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在使馆外等待的队伍缓慢的移动着,奥斯卡没有如期获得他的面试。四名队友中,两人拿到了签证,另外两人还得再等待。他们在使馆门外张望等待着法然特来接他们的车。奥斯卡的面试改到了下午1:30。四年来的努力再过一会儿就要见分晓了,他一个人静静地走过闪亮的使馆大门,静静地思考。
几个小时后,他再次穿过了使馆的金属探测器,走过使馆庭院,走进了面试办公室。奥斯卡的忧虑多余了,面试官好得不能再好—当奥斯卡走出面试办公室,走过庭院,使馆保安在二十尺外就看见了他的笑脸,那时阳光灿烂的笑脸,那是一看就知道成功后喜悦的笑脸。奥斯卡的手中握着前往美国的门票。
欢迎来到美利坚合众国。
剩下的就是打包了:照相,收拾,购物,订机票。在男孩们的空余时间,他们竭力呼吸家乡的空气,翻墙去观看了一场当地职业足球队的比赛。比赛场地在当地的军事基地里,和其他场地一样破旧不堪。但是场上的球员充满灵气,场边的观众也非常投入,伴随着观众的鼓点声,球员们就像在老特拉福德一样庆祝着他们的进球:滑行,空翻。男孩们享受这一切,他们的旅程几近完美,金子终会发光。
“我想成为我自己,”奥斯卡说道,“不断努力,感激我所遇到的每一个机会,并且贡献出每一个我能贡献的机会。”
过去的四年来越来越多的机会进入加纳,家乡的生活越来越困难。拿西的父亲不再用袋子而是开始用碗来买谷物。也没有钱付电费,也就是说晚上他再也不能浏览儿子给他寄来的相册:“美国之旅”,奥斯卡还不知道明晚在特马利的暴雨将会毁掉他家里的玉米地,也许是第二年的颗粒无收,家里人的三餐已经改成了两餐,午饭已经从他们的食谱上剔出。。
四年前在家乡没被选中的孩子们的将来一片模糊,奥斯卡和拿西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回到特马利,看到他们和其他孩子们截然不同的命运。在这里,食物紧缺依旧,逃离家乡的窗口依然没有变大,就像科瓦贝拉和他们的旧朋友们一样。”他们寄望能有相同的机遇,” 奥斯卡说道,“他们也为我所达到的一切骄傲。”
“但我为他们难过,”拿西说道。
奥斯卡和拿西述说着夏天的经历,述说着秋天将要上的课,当然,还谈论着即将到来的11月1日。。
他们已经在互联网上搜寻过肯德和赫切科斯的开学时间,而且也已经幻想过各自代表球队对战时的场景。讨论渐渐热烈:“踢完比赛,”拿西笑道“他们会被踢哭的。”
奥斯卡开始大笑,笑声中带着喘息,完全有别于他平时说话时的害羞模样。“我们肯定会赢,”他说到 “学长摩玛知道的。”
“他也会被踢哭的,”拿西不依不饶,哈哈大笑。
两个大男孩你一枪我一炮,直道法然特的车到来。法然特明天又要去北部的特马拉了,寻找下一代的球员还得继续。
男孩们挤在球场看台后面的砂石停车场里,继续大声争论即将在美国的生活。奥斯卡对未来很乐观,他相信前途一片光明。接着他们又谈道了在军营球场看的比赛,特别是场上的一名球员,那是一名曾经在国家队有着短暂美妙出场经历的球员,可是现在却不得不为了微薄的薪水沦落到在灰尘弥漫的军营球场拼杀的球员。 奥斯卡意识到了这个事实。
那,也可能是他们的将来。
比赛结束,法然特需要写下最终确定的球员名字,不过发现想要找个足够冷静能让他聚精会神地地方是不可能的。孩子们围绕挤桑着他,把法然特试图对话的两名小球员推开,还有的孩子直奔残留下来的矿泉水,大孩子把小孩子推开,场面混乱不堪。。一个男孩一拳打在了另一格孩子的头上。
大人拉开打人者,“你干嘛要打他?”
旁边,挨打的孩子眼泪大滴大滴的落下来。打人者呢?他也是位早先就落选的孩子,他的眼泪也在眼眶中打转,落选的悲伤变成了愤怒。
法然特不断的移动,尝试着写下最终的名字,大人们想用身体为法然特挤出足够的位置,可是孩子们不依不饶不停的推挤乱踢,他们都想挤到法然特的面前。大堆大堆的人群离法然特越来越近,可怜的法然特还在尝试在花名册中寻找名字。 “梦魇,真的是梦魇。” 法然特说道,他指挥着志愿者收集齐最后比赛的所有球衣,数百双眼睛都紧紧盯着他,孩子们还在为更近的位置互相拉扯。 法然特终于意思到,他根本不能在这儿宣布最终选中的球员名字。那就像在汽油桶中点燃火花。他所需要的是把所有教练叫过来,让他们解除这种危险状况。法然特叫球员们等等,当然得,小球员们都紧紧跟随着他,试图看清他手上名单中的名字:“是我吗是我吗上面的是我吗?”
