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电话铃声将茅毛从梦中惊醒,她看着来电显示是杨丽的电话,心中的不安立刻扩大。
她挂完电话,直奔出房间,想也没想就敲响了盛嘉言的房门。
连她自己都未发现在内心深处,还是十分依赖他的。
盛嘉言还没有睡,在处理公司的文件,看到她一脸凝重的神色,显然已经猜测到了,“你先别急,我马上送你过去!”
黑夜,又是倾盆大雨,路上几乎没有行使的车辆,只有一辆黑色的车疾驰而过,车内正式盛嘉言和茅毛。
“别急,不会有事的。”盛嘉言一边开着车,一边注意到旁边的她情绪十分不稳定。
她两眼直盯着车窗外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听没听见他的声音。
很快到达了医院。
茅毛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不顾豆大的雨珠打湿了她的衣物,也不顾身后盛嘉言的呼喊声,跌跌撞撞地跑向医院大门口。
这样的雨夜显得格外寂静,医院内外的人都是来去匆匆,她刚刚踏上大门口的台阶时,迎面就撞来一位身形高大的男人,她踉跄着退了几步,可是雨天路滑,她惊呼一声,眼看就要倒在漂泊大雨中,男人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抱歉!”清冷的声音从茅毛头顶传出来,可是语气中却听不出有什么愧疚之意。
茅毛也没有在意,她此刻的心思都牵挂在她大伯身上,哪里会在意这样的小事。
盛嘉言迅速停好车疾走过来,从男子手中扶过茅毛,眼神不悦地扫了他一眼,转而问道茅毛:“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事!”她摇了摇头,离开他的怀抱,转身走过满是水的台阶,进了医院大门,立刻又小跑了起来。
盛嘉言看着她凌乱的步伐,着急的气息都有些凌乱,薄唇紧抿着抬腿追了上去。
男人见她没事,也不再停留,急匆匆地朝着外面走去,没过多久,雨水便将他浇了个彻底。
不远处踩着高跟鞋的女人小跑着迎了上去,将伞移到男人头顶:“厉总您身体怎么样了?时间快来不及了!”
男人回头看了眼消失在门口的盛嘉言和茅毛,若有所思。
“厉总?”女人见他没有反应再次轻声呼唤他。
男人回过神,清冷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走!马上回去!”
两人迅速钻进车里,很快就消失在漂泊大雨中。
等茅毛赶到的时候,空荡的病房里,早无一人,问了护士站的护士才知道茅台已经被送进急救室了。她一路寻寻问问又匆匆赶到急救室,只见长廊上瘫坐着的陈燕又是痛哭不止。
茅毛从没有见过陈燕这个样子,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可她还是强忍下,只是面对这样的场景感到深深的无力。
杨丽一直陪在陈燕身边,见她这样知道不管说什么安慰的话也没用,只好轻拍着陈燕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嫂子,当心你自己的身体。”
茅毛轻步走过去,看着同样是双眼红肿的杨丽,就知道事情已经往着最糟糕的方向发展了:“妈,大伯他?”
杨丽仍然搂着陈燕,她的声音也有些嘶哑:“不知道怎么了,前一刻还跟我们说着话,后一刻就怎么也叫不醒了……”
茅顿交完费用,也是满脸焦急地小跑回来,他似乎是刻意忽略了站在一旁的盛嘉言,径直走向她们三个人,安慰道:“别急!不会有事的!”
可是话出口,他自己都能发现带着明显的颤音,这样的话连自己都安慰不了,更别说安慰别人了。
此时,有护士走出了手术室,陈燕踉跄着小跑过去,一把抓住护士的手,目光急切又带着希冀:“我丈夫他怎么样了?”
护士没说话,只是递过来的单子上几个大字给了在场所有人狠狠一击。
“病危通知单!”陈燕握着单子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这,这是什么意思?!”
“麻烦病人家属签一下。”护士尽量用着平稳的声音说道,不想刺激到陈燕。
陈燕一把将单子扔在地上:“我不签!我不签!”
护士似乎是见惯了这样的场景,不声不响地将单子捡了起来,看了眼他们几人,问向较为冷静的茅顿:“你也是病人家属吗?”
“是,我是他弟弟。”茅顿不过是表面看着冷静,其实内心也是慌乱一片,前几天才好好的人,怎么忽然就下了病危通知?
护士点点头:“病人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我们是有责任将情况通知给家属的,你们做好心里准备。”
“那他现在——”茅顿拿着手上的病危通知单,哽咽着再也讲不出一个字。
“我们会全力救治的。”
陈燕嚎啕大哭,再次瘫软在地上,她几乎是爬到了盛嘉言面前,拽着他的裤子:“嘉言,不,盛总,我求求你了,你想想办法,他等不了!他真的等不起了!”
她平日里讲话向来都是尖嘴薄舌,这次因为茅台的事情她已经多次放软态度求人,这也是众人不曾想到的,平日里如此跋扈的一个人,现在竟然也会这样低身下气。由此看来,茅台在心中的分量却是不轻。
茅台从入院后的没几天开始,状态却是以他们始料不及的方向快速恶化,原本只是先打算做些辅助治疗控制病情的计划也不能开展。
迫在眉睫的情况除了手术已经没有第二个可选方案了。
原本盛嘉言已经帮忙联系好了主刀医生,只是那位医生却迟迟没有回国,他也不清楚那边到具体什么情况。
他们哪里会想到,茅台的病情居然已经到了控制不住的地步。
盛嘉言面对这样的请求,一点办法也没有,“你放心,我会尽力的!”
他这样简单的一句话根本不能让陈燕安心,她又祈求地看向茅毛。
茅毛连忙搀扶起陈燕:“大伯母你放心吧,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
只是这话语中或许连她自己都未发现,满满地都是对他的信任。
盛嘉言微微一怔,大约也不曾想过她对自己居然还能有这样的信任,更是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治好她大伯,他就算是绑也会把那位医生从国外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