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现在的修者就不能被称呼为练气士了？洪荒时期百花齐放，万道争鸣，你当是句空话？”
林江晨当时有些理解不了，此刻方后知后觉。
十品之上，现世称为“神”，只是自凯撒以来，就没听说过有哪个武者或者术修能突破十品成神。
就连凯撒，世人也只是猜测他触碰到了那个境界。
林江晨也问过封神榜，十品是否就是他们这条修炼之路的极致。
他不止一次怀疑过，当世修者走错了路，修了一条断头路。
洪荒大能无数，动辄翻江搅海，只手摘星，自九幽地府到三十三天外天，不说六圣，就只说斩仙飞刀，号称圣人之下皆可斩。
结果呢？斩个所谓的半神，费劲的要死。
那半神扔到洪荒中算什么？连土行孙都可以一把将其捏死吧？
封神榜则长叹一声，并没有解释。
直到有一天，小白在跟他闲聊的时候提到，上古天地大变后，飞升台隐世不出，地仙之上再无路可寻，林江晨才隐隐明白其中关键。
而后小白说道，他们所在的位置名为万兽林，与司幽国接壤，司幽国西北方越过大阿山后与羌国相邻，是羌国的上国，国力强盛，境内仙家宗门林立。
而司幽国，只是此处天地间诸多国家之一。
只不过，司幽国比较特殊，起传承起源可追溯到上古洪荒时期曾经显赫一时的司幽古城，创立司幽古城的燕僚氏，其先祖与洪荒某位大能关系匪浅。
林江晨当时汗流浃背，彻底将心中那一份小心思收了回去，心里暗骂封神榜害人不浅。
神国是洪荒碎片不假，自上古以来，神国没有像现世那样断绝传承，只是练气士无法飞升，这才将修为天花板定在了地仙。
自洪荒时期一脉相传。
林江晨打了个寒颤。
他是圣人弟子不假，但圣人可不单单只有女娲圣母。
更不用说女娲圣母所立妖教，在六圣所传大教中最为松散薄弱。
万兽林内的妖族会卖他面子，可对于那些练气士来说，女娲圣人弟子身份尊贵，理所应当以礼相待。
可如果不讲理呢？
圣人弟子身死道消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
只要跟大教相争牵扯到关系之时，谁还管你是什么身份？
封神一役，那上榜之人，哪个没跟脚？哪个身后没有阐、截两教的影子？
更不用说那些连上榜资格都没有的两教弟子。
所以当林江晨搞清楚状况之时，内心就已经极度警惕了。
他不太愿意与此处练气士发生牵扯，上古的那些恩恩怨怨一言难尽，他小身子骨压根经不起大佬们折腾。
而小白让林江晨暂避，其实也有让林江晨避祸的心思。
不管怎么样，林江晨目前只有六品修为，只相当于练气士中的结丹境。对普通人来说不高不低，但真跟山上宗门起了冲突，那还真拿不出手。
换句话而言，林江晨能拿出小度厄丹已经是意外之喜，小白心中其实不太指望林江晨能在面对大阿山的时候还能帮得上忙。
僧人苦玄面露悲苦之色，口中低喝佛偈，开口道：“世人多愚昧，饱受七情六欲轮回之苦，看不透，拿不起，放不下。小青施主，你虽为妖族，却有慧根，为何不能心向佛祖，早登西方极乐？”
小青气极反笑：“你这贼秃，这是上门劝人早死早投胎吗？三年前我就知道你们大阿山什么德行。我告诉你，有本事你渡了我，不然你休想在我这拿到丁点好处！”
玄苦脸色一僵，有心跟小青说说佛理，他说的西方极乐可不是民间市井里所言让人去死的意思。只是想到自己有要事在身，便不再纠缠，只是颂念佛号。
“阿弥陀佛，青施主，是你执了。”
小白站起身来，像模像样的对玄苦双手合十，客气道：“玄苦大师，垠江水府乃我姐妹修行之地，并无其它。至于宝物一词，不知大师从何处听来。”
小白放下手，面容平静道：“我们姐妹所修妖族传承，与西方释教并无关系，三年前大阿山来人欲渡化我们姐妹，已经是越界之举。今日大师不请自来，不知是讲佛理，还是继续三年前未完之事，要我姐妹上山？”
玄苦只是轻捻手中佛珠，并不接话。
水府内安静下来。
良久，玄苦阖目，淡淡道：“既然两位施主心中无佛，那便是缘分未至，大阿山不会强求。但此处之物的确与我大阿山有缘，望两位施主行个方便，交出此物，贫僧自当离去。”
小青哈哈一笑。
“秃驴！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垠江水府有宝物，那你告诉我，你说的东西是何模样，又在何人手上？”
玄苦抬起眼皮，不悲不喜道：“自然在两位施主身上，至于模样，两位心知肚明。如果两位施主仍然执迷不悟，那今日贫僧说不得便要跟两位再讲一讲佛理，助两位早日开悟了。”
小白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那就是没得商量了？”
玄苦摇头，一步踏出，身形已在垠江河水之上，朗声道：“贫僧给两位施主一炷香时间，望两位不要自误。”
他在空中盘膝而坐，身上泛起淡淡佛光，周遭百里妖族如临大敌，尽皆散去，灵智未开的异兽，则心惊胆战，好似大祸临头。
小白瞳孔微缩，玄苦这一手缩地成寸之术极为高明，说明此人至少在坐忘境之上。而佛门神通最克妖族，她们两人对上玄苦，胜负难说。
小青才不会考虑那么多，直接从袖中抽出一把青色长剑，冲破江面，一跃而起。
“不用一炷香，姑奶奶这就把宝贝给你！”
一剑劈下。
要说起来，这剑还是林江晨送给小青的，小青一向对杀力巨大的剑修心向往之，只是苦于无法可寻。林江晨顺水推舟，点拨几句，小青竟然入门极快，几日便炼出一套有模有样的剑术。
剑锋到了玄苦身前百丈处，便被佛光阻挡，再不能前进分毫。
玄苦双目半阖，双手合十，口中轻念：“嘛。”
长剑应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