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师父，西城棚户区发生命案！距离你所指的地方一百米，间隔两条小胡同。”王星星带着些消沉的语气说了这个消息。
等待红绿灯的张森听到这个消息，一种耳鸣的眩晕感让他产生了恍惚，如同不真实的梦境。
耳边的电话传出的声音也逐渐若隐若现，整个人仿佛如大梦初醒般恍然。
他用右手捂着自己头，眩晕的感觉让他头靠在了方向盘上。
一段时间，他听到了汽车鸣笛声，还有敲击车窗的声音。
他摇下车窗，一位男子骂骂咧咧的指着红绿灯说道：
“兄弟，没事儿吧，看看灯！”
张森清醒了过来，踩着油门冲过了路口，朝着西城棚户区驶去。
张森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强忍着情绪保持着理性。
等他赶到时，因为区域内道路狭窄的缘故，警车停在区域外。继续向内走去，一条狭窄的巷道被警戒线封锁。
张森向前靠近，赶来的警方各司其职。
这对他来说是一种寻常的场景，而此时他因为矛盾紧张的情绪，嗓子不断干咳，一种强烈的耳鸣眩晕感袭来，急促的呼吸让他双手抻着膝盖。
王星星从警戒线内走来递过来了一瓶水。
“师父，你还好吧！”
他快速调整了情绪，稳住呼吸站了起来。
“没事儿，带我过去！”
巷道胡同内躺着一具被白布遮盖的尸体，尸体左右墙面布满了不规则斑点状的血迹。
张森带着口罩向前靠近，他自我感知已经做好了准备，掀开白布的瞬间还是被强烈的视觉冲击所震撼。
一种加倍的刺痛感让他窒息。
这种刺痛感不仅来源于面前之人确实杨帆，还来源于凶手的残忍程度。
面部密密麻麻的淤青，全身多处粉碎性骨折以及折断的手腕，死者是被活活打死的。
赵法医知道死者与张森的关系，在读到初步的鉴定结果时，语气不自然的显得有些低沉。
因为是张森和刘帆是好友关系，按照规定应当回避。
同组办案警察都明白张森的性格，办案过程中极有可能出现违规的情况。
站在身后的王星星话语中带着慰藉。
“师父，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抓到凶手。
这起案件属于闹市区集体行凶，目击者众多，现场留下的痕迹也很多，我们很快就能锁定这些行凶者。”
“按照规定，您得回避这起案件的调查。”王星星话语中带着小心。
张森转身，异常从容的拍了拍王星星的肩膀。
“好，交给你们了！”
这样稳定的情绪出乎大家的意外，也让众人有一种隐约的不安。
看见刘帆尸体的那一刻，张森接受了这个事实，不在活在自我矛盾的欺骗中。
在这之后，一种愤怒带来的坚韧感，让他现在变得无比理性和平静。
走出封锁线后，他靠在了一个无人的胡同墙面上。
现在目标非常清晰，这一切毋庸置疑是吴辉做的，没有闭环的证据链，现在冲过去也无济于事。
如此鲁莽的行凶手段也绝不是吴辉的风格，不然他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商业规模，一定是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按照警方的调查方向，抓住行凶者，通过这条线能够摸出背后的吴辉。
即使如此，吴辉绝不可能让这些人留在宜合。
张森拿出手机看着杨帆给自己发的信息。名单上涉及的庞大势力群体早已和吴辉绑定，他们也绝不会让吴辉倒下。
即使如此，吴辉也有绝对的自信让这些行凶者离开。
张森双手抻着膝盖，一种蚂蚁看到庞然大物巨象的无措。他喘着粗气排解着这种负面的情绪。
他看着信息列表上文件和视频，呼吸渐渐平稳了起来，自言自语道：
“兴许这就是扳倒他的突破口。”
从后跟来的王星星远远的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张森起身，自己决不能先乱了阵脚，他向王星星走来，表情多了份淡然。
“星星，我没事儿，我是队长，什么事儿没见过，按照规定，我先回避，切记！别掉以轻心，他们会有你们想象不到的渠道离开宜合。”
张森拍了拍王星星的肩膀，朝着区域外走去。
他向着市局走去，他想去确定一件事情。
“究竟是不是赵局透露了杨帆的位置信息。”
他来到市局技术科，技术人员确实收到一条非审批，直接来自局长的要求。
张森回到支队办公室，在办公室沉思了许久，想象着赵局曾经教授自己刑侦的手段，自己对他的崇拜和绝对信任。
他不仅的冷笑，曾经发过誓死捍卫法律的公正，现在想都是笑话。
法就是法，恶就是恶。这一条原则是他做警察的至高纲领，即便是亲人反叛也不变。
张森意识到，此后将是自己的孤军奋战。
他拿起手机继续看了看选品会参会名单，选品会将在这个月月底进行。
他反复看着清单上的人员，想要将这么多有权势的人聚集在一起绝非易事。
即便是杨帆获得了什么信息，又或是泄漏了什么，没有实质的证据，这张名单毫无意义，吴辉也绝不会将此放在眼里。
即使如此，导致杨帆殒命的原因更有可能是吴辉的报复。
他无法忍受一个人的背叛和欺骗。这条推测成立，吴辉极有可能有一种极端性人格。
张森从仅有的交手中推测，一般人并不容易将他激怒，真正激怒他的人又或是让他感到不可控的人，他会产生极端的想法。
“哎～，啧～”
想到这里，张森显得非常懊恼，当初也只是让杨帆多留意留意吴辉的异常举动，谁曾想到他如此执着，做出如此危险的行为。
现在看来，以吴辉拥有的势力，他并不会取消这次选品会，即便他认为杨帆极有可能将这份信息传到了自己手上。
再者说，赵局都沦陷了，更不会将我这样一个小小的队长放在眼中。
这也能解释上次和吴辉交手，他能够淡定有恃无恐。
他同时也提及到了魏莹莹腹中胎儿生物学上的父亲，既有可能就是这份名单上的某人。
张森打开了杨帆发给自己的视频，从视频上可以看到，这里面有娱乐场所的设施，还有一些医疗设备以及聚集的会议室。
这确实如钱少爷所说的，这极有可能存在除代孕之外的违法行为。
让张森还是有些不解的是，这样的场所未免有些太小甚至不符合他们的身份地位。
以吴辉的能力，为什么不选一个更好的场所。
从钱少爷哪里得知，选品会是一个很高端的聚会，上层人群数量毕竟有限，第86次选品会，从需求上，这些人的代孕需求真是没有枯竭的时候。
这样的疑惑让他有些不解。
来不及思考更多，赵局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让张森瞬间将手机收了起来，显得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