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心情沉重的回到小楼,全家人都在厅堂里等她回来吃晚饭。
“安安怎么了?脸色似乎不太好。”
盛奶奶一脸关切地看着孙女,握了握她有些冰凉的手,连忙给她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汤。
其他人也看向盛安,徐瑾年的眼底带着担忧。
盛安没想到会被看出来,连忙调整表情找借口:“今日同瑾年出去玩了一整天,又是爬山又是骑马累着了,就想吃完饭早点上去休息。”
盛奶奶没有怀疑,顿时笑起来:“那咱们快吃饭,吃完了你就去睡觉。”
其他两位长辈没有怀疑盛安的话,让她明早多睡会儿,不用早早起来。
今晚是小连夜,盛奶奶特意多做了几道菜,大半是盛安喜欢吃的。
只是她的胃口不太好,勉强吃光了碗里的饭菜。
饭后,盛安上了二楼,徐瑾年也跟着上来了。
火折子吹燃,点亮桌子上的蜡烛,漆黑的房间有了光亮。
盛安没有洗漱也没有换衣,就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男人,视线慢慢移到他的脸上:
“刚才我去隔壁院子送吃的,同宁思涵打听那个女人的身份,原来她是平原长公主之女,一出生便被册封为郡主,是真正的金枝玉叶。”
徐瑾年的脸上没有丝毫意外,坐在盛安身旁的椅子上,握住她总是带着凉意的手:“她是公主之女也好,郡主之尊也罢,与我们毫无关系。”
说罢,他凝视盛安的脸:“仅仅是一次不愉快的偶遇,安安似乎格外在意她。”
盛安摇了摇头,神情晦涩不明:“不是在意她,是她给我的感觉很不好,让我控制不住的想要提防。”
都说女人的第六感很准确,善敏郡主见到瑾年的第一眼,眼里就带着浓浓的兴味和征服欲。
尤其是她对善敏郡主有股莫名的恨意,这她很难不怀疑自己前世的悲剧,是不是跟善敏郡主有直接关系。
“这个女人不是善茬,安安心存防备很正常。”
徐瑾年靠近盛安,安抚般将她拥进怀里,给足她安全感:“不过她不是青州人,以后不会出现在安安面前,安安不必害怕。”
盛安靠在男人的胸膛,双眼盯着桌上跳跃的烛火:“嗯,我不怕。”
前世的悲剧尚未发生,仇人暂时无法确认,她如今能做的就是好好经营盛园,凭借厨艺超级buff延续宁思涵的寿命。
若是能抱上这条大腿,将来对上害得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对方想要再次害她性命,也得掂量一二。
许是白天遇到不好的事,盛安睡着没多久就开始做噩梦。
梦里的气氛阴森诡异,她“看到”自己飘在看不到一丝人烟的半空中。
下面群山环绕,高大巍峨,仅有一条夹在山谷之中的崎岖小道,连通着山里山外。
不知悬空飘了没多久,盛安“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车辙声。
她不受控制的飘过去看,凑近了才发现两辆十分普通的驴车。
其中一辆驴车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男人高大魁梧一副憨厚相,女人竟然长得跟她一模一样。
梦里的盛安都觉得惊讶,尝试着飘在驴车后面,发现驴车上的一男一女看不到她,她便大胆的坐在车尾听他们说话。
奇怪的是,盛安能听见车辙声,却听不见两人的谈话声。
突然,画面一转,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出现一群拦路的蒙面人。
这群蒙面人各个手中有刀,二话不说砍向驴车上的一男一女。
男人有一把子力气,护着女人与十几个蒙面人对抗。
后面驴车上的人十分害怕,当即掉转车头飞快逃命,很快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男人赤手空拳根本不是蒙面人的对手,很快就被一刀穿胸倒地不起。
被围困的女人也无法逃脱,被蒙面人一刀刺中腹部。
盛安想冲过去救人,可是面前像是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将她牢牢挡在外面。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鲜血流了一地,男人和女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
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梦中的盛安止不住的呕吐。
更残忍的一幕发生了,其中一个蒙面人一脚踩在女人的小腹上,脚掌用力碾压:“主子有令,要看到这个女人腹中的孽种,真是麻烦!”
只是任凭他如何碾压,女人的下半身毫无反应,蒙面人残忍的剖开她的肚子,取出一个血淋淋的肉块。
肉块的头颅和四肢清晰可辨。
“不——”
梦中的盛安惨叫一声,满头大汗的坐起来,胸口处的心脏极速跳动,仿佛要跳出来。
徐瑾年立即惊醒,坐起身紧紧抱住盛安,轻拍她的后背柔声安抚:“别怕别怕,只是噩梦罢了,梦里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盛安呼吸粗重,一时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过了好一会儿,她彻底脱离梦境找回神志,怦怦乱跳的心脏恢复正常。
听着男人温柔的安抚,盛安把自己缩成一团,双手紧紧捂住小腹,仿佛这里还残留着刻入灵魂的剧痛。
徐瑾年发现妻子的异常,大掌紧张地贴近她的小腹:“安安这里疼?”
盛安抬起头看着他,声音隐隐颤抖:“徐瑾年,我、我梦见自己怀孕了,有歹徒剖开我的肚子,把刚成型的孩子挖……”
说到这里,她再也说不下去,两滴泪缓缓从眼角滑落。
这个梦太真实了,盛安意识到这极有可能是前世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否则不会连细节都如此真实。
梦里与她同行的男人正是大奎,与柳花枝所说的刚好重合,这不是简单的一句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能够解释的。
黑暗中,徐瑾年心里一沉,声音依然温柔:“没有,安安没有怀孕,也没有遇到歹徒,便是遇到了,为夫也会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
安安并非心思敏感之人,能让她做这样的噩梦,定是白日被那个女人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