，一副朱小五再说他就要去拼命的表情。
朱小五这才讪讪地住了嘴，嘟囔了一句，“我不就是想说你如今没有那么睚眦必报了吗？变得也太快了…”
“小时候干的事儿现在怎么能作数！”唐玉算来还真没少做混蛋事儿，现在年纪一大，知道了羞耻，那些事儿就跟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夏青阳什么事儿？”
谢弦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这儿听了半天，结果左等右等没等来下文，又实在是好奇地紧，这边出声询问了一句。
“屁事儿没有，你别听他瞎说。”
朱小五一副不可置信地表情反驳唐玉，“怎么能叫屁事儿没有！那可太精彩了！”
只不过他驳归驳，没有唐玉的首可，也不会直接说出来。
可不嘛。
这绝对是唐玉纨绔史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唐玉完全没发现，他越是不想说，越让谢弦觉着好奇。
而谢弦也有办法让这小少爷松了口。
“少爷，吃点东西吗？”谢弦从油纸袋里拿出一块糕点放在手上。
唐玉正是饿得时候，看着糕点眼睛都要冒光，伸手要够，却被谢弦给躲开了。
他的意思可以说是十分明显了。
唐玉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看。
“你什么时候居然还会这一套了！”
“人总是要成长的嘛，您说是吧，少爷。”谢弦笑眯眯地开口，那糕点就停在唐玉触手能及的地方。
仿佛在挑战着唐玉那脆弱的理智一般。
活人毕竟不能被点心饿死。
唐玉伸手拿那点心的时候，心如死灰般地说了一句，“让朱小五挑重点说。”
点心进了肚，朱小五的宣讲也开始了。
“夏青阳那时候他爹是二品官，虽说现在不知道因为受贿贬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但是夏青阳小时候就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儿了。”朱小五拿了个香当做折扇，要不是他如今跪着，还真有一副说书人的模样。
“咱小玉，天生丽质，小时候更是长得像个姑娘。”
“你才像个姑娘！听不懂捡重点说的意思？”唐玉似乎对这事儿颇为恼怒。
谢弦侧头看了唐玉一眼，毕竟也是个快要成年的年纪了，虽然脸上的青涩仍在，稚气却退了不少。
婴儿肥在褪去，下颌线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虽然精致，倒也确实说不上女相。
但若是再小一些。
谢弦脑中莫名脑补起了唐玉小时候的模样，颇为遗憾地咋了咋舌，当时怎么就不是自己来给唐玉当侍卫呢，白白便宜了那个张拾。
“你在想什么？”唐玉被谢弦盯得发毛，一转头就见谢弦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不禁皱着眉发问。
谢弦大梦初醒一般，试图安慰唐玉，“没事儿的少爷，大家都有这经历，我小时候也有人把我当姑娘。”
唐玉看着谢弦那微微上挑凤眸，那有些娇艳的脸，顿时有些欲哭无泪。
若真说他是个姑娘，也和自己不一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