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轻轻在她的额头亲了一下，给她弄好了头发才小心地在段悦然身边睡下，伸手环住她的腰部。
第二天，段悦然看着在身边的人也就明白，顾巍然是赶不走了，而且她其实也没有特别想要让顾巍然离开的意思。
她只是还不想那么快，还不想在没有任何准备的时候，被公众知道她和顾巍然的关系。
在她醒的时候，顾巍然也跟着睁开了眼睛，又伸手把段悦然搂得更紧，低声在她的而耳边道：“我们今天去见一次爷爷吧。”
说起顾老爷子，段悦然这才想起来，是很久没有去医院见过了。
自从上次顾巍然在医院给她深情说了自己的内心感受以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她也觉得自己有点想要去见那个不曾认识，但是却给了她很深的熟悉的老人，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老热，给了她一种就像是自己的亲爷爷一样的感觉。
两人吃过早餐以后，程助理已经把车开来了。
医院里，洛可可和洛宁宁已经到了，正在病床边小声的说话。
段悦然和顾巍然还没进门，就听见洛可可小声地追着医生问话：“顾老爷以后真的不会醒过来了吗？”
那医生沉默了一会，摇头道：“我们不敢保证，但是最近顾老爷的表现还算稳定，醒来的机会很难说。”
“医生，你先出去吧。”
医生才刚说完话，顾巍然就直接推门进去，沉着脸道：“以后少说这些事情。”
段悦然看顾巍然地神色不对，只好默默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又笑着对医生道：“医生，对不起，他心情不太好。”
医生也是明事理的人，而且整个人医院的人都知道顾巍然对顾老爷的重视程度，自然不会说什么，便点了点头出去了。
洛可可和洛宁宁看见段悦然和顾巍然来了也都站起来了，都乖巧地问好。
顾巍然还是那样冷着脸，段悦然跟在他身边只好做着圆场的工作，一边跟她们打招呼，一边道：“你们怎么也那么早过来了？”
洛可可耸肩道：“今天早上空着，接下来半个月都是满满的档期，所以乘机来了。”
而洛宁宁则淡淡一笑道：“我还没来过，回来那么久了，也没听说过这事情。”
段悦然有些惊讶，洛宁宁竟然什么都不知道？这怕是也是顾巍然的手笔了。
病房里看着顾巍然的侧脸，段悦然觉得有些恍惚。
她知道顾巍然把顾老爷看得很重，但是却没有想过是这样的重，竟然连洛宁宁都没有通知过。
但是明显，顾巍然对此并不想多做解释，只是蹲在顾老爷的病床前低声道：“爷爷，我带wennie来看你了。”
听到这话，段悦然连忙走过去，也跟着他在身边蹲下，伸手握住顾老爷的手，纤细的手接触到那枯老的手，只觉得手心里一阵冰凉却也厚实，有几分安全的感觉。
“顾爷爷，我来了。”她低声说话，眼中不知何时泛起了泪花，喉咙里似乎堵着什么东西：“这么久没有来看你，对不起。”
洛可可和洛宁宁虽然没有和顾老爷有太多的交集，但是年幼的时候也都接触过的，没想到从前那么硬朗的也人竟然躺着，一动不动的，依靠着那瓶冰凉透明的营养液续命。
姐妹俩相互支撑着站起，安静地看着段悦然和顾老爷说话。
顾巍然看着段悦然低头轻声说话的样子，又想起了过去的时候，心里百感交集。
恨齐邱雨，更加恨他自己。
齐邱雨再可恨，也是他引回来的。
当初顾老爷怎么劝他，怎么骂他，都没有骂醒他。
说齐邱雨是个不三不四的女人，他不信，只看见了齐邱雨装出来的可怜，说齐邱雨撒谎，故意诬陷段悦然，他也不信，只相信齐邱雨说段悦然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最后，害得段悦然远走，害得顾老爷长卧病床，他才醒悟过来。
暗地里，他不禁握紧了双手，心中有恨却无处再发泄。
段悦然觉得自己很奇怪，每一次看见顾老爷都觉得自己的心被填满了，被温暖填满了。
这样的安全感觉是连顾巍然都给不来的，但是却在一个不曾相处过的老人身上体会到了。
她附身把头枕在顾老爷的手心上，仔细地感受那温厚的手，似乎能感觉到这个老人曾经抚摸她的头发，似乎能感觉到这个老人看着她的慈祥目光。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段悦然觉得自己的双腿没有知觉了，只好慢慢地用双手支撑着站起来。
顾巍然伸手去扶着她，淡声道：“辛苦你了。”
段悦然微微地摇头，目光始终都在顾老爷的身上，柔声道：“我觉得很熟悉，他就像是我的亲爷爷一般，在他的身边呆着，我觉得很温暖。”
顾巍然闻言微微皱了一下眉，段悦然的感觉没有错，但是却对他来说是喜忧参半。
现实是段悦然和顾老爷的关系确实亲如爷孙，就算是顾巍然都自愧不如的，但是一旦段悦然有这样的感觉，那是不是说明，段悦然有可能会记起三年前的事情？
她是不是就会想起当年顾巍然做得混帐事情？是不是会想起关于齐邱雨的噩梦？
他不敢去细想，这一切如果真的发生，他再强大，也无力支撑。
为了不让段悦然多深入想，顾巍然连忙抓着她的肩膀，故作轻松道：“那是你打心里就觉得自己就是我顾家的媳妇儿，爷爷就是你的爷爷。”
听到这话，段悦然马上看了顾巍然一眼，只见他正一脸坏笑，忙偷偷踩了他一脚，嗔怒道：“你又胡说。”
顾巍然笑嘻嘻地躲开，又抱得紧了些，得意道：“我怎么就是胡说了？”
段悦然不理他，但是听到那句“顾家媳妇”的时候，她的脸还是红得飞快，如同滴血一般。
段悦然想不明白，自己算算也是身经百战了，怎么每次都能被顾巍然一两句都弄得脸红耳赤的，真的没出息。
洛可可在一边感觉自己就是莫名其妙被塞了一脸狗粮，翻了一个白眼，直接打断他们的秀恩爱：“我妈让我多来看看顾爷爷，但是没告诉我这里还管饭的。”
段悦然听到这话忍者笑，低下头没说话。
顾巍然倒是无所谓，想了想接话道：“那你怕是要交伙食费。”
一听到这话，洛可可瞬间感觉自己被气到了，瞪了顾巍然一眼就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