“在我念名字时,不应该有球员在这,”法然特说道,除了教练们,所有人都退散。“如果我现在就念名字,”他继续道, “这儿会演变成暴乱,你知道是什么意思。”
然后,法然特开始念名字, 一个队接一个对。 “特马利雄鹰,”
就是现在了!
“谢瑞克。科瓦贝拉”
穆姆尼全身发热,终于,他履行到了给小科瓦贝拉母亲的陈诺。
最后,11名球员被邀请参加最后的试训,还有一名球员直接被邀请进入学校。被选中的男孩是让人嫉妒的。法然特说出了剩下的规则:剩下的6个月里,这些孩子将和其他在加纳各地被选中的小球员都将被送到阿克拉,通过测试后就会像奥斯卡和拿西一样,进入他们梦寐以求的Right to Dream学院。新的旅程在等待这他们,更多的困难和挑战在特马利到阿克拉的路途上等待着他们。
法然特开始为每位被选中的幸运儿拍照……因为,球队的教练们会试着把其他的小孩送到学校,一张照片记录不得不备。科瓦贝拉使劲地挺着胸,把手背到身后,目光直视着相机快门。 他没有笑,他的表情也毫无畏惧,看起来他准备好了面对即将会面对的一切。
法然特把那位直接召进学院的幸运儿叫到身边,两人之间的对话不得不在法然特的越野车里进行,因为窗外不断有落选的孩子呼喊着给他们再一次的机会,其他的男孩们则围绕着这张他们第一次碰见的白人面孔不断的说, “我想和你交谈,我想和你成为朋友,你的电话是多少?”
当地人把球装进卡车运走,留下了空旷的球场,就像这儿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男孩子的身影们再次消失在渐渐变浓的黑暗中,也许,有些孩子会再来试训,有些则不会。但是有一个孩子蹦蹦跳跳穿过特马利的小巷,身影像风,穿过清真寺的倒影,穿过路边的一片片的泥巴房,是的,那是小科瓦贝拉。今天,有些事改变了他,他的母亲远远的就停到了他的欢呼,美妙的欢呼回荡在狭小昏暗的小巷中。
她的儿子,笑容满面……
……
2010年,国米不费吹灰之力加冕五冠,但正如布拉特赛前给世俱杯的定调,“不管奖杯最终花落谁家,这都是非洲的胜利。马泽姆贝的球员全部来自非洲,9个刚果的,1个赞比亚的,1个喀麦隆的,我马上想到世界杯冠军西班牙的团队全是在本国踢球的球员,因此可以说马泽姆贝带着一颗伟大的心来了,获胜了。世俱杯向更多国家敞开大门是正确的。”国际足联主席的表态有在其位谋其政的政治成分,可马泽姆贝俱乐部大红大紫的主席莫伊斯毫无造作的理由,“整个非洲都站在我们一边,决赛前我接到太多同行的电话,有南非足协主席,有肯尼亚足协主席。”世代侨居意大利的刚果作家尼格耶的同名孙子在意大利帕维亚看了全程转播,他1982年以学生身份到达亚平宁,成为国米球迷,他在日记中写道,“两年前我采访过莫伊斯,他说手头有钱,买得起美洲和欧洲球员,总有一天要把马泽姆贝带到世界巅峰。我在巴黎的亲戚纷纷打来电话,说那里成了非洲人的节日,被我们击败的突尼斯人也为我们叫好,我们代表了整个大洲的荣耀。”
如果单有一个灰姑娘马泽姆贝的意外入局,非洲年的庆典显然还称不上圆满,另一个非洲球员进球、当选最佳、捧起奖杯,成为第一个站在世界俱乐部之巅的非洲主角,才能和他对面的同一种族朋友们构成一个大洲的荣耀图画。没有埃托奥,非洲传奇缺少最终的支柱。
黑曼巴的10年非洲情怀!
从尼日利亚拉古斯的非洲杯决赛到阿联酋迪拜的世俱杯决赛,再遇本土人民球队,埃托奥不可能请求命运有比这更好的安排。10年中他让全世界体会到一个非洲精灵的定律:他为大赛而生,他生来要决定大赛的瞬间。10年他用与众不同的肌肉纤维和进球述说着他的回忆,他起名为《我的脚在意大利,我的心在非洲》。这是12月1日在亚平宁面世的他的自传名称,和一位记者合作编写,得到莫拉蒂大力支持,全书250页售价17.5欧元短短半个月内已经再版发售。除了留下那句被莫拉蒂引用的经典 “决赛不是用来踢的,而是用来赢的”之外,从书名我们便可领略他的创作意图,他内心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