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茅毛只觉得孟庭薇扯她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就算是踉跄着也终究无法避免倒下去的结局。她下意识的动作是率先的保护好肚子,双手护着肚子,一层层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倒在青草地上,手臂和脸颊上满是擦痕。
此时凌乱的衣服已经挡不住她的肚子了。
她只觉得浑身一阵阵的发着冷,身上各处擦伤,疼痛感异常清晰的穿透头皮,带来麻麻的感觉。唯一庆幸的是,好在小腹并没有特别的痛觉。
盛嘉言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满脸诧异,随即一把甩开还抓着他手的孟庭薇,立刻跑过去查看她的情况。
“茅毛你怎么样?”他看着她满身的伤痕,手足无措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茅毛一把推开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她目光从未有过的狠厉直直地望向孟庭薇:“你为什么要推我下去!”
孟庭薇立刻装作一脸惊慌的样子:“我没有,我不想推你的。”
盛嘉言搂住她,有些自责地开口:“茅毛,不是她的错,是我推的她,当时她只是本能的拉住你!”说到底还是怪他自己。
“不是的!”茅毛愤怒地吼了一声,孟庭薇刚才分明又加了力道将她拽了下去,她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怎么就不信呢?”
只是,刚才的情况过于混乱,她张口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清楚。
蓦然,她突然反应过来,是了,孟庭薇是他未婚妻了,他怎么会信自己呢?
她怔怔地看着他,有些难过、又有些愤怒、还有些凄惨,脸和目光都是惨白的。
此时,杨丽和茅顿听到声音出来,刚好看到了这一幕,随机杨丽的目光落在茅毛微微隆起的腹部,瞳孔渐渐放大,可是下一秒场景却吓得她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大片大片的鲜血从茅毛身下蔓延开来。
“茅毛!”杨丽恐惧的声音从喉咙口发出,作为过来人,她的脑海中几乎就反应出最糟糕的情况。
周围的几人被这突如其来地场景吓得都楞在原地,只是心境各不相同。
茅毛只感觉腹部一阵钻心的疼痛,心底的不安立刻蔓延至四肢百骸,不争气的眼泪立刻像断了线的珍珠滑下。
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怎么会这样!
“不要!我的孩子!”茅毛痛苦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一只手伸向杨丽,另一只手捂着肚子,满脸惊慌:“妈,好痛,救救孩子!妈!”
盛嘉言立刻反应过来,迅速抱起茅毛朝着停车的方向飞奔而去。尽管此时他的脑子也是一片混乱,可还是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安慰她:“别怕,我送你去医院,不会有事的!”
杨丽和茅顿立刻追了上去:“茅毛别怕,爸妈都在!”
然而她只感觉体内的生命在渐渐地离她远去,绝望地哭喊声,让其余三人也揪心不已。
孟庭薇站在角落里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一瞬间的惊慌,随后脸上又浮现出一抹阴沉的笑意,喃喃道:“居然怀孕了!可惜喽,这么多血,肯定是保不住了!”
医院。
杨丽站在手术室前焦急的等待着,她的身上还沾着不少茅毛的血渍。
茅顿揪着盛嘉言的衣领质问他:“你大晚上的居然让茅毛大着肚子一个人在外面,盛嘉言,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此时,有护士走出了手术室,,打断了他们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哪位是病人的家属,过来签字。”
“我是,我是。”杨丽立刻上前抓住护士的手,眼睛瞪得大大的,深深地凝视着护士的脸,眼神里带着希冀的光,问道,“我女儿怎么样了?她——”
护士的表情一脸凝重,但是还是快速说道:“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我们要做引产手术,这是同意书,你们签一下吧。”
天哪,怎么会这样,她是做了什么孽!杨丽痛哭着,连笔都拿不稳,最后还是茅顿接过笔颤抖着签了同意书。
护士也是一脸惋惜地摇了摇头:“哎,太不小心了,都5个多月了。”
5个多月了?
