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尽一切可能采取了措施,但还是有人躲闪不及。球队大巴司机当场身亡,助理教练和新闻发言人也没能幸免。在官方最新公布的8名伤员名单中,受伤最重的是替补门将奥比莱利,他的胸部和胃部中弹,情况严重,警方将他迅速送往南非约翰内斯堡的医院进行抢救,目前院方说:“脱离危险,情况稳定。”
这位效力于法国一家业余俱乐部的门将是维拉球员穆斯塔法最好的朋友,穆斯塔法感到后怕的同时,也替好友担心,“我们的司机当场就遇难了,所以我们只能停在路上,哪里都去不了。枪击持续了半个小时,我知道我很幸运,和阿德巴约一起坐在大巴后面。坐在我前面的一个后卫背上中了两枪。奥比莱利是我最好的朋友,听说他被送到南非做手术抢救,太恐怖了。所有人都在大哭,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穆斯塔法还算走运的,阿德巴约可是被吓得不轻。他距离遇难的助理教练和新闻发言人不过几码远,虽然没有受伤,但脱离危险时他面对摄像机两眼发直,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他的队友也证实:“当时我们趴在地板上,血就顺着地板流下来。”
即使是这样,也算是多哥国脚们走运了。如果不是匪徒目标有误,恐怕伤亡数字远远不止这个程度。中场球员福森说:“我们的前面是运送行李的大巴,他们首先对这辆车开火,这救了我们一命。随后他们就向我们的司机和坐在前面的人开枪,挡风玻璃被打得粉碎。”好在安保人员迅速作出反应,总数10人左右的警卫赶来和匪徒对射,最终救下了幸存者,“我们很幸运,警察救了我们,否则我们会都死在那里。”
据了解,惨案发生的地方和多哥即将前往的球场都属于卡宾达省,是安哥拉国内局势不稳的地区之一。这里盛产石油和钻石,但40年来一直冲突不断。事后宣称对此次袭击事件负责的叛军组织说,他们早就多次警告赛事组织者,不要把比赛放在“还处在战争状态”的卡宾达省。他们还宣称:“这只是一系列行动的开端,在卡宾达举办赛事是冒险的。”目前非足联还顾不上这些,他们正在调查为什么多哥国家队会选择乘坐大巴前往比赛地,而不是按照非洲足联的有关规定坐飞机。
退,还是不退?
消息一出,举世哗然,所有人都在担心本次赛事的安全问题。惊魂未定的多哥国家队自然不用说,球星较多的加纳和科特迪瓦也有意退出本次赛事,起码推迟比赛的时间。
首先提出要退出比赛的多哥国家队显然有理由这么做。同伴被杀的情景对他们刺激太大,勉强参加比赛的确是有些难为他们了。穆斯塔法说:“我实在不能参加比赛了,总是想起枪声响起时的情景。”他们首先提出,不能参加同加纳的首场比赛。但多哥政府随即发出声明,要求球队立刻退出比赛返回国内。多哥政府发言人说:“我们不能在这么戏剧性的环境下继续比赛。这很必要,因为我们的球员已经严重受惊。”随后很多人都建议彻底取消本次杯赛。曾经在喀麦隆和加纳担任主教练、也曾经在中国执教的勒鲁瓦说:“足球只是个运动,这次事件很严重,说明安全得不到保证。非足联必须马上作出决定。”
安哥拉政府和组委会很快站出来保证加强安保工作,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安哥拉青年和体育部长姆安道巴说,安哥拉已经采取措施,确保参赛者的安全:“我们将加倍努力,在安保系统上加派人手,创造一切条件保证本次非洲杯的成功举办。”非足联也紧急举行了一次会议,大部分高级官员都参与其中,决定非洲杯所有赛事按原计划进行。
和多哥一样分在卡宾达省比赛的科特迪瓦和加纳国家队原本也担心球队的安全而准备退出比赛,但在各方的保证下,他们还是决定继续参赛。甚至连多哥国家队的球员在情绪稳定后也决定继续参赛。非足联发言人首先宣布了这个消息:“他们和我谈过,希望能够继续比赛。球员们认为,他们必须以继续坚持来向死者致敬。”效力于法甲的中场球员罗梅奥也对《队报》透露,所有球员和官员都参加了投票,最终决定继续参赛:“有些人为这次杯赛遇难了,我们不能就这样放弃他们,像胆小鬼一样离开。”他同时还透露,政府可能不会认可他们的行为,“我们的政府不必同意我们的决定,但我们很希望继续比赛。这是我们全体一致的决定。”
不能不说,在这次事件上,多哥政府的态度非常坚决,从一开始就坚持球队立刻回国。多哥总理甚至在周六和周日早晨连续敦促球队立刻启程。非足联主席哈亚图也表现得非常通情达理:“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踢球,但不幸的是,两个兄弟因此遇害。对此我感到非常难过,找不到词语来表达我的伤感。是否留下来参加这代表着友谊、团结和手足之情的大赛,由你们自己决定。如果你们决定离开,我们绝对理解,也肯定接受你们的决定。这个决定会异常艰难,无论作为个人还是作为一个集体,你们是唯一可以作决定的。”于是,在非洲杯开幕式前几个小时,多哥国家队启程前往机场,他们将退出本届非洲国家杯。
要,还是不要?
