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八珍乌鸡汤,陈沛生就离开了。
宝蓝有些担心,小声问宝香:“咱们盛园与醉仙楼算是半个对家,那个陈老板会不会嫉妒主子,想对主子和盛园做坏事?”
宝香摇了摇头:“我觉得不会。”
宝蓝疑惑:“为什么?”
宝香笑道:“主子敢让他来厨房,说明他这人不坏,而且主子不怕他。”
宝蓝恍然大悟:“对哦,只有弱者才会畏首畏尾,怕这怕那。”
主子那么厉害,是她们见过的最厉害的女人,哪会怕区区一个陈老板?
厨房就这么大,两人的对话盛安听得一清二楚,合理怀疑她们是在拍她这个老板的马屁。
不过,她听得很开心就是了。
等最后一份食材下锅,订餐的客人也到了。
客人姓木,经营木材生意,与丁老板有生意往来,这次一同来吃饭的七个人中,就有丁家祖孙。
丁天赐是纯纯来蹭饭的。
十二道精心烹制的菜肴一一端上桌,最中间的一道是铁架锅烤鱼,顿时吸引了客人们的注意。
青州城的鱼没有这样的吃法。
对着一桌香味不停往鼻孔里钻,时时刻刻勾起腹中馋虫的美味佳肴,客人们一时顾不上询问烤鱼的具体做法,相互客气了几句就纷纷落座。
看到桌上好几道自己没有吃过的菜肴,丁天赐显得格外高兴,笑着对面露满意的木老板道:“木叔叔,我爷爷的推荐的地方不错吧?”
木老板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对丁老爷敬酒:“若不是丁老板,木某就要错过这个宝地了。”
原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决定请人来盛园吃饭,顺便卖丁老爷一个好。
没想到一个新开的私房菜馆,主厨的手艺竟然不比醉仙楼的陈沛生差。
果然贵有贵的好处,今日这段饭算是给他长脸了,一会儿结账得给份厚厚的打赏。
一番推杯换盏后,众人拿起筷子纷纷吃起来。
菜肴一入口,第一次品尝到如此佳肴的木老板几人,脸上俱是露出震惊之色。
最淡定的是丁家祖孙,丁天赐率先给自己和爷爷盛了两碗鸡汤:
“爷爷,您多喝点,上次喝了这道汤,我晚上睡得特别香,一整宿身子暖烘烘的,第二天起来脑子都清明了不少。”
丁老爷心知孙子是说给其他人听的,接过鸡汤笑呵呵地附和:“嗯,爷爷也有这种感觉,回去后看账本一点也没有犯困。”
木老板等人听罢,立即意识到这盆八珍乌鸡汤是好东西,纷纷放下筷子让人盛汤。
待鸡汤入喉,几人的脸上齐齐露出惊艳之色。
木老板迫不及待地问书棋:“这个汤不错,能否多准备一份带走?”
既然这汤有安神补气功效,那一定得让家里的爹娘好好尝一尝。
书棋一听,忙道:“可以,小的这就去厨房交代一下。”
木老板连连点头,对盛园的印象更好了。
丁老爷等人见状,也赶紧开口:“我也来一份!”
书棋记下来,心里乐翻天。
盛安没有去雅间露脸,正窝在大厨房与四个宝唠嗑。
得知客人们的要求,盛安点点头:“炖这道汤至少需要一个时辰,让他们走时留一个人,炖好了让他们的人带回去。”
盛园没有送外卖的条件,她也不打算发展这项业务。
宝秀灵机一动,提议道:“主子,盛园能单卖烤鸡,不如再加一道八珍乌鸡汤,这样能多挣一份钱呢。”
她的想法很简单,盛园的定价太贵,能吃得起的人家是少数,不一定天天有生意上门。
有烤鸡和八珍乌鸡汤,盛园天天有进项,不必担心养不起这么多人。
盛安却摇了摇头:“钱是赚不完的,有烤鸡这一项就够了,再添一道八珍乌鸡汤,以后怕是忙不过来。”
她喜欢数钱数到手抽筋不假,可她更喜欢享受生活,天天在厨房抡大勺,她也会心累的。
提议被否决,宝秀也没有沮丧,反正主子的决定永远是对的。
其他三个宝也是这个想法,她们对盛安的崇拜,已经到了盲目的地步。
十二道菜肴被吃得一干二净,木老板等人的口腹之欲得到满足,一个个笑容满面心情愉悦。
得知盛园有茶室棋室和外面没有的消遣场地,包括丁老板在内的几人都来了兴趣,被书画几人带到其中的牌室。
牌是改良过的扑克牌,花式花样改成符合当下的审美,且不会犯忌讳招来麻烦的精美图案,规则和玩法没有变。
在书画几人的演示下,丁老爷等人很快掌握了玩法,三人一组兴致勃勃地玩起斗地主。
丁天赐被“排挤”,围着两个牌桌团团转,希望这些叔叔伯伯辈的人,能够爱护幼小给他一个位置。
结果,玩上头的丁老爷都无视了孙子,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丁天赐实在手痒,威逼利诱让书画书砚陪他玩。
书画书砚无法拒绝,十分小心的陪这位大少爷斗地主。
盛安听说后,脸上露出不解,看向神情有些羡慕的书棋:“这个牌有这么好玩?”
