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准备好饭菜,就来到大门口等待。
等待小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一辆辆马车朝这边驶来。
徐瑾年第一个下马车,转身将盛爷爷盛奶奶以及徐成林先后扶下来。
“爷爷、奶奶、爹!”
盛安激动地喊出声,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潮湿。
“安安啊!”
盛奶奶的眼眶也红了,小跑两步上前要抱住大半年不见的孙女。
结果只抱住孙女的两条胳膊,中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低头一看,是孙女高高隆起的肚子。
“哎呀~”
盛奶奶惊呼一声,生怕吓到孙女腹中的曾外孙,压低声音满脸慈祥地看着盛安的肚子:“好,好,我们安安要当娘了……”
盛爷爷走过来打量孙女的面色,见她一张脸白里透红,比离家前圆润了几分,顿时满怀欣慰,眼角也有些泛红。
“爷爷。”
盛安握住老爷子粗糙的大手,见他头上的白发多了不少,心里涌起一股酸涩来。
“别哭,爷奶都来了,来京城好好陪你!”
盛爷爷摸了摸孙女的发顶,数月来对孙女的思念在此刻化作满满的喜悦。
爷孙三个感受着团圆的喜悦,其他人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谁都没有上前打扰。
盛安激动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擦掉眼角的泪水笑着向小姑一家四口打招呼:
“小姑、小姑父、招娣、大奎,多谢你们千里迢迢过来看望我们。”
徐翠莲先一步上前握住盛安的手,一如既往的大嗓门:
“要说谢也是我们谢,没有你和瑾年,我们这辈子都甭想来到这皇城根下,感受京城的繁华气派,哈哈哈……”
这番话说的在场所有人都笑了。
夫妻俩领着大家往屋里走,牛婶站在门口指挥护院们搬行李,搬完后招呼他们前往附近的酒楼吃午饭。
饭厅里,热腾腾的饭菜被端上桌。
闻到熟悉的香味,众人的眼睛皆是一亮。
除了安安,谁能有这么好的厨艺!
盛奶奶心疼道:“家里不是有厨娘,哪用得着你亲自下厨。”
盛安笑道:“我就动动锅铲,不累的。”
时隔几个月,难得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吃吃饭,饭桌上的气氛热闹又温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饭后,夫妻俩带着众人四处看了一遍,随后送他们来到安排好的房间。
房间里桌椅床柜俱全,铺的褥子被子是全新的,连洗漱用品也准备齐全,众人对各自的房间再满意不过了。
连续半个月的舟车劳顿,哪怕晚上会上岸休息,大家也还是累得慌。
特别是盛爷爷盛奶奶上了年纪,一路硬撑着没有叫苦喊累。
这会儿坐在舒适又安静的房间,疲倦困意席卷而来,他们控制不住的频频打哈欠。
盛安很心疼,对硬撑着同自己说话的盛奶奶道:“奶,您先洗澡睡一觉,等睡醒了咱们再好好说。”
盛奶奶舍不得孙女,催促一旁的盛爷爷先洗。
待盛爷爷走了,老太太问道:“爷奶不在的几个月,瑾年对你跟以前一样体贴么?”
安安孝顺能干,在她心里千好万好,是谁都比不上的,可旁人不一定这么想。
她很担心孙女婿身份不一样了,会有人从旁挑唆小夫妻俩的感情。
时间长了,孙女婿待安安的心意发生变化,嫌弃安安没有一个好出身,比不上那些娇贵的千金小姐。
盛安理解自家奶奶的担忧,认真说道:
“瑾年待我一如从前,您担心的那些事他没做过。况且您孙女有手有脚不缺钱花,要是他敢做对不起我的事,我肯定会一脚踹了他,回青州跟爷奶一起过。”
听到前面盛奶奶松了口气,听到后面心又提起来,轻轻拍了下孙女嗔怪道:“又在胡说八道。”
天底下哪有女人不要丈夫的,传出去能让唾沫星子淹死。
盛安靠在老太太的肩膀上,撒娇似的蹭了蹭:“您和爷爷安心留下,要是瑾年敢欺负我,你们二老也能为我做主。”
盛奶奶被说的眼眶一热,握紧孙女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好,好,我们两个老家伙留下,帮咱们安安好好守住这个家。”
之前决定来京城,二老就做好久留的准备,把能带的东西都带来了。
想到带来的东西,盛奶奶在盛安疑惑的目光中,走到角落的一堆行李旁,摸出一串钥匙打开其中一口上锁的箱子。
扒开上面的一堆衣裳,老太太从底下抱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笑着递给孙女:
“我们三个老家伙把家里的银票都带来了,这是奶藏的那份,你爷你公爹也各藏了一份。”
这些银票,有盛安在青州时的大半积攒,也有离开京城的大半年里,盛园和盛世酒楼的收益。
所有的银票加起来,足足有四万两千两。
只要不是挥霍无度,这四万两千两银子,让一大家子过得滋润无比。
除了一盒子银票,还有书棋宝蓝写给盛安的信和账本。
盛安打开仔细看了一遍,信上除了对他们夫妻俩的问候,主要写的是这半年盛园和酒楼的经营情况,以及遇到的问题和解决办法。
从信上来看,盛安离开后,盛园和酒楼正常运转,经营状况良好,这一点从收益上也体现出来了。
盛安对书棋宝蓝他们还算放心,不怎么担心他们会背叛。
卖身契还在她手上,况且给他们几个的月钱,是其它酒楼的三倍。
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应该怎么做。
盛爷爷盛奶奶洗完热水澡就睡下了,徐成林和徐翠莲夫妻俩也一样。
张招娣和张大奎到底是年轻人,这会儿精神头十足,夫妻俩一个拉着盛安热聊,一个拉着徐瑾年问东问西。
张招娣想到一件事,下意识看了对面的徐瑾年一眼,凑到盛安耳边小声说道:
“去年冬天,马大花遭匪徒入室劫财,被匪徒用石头砸死了,家里钱财一扫而空,官府至今没有抓到凶手,这件事你们知不知道?”
盛安一惊,也看了男人一眼,神情复杂地摇头:“不知道。”
可以说马大花的结局,在她的意料之中。
家里没有撑腰的男人,她一个半残的老婆子怀揣百两银子巨款,这跟小儿抱金于闹市没有区别。
盛安不同情马大花,就凭她当年对徐瑾年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值得人同情。
倒是入室抢劫,杀死马大花的凶手,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是不是熟人作案。
一百两银子,足以让某些贪婪之人泯灭人性,六亲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