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悦然说的言之凿凿，让顾巍然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等了许久，没等来解释，却等来了这样的反驳，并且，反驳的他无言以对，他抿了抿唇，神色古怪的转过了头，“这情况不同。”
“哪里不同，不同的难道是你们是在婚内混到一起，而我是在离婚后身边才出现男人？”
段悦然嘲讽的语气，让顾巍然神色有些暗淡，他不能否认，段悦然说的都是对的，现在，理亏的人，似乎变成了自己。
顾巍然的手，攥着方向盘，心情久久没有平复。
“我走了。”段悦然低声说了一句，随后自顾地开了车门下车，倔强的向前走着，不肯回头看一眼顾巍然。
她不知道自己在赌气什么，本可以解释的，却就是想让顾巍然误会，或许，她还在想要看看顾巍然不同的态度。
只是，她好像又试错了。
段悦然心中烦闷，觉得事事都不公，顾巍然为了齐邱雨做了那么多事，他可以一句话不说就带过，而她，只是身边出现了冯言，便要被冷嘲热讽。
她想，若是她用同样的方式对待顾巍然，恐怕，他们早就彻底分道扬镳了。
正想着，鼻梁上有些冰凉的触感，段悦然伸手摸了摸，是一滴水滴，片刻后，又是两滴，三滴。
“滴答，滴答，滴答……”
天，下起了雨，并且还有越下越大的趋势，滴答滴答的雨滴声，渐渐变得越来越大，段悦然烦闷的看着天空，又是没带伞的一天。
爷爷的茶具，在手里拿着，这是不能淋湿的，段悦然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护住了茶具。
“你是傻子么？”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段悦然的眸子一顿，她看到顾巍然站在自己的身边，头顶是他的大衣。
段悦然的心，不受控制的加快跳动，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顾巍然叹息一声道：“茶具重要，还是人重要，走，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段悦然倔强的不肯动，站在原地，和顾巍然僵持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这股子勇气是哪来的，若是从前，她一定是做不到的。
可现在，她就是不想按照顾巍然的要求来。
“别闹了，这雨越下越大，你想被淋成落汤鸡吗？”
“那也不关你的事，你有你的齐邱雨又何必来管我，我只是想要自己回家，你却误解我，那么你呢，你事事都做了，做到了明面上，我却不能说一句，凭什么？”
段悦然拼着全身的力气，冲着顾巍然吼了出来，像是要将这么久以来的所有委屈，全部宣泄出来，她委屈的红了双眼。
她不明白，凭什么，顾巍然做了那么多伤害她的事情，她不能说一句，而自己，不仅要承受着，还要被冤枉。
齐邱雨是他心尖上的人，她就不是个人了么？
顾巍然看着面前的女人，脸上隐忍的委屈，想要落泪，却强忍着，只是红着眼眶。
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一瞬间，他有种想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的冲动，却终是忍住了，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讷讷道：“是我不好，对不起。”
段悦然愣在了原地，睫毛颤了颤，她刚刚，是听到顾巍然的道歉了么，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口。
所以，顾巍然在给她道歉？段悦然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脆弱，只是在听到顾巍然那句对不起时，心中的委屈，怎么也控制不住。
只是，她不明白，顾巍然的道歉，是为了之前冤枉自己的事情，还是为了从前，他对自己做的那些种种。
见段悦然愣愣的看着自己，顾巍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将大衣裹住了段悦然，一边将段悦然向车里带。
段悦然愣愣的，就被重新带回了车里。
心里，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像是在做梦一般。
顾巍然却有些尴尬，这是他第一次道歉，道歉的对象，还是段悦然，当时的他，什么也没想，只想要对眼前的人说一句对不起。
有那么一刻的时间，顾巍然觉得，眼前的女人，似乎快要成了突破他底线的人，这种感觉，让顾巍然有些纠结，似乎很好，又似乎，很不好。
两人一路无言，到了段悦然家的楼下，段悦然下车，见顾巍然也要下车，猛然想到家里贴满了便利贴的事情。
她忙的拦住顾巍然，“不用送了，我自己上去就好。”
顾巍然审视的目光，让段悦然有些心虚，顾巍然扯谎道：“家里有一只狗，你鼻炎，或许不方便。”
由于段悦然忘了雪团子，自然也忘了雪团子之前的事，她直说顾巍然有鼻炎，顾巍然却误解为，段悦然还在计较着之前雪团子受伤的事，不由得，眼里有些暗淡。
雪团子的事情，他后来后悔了许久，当他得知，那只狗已经快要成为段悦然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和寄托后，他不止一次的希望时间倒流，不去做那件事。
所以，顾巍然是愧疚的，为此，顾巍然也没有强硬的态度，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不再坚持。
见状，段悦然心中松了一口气，末了，顾巍然提醒道：“三天后，爷爷的生日，他老人家希望一大早就看到你。”
想到爷爷，段悦然面部表情变得柔和起来，她答应道：“我知道了，告诉爷爷，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过去。”
顾巍然目送着段悦然上楼后，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影，才转过身子，他觉得自己有些一发不可收拾了，这种感觉，这种强烈的，想要接近段悦然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
顾巍然的双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不知道在看向哪里，许久后，他才启动车子。
段悦然回去后，立刻就写了便利贴，并且定了三天后早上六点的闹钟提醒自己，不要忘了爷爷的生日。
把给爷爷的礼物，放在了玄关处，上面贴着大大的纸条，这样，她就不会忘了。
段悦然想着，眼神暗淡了下来，这样靠着便利贴提醒的日子，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隔天，顾巍然人在公司，心却飘到了很远，他脑海中一直挥散不去段悦然的容颜，不管干什么，都好像静不下心来。
这样的状态，让顾巍然觉得烦躁，不止一次的，他打开了手机，翻看着段悦然的动态，只是寥寥几张照片，还有从前工作上的事情，便翻了不知道多少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