她对斗地主不感兴趣,当初设置牌室也是一时兴起,实在没想到真有客人玩上瘾,身份阶级啥的暂时成为浮云。
书棋一个劲儿点头:“很好玩,那些老爷玩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反正形象都不顾了。
盛安挠了挠头,眼睛一亮:“明天你去趟制作纸牌的作坊,跟他们谈一谈纸牌合作。”
斗地主早晚会风靡整个青州城,趁现在还没有流行起来,她能靠纸牌赚一笔零花钱。
书棋当即领悟到盛安的意思,神情也很兴奋:“主子,分润要谈到多少?”
盛安想了想,给出一个合理区间:“三七或四六都成。”
纸牌靠纯手工制作,那么多牌制作下来耗时耗力,总得让人家赚一点。
盛安提醒书棋:“你告诉他们,这种纸牌早晚会传到其他地方,到时候他们作坊是独一份,外地商人会到他们作坊拿货。”
书棋应下,打定主意要把分润谈到三七,作坊三,主子七。
如盛安所料,丁老爷等人果真玩上瘾,直到夜幕临近才发现玩了整整一下午。
临走前,这些人提出重金购买纸牌。
只是盛园的纸牌数量有限,书棋表示会加班加点让人做,到时候给各府送去,丁老爷等人才满意离开,顺便带走八珍乌鸡汤。
木老板吃得高兴,玩得尽兴,关键是盛园给他大大长脸,因此给的赏银十分丰厚,足足有五十两银子。
盛安不是小气的人,四个宝和书棋四人见者有份,当场每人分了三两,是他们一个月的月银。
八人捧着银子眉开眼笑,对盛安谢了又谢。
盛安给他们打鸡血:“好好干,盛园生意越好,你们到手的银子越多,以后娶妻生子不是问题。”
八人有些不好意思,一个个找借口跑了。
盛安摇头失笑,收拾了一下,抱着沉甸甸的钱匣子回到小楼。
今日烤鸡的尾款、订餐的尾款、木老板的赏银以及卖八珍乌鸡汤的银子加起来超过一百二十两。
说日进斗金夸张了,日进斗银妥妥的。
盛安一路哼着小曲,半路就跟找过来的徐瑾年遇上了。
她拍了拍钱匣子,日渐丰盈的脸上全是嘚瑟:“今天一天赚的,要是一直这样,盛园一年就能再赚一个盛园。”
徐瑾年接过钱匣子,确实很沉手:“你打算攒钱买院子?”
盛安摇了摇头:“院子暂时不买,不过地段好的铺子可以买几个,每年收租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徐瑾年提议道:“也可以买庄子,带田地和林地的那种。”
盛安一口应下:“青州城附近的土地都很不错,以后碰到合适的就买。”
徐瑾年牵着她的手,发现她指尖冰凉,眉头微微蹙起。
盛安也感觉到两人的体温差异,踮起脚尖使坏的把手往他脖子里伸。
徐瑾年微微一斗,捉住她的手包裹在手心:“从今天起,每天晚上热水泡脚。”
盛安依旧不老实,勾了勾他的手心:“抱着你比泡脚省事多了。”
徐瑾年唇角上扬,眸子里的光若隐若现:“哪天我不在家,你一个人怎么办?”
盛安抽出自己的手,直接一个腾空跳到他的背上。
她紧紧抱住男人的脖子,细嫩的脸埋进他的酒窝,清脆的声音悦耳动听:“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徐瑾年心口一热,大手紧紧托住她的身子:“安安说话算话,不许抛下我。”
盛安歪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指不定谁抛弃谁呢。”
徐瑾年脸色一黑,在她挺翘的臀上轻轻拍了一下:“又在说胡话。”
盛安在心里叹了口气,趴在他的背上看着天边稀稀落落的几个星子:“你就当我说胡话呗,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心头的那根刺一日不拔,她一日不能安心。
真相如何,三年后就能揭晓了。
徐瑾年眉头蹙起,却什么也没说,背着她一路回到小楼。
盛安劳累了一天,夜里睡得特别沉,压根不知道身边的人悄然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