在场的三个人皆是一惊。
杨丽的脑海中浮现茅毛瘦弱的样子,心便揪着疼,看上去顶多三个月的样子,居然已经有五个月了!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多少她不知道的事情!
盛嘉言的脑子更是混乱不堪,他有一大堆的疑问,她怀孕他真的是全然不知情。这小半年来他每日每夜都被噩梦折磨着,他不相信她会背叛自己,和别人有染,可是证据摆在他面前,又由不得他不信。
他甚至亲眼在宾馆中看见她独自一人和洛姚共处一室。
这让他如何不信?
对于这个孩子,他内心更是恐惧……
5个月,时间又刚好。
“呯!”茅顿一拳打在盛嘉言脸上,全是因为愤怒止不住的颤抖,朝着他吼道:“你这个畜生!我们真是看走眼了,我们一直以为你会好好对待茅毛,结果呢!你太让我失望了!”
“算了,老茅,我们把茅毛接回家吧,别让她在这里受苦了。”杨丽看都不愿意看盛嘉言一眼,在她心里,对他也是失望透顶了。
他们在走廊里等了很久,茅毛做完手术,已经由护士推着出来了。
手术是半麻醉,茅毛此时还是清醒的,红肿着眼睛,她清晰地感觉到那幼小的生命一点点从她的身体剥离。
“孩子,你别怕啊,妈在这呢!”杨丽更是于心不忍,都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
茅毛没有回应,空洞的眼睛一眨未眨,躺在病床上,由着护士将她推回病房,杨丽寸步不离地跟着。
盛嘉言跟到病房门口,却被茅顿挡在了外面。
“让我见见她。”他出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走吧!”杨丽心疼自己的女儿,可是又碍于汪蕊的原因,也不想过多责怪于盛嘉言,只扔下一句话:“你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再来吧。”
言下之意就是指那位孟庭薇了。
茅毛在医院住了三天,所有指标都正常以后,医生才允许出院。
她的身体单薄的犹如纸鸢,此时的面色竟比雪白的床单还要惨白上几分,杨丽握着她瘦弱的手满脸心疼:“你怀孕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和家里说呢?”同时杨丽想起那晚在场的还有另一个女人,“和那个女人有关吗?”
茅毛看着平坦的小腹,心里空落落的:“妈,我和他已经离婚了,那人是她的未婚妻。”
她的心中甚至有种可怕的想法,他难道真的不知她怀孕了吗?
还是说他就仍由事情这样发展下去?
毕竟他有未婚妻了不是吗?
“什么!”杨丽的脑袋仿佛轰地一声炸开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不说啊!”
“妈,我不想说了,我不想说了!”她蜷缩着身体,将头埋在臂弯里,痛苦而绝望的声音,“他不信我!他居然不信我!”
杨丽不忍心再追问,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好,不说了,过去了,都过去了。”
这三天,盛嘉言一直站在病房外,茅顿根本不让他靠近。
盛嘉言看着茅毛由杨丽他们搀扶着出了医院大门,他立刻跑过去:“茅毛,这孩子是我的,对吗?”
能问出这样的问题,那就真的代表,他对她没有丝毫的信任可言,她身体瞬间变的冰凉,就如同身处在冰窖中一样,她目光冰冷地看向他:“你觉得呢?”
茅顿听到盛嘉言居然问出这样的话,又要一拳打上去,被茅毛拦住了,“爸,走吧!”
“走吧,走吧。”杨丽在旁边催促着,“既然都离婚了,孩子也没了,就没什么好说了。”
三人从盛嘉言面前走过,谁也不在搭理他,就如同对待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般。
盛嘉言呆愣愣地站在一旁,双手紧紧攥在身旁,为什么怀孕5个月了,她从来没有和他解释过一句。
可是盛嘉言似乎不曾想过,她哪里有这个机会呢?
他起初以为这个孩子是洛姚的,后来他才知道不是。
因为他找到了洛姚。
洛姚也是当面给了他一拳,语气讥讽:“我多希望那个孩子是我的,可是不是!盛嘉言你身在福中不知福,不管你信不信,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