非洲各国有他们的理由,欧洲俱乐部也有他们的利益。在此次袭击事件后,有球员参加非洲杯的俱乐部心惊胆战,生怕自己的球员受到类似伤害。除了一直和球员保持联系外,还有不少球队动了收回非洲国脚的心思。最担心的当然是曼城。
今年刚刚签来的头号杀手阿德巴约就是多哥国家队队长,他那惊慌的样子在电视画面中清晰可见,曼城上下急得火烧火燎,迅速和阿德巴约取得联系。在随后发布的官方声明中,曼城说:“曼城俱乐部现在可以确认,阿德巴约在此次袭击中没有受伤。俱乐部官员已经和阿德巴约通过话,尽管他受惊不小,但身体上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我们现在正在和足总讨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具有讽刺意味的是,阿德巴约在离开曼城前往非洲时还开了一句玩笑:“希望我们能回来。”
另一名效力于英超的多哥球员是来自维拉的穆斯塔法,维拉主教练奥尼尔在俱乐部的官网上也发表了看法:“听到这个消息我大吃一惊。显然,在听到穆斯塔法完好无损地脱险后我是松了一口气。俱乐部已经和他取得了联系,他也受了很大的惊吓。”
本次非洲杯参赛国脚中,有28名来自英格兰俱乐部,向来影响力极大的英足总当然无法坐视,目前已经有多家俱乐部提出要回自己的球员。拥有尼日利亚国脚施图的博尔顿主席加特塞得说:“如果安全得不到保证,这些球员应当被带回家。我们非常担心,因为有个球员在那里。我相信,其他英超俱乐部也有同样的感受。我想,任何人在那个环境下都会希望回家的,越快越好。”是的,曼城的图勒已经有类似的担心,希望能尽快回到英格兰。另外,桑德兰主教练布鲁斯希望他的加纳国脚门萨在48小时内回到俱乐部,他倒是有理由的,门萨的跟腱还有些问题。
有类似担心的俱乐部到处都是。朴茨茅斯、赫尔城,甚至意大利的乌迪内斯都有类似动作,英足总也保证,他们会对此事持续关注。组委会保证,将尽全力保证各国球员的安全。为了安抚英超俱乐部,他们甚至计划将切尔西的德罗巴、埃辛等人和阿森纳的埃布安排到军营中居住。
这个时候,反倒是一向护犊子的温格与众不同。阿森纳主教练居然说:“我们不会要求国际足联放回这些球员,如果埃布能够在卡宾达省出赛,我会非常高兴。我认为,如果收回非洲国脚,将是对非洲和非洲国家杯的不尊重。你不能一面鼓励非洲发展,却在有事的时候说“回到欧洲来吧”。”
如果说这还是出于道义和尊重,接下来温格的见解就有点政治远见了:“我不认为停止任何赛事是个好主意,因为这只能被那些破坏者当作对他们的奖赏。这意味着,任何赛事都可能随时被阻止。当然,就身临其境的球员个人而言,你只能由他们自己决定,如果他们觉得不安全或者受到了惊吓,他们有可能会离开。但我个人觉得,非洲杯必须继续下去。”
埃弗顿主教练莫伊斯考虑的问题更加实际。他手下也有两名尼日利亚国脚,他也希望他们能尽快回来,却担心回来后无法出场效力:“很明显,这是单纯的足球观点。国际足联会怎么做?他们会允许这些球员出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