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要去爬山,夫妻俩上床后相拥而眠,很默契的没有干别的。
如徐瑾年所言,第二天果然是个晴朗无风的好天气。
盛安没有忘记正事,简单梳洗了一番,来到大厨房给隔壁院子的宁思涵做吃的。
以宁思涵目前的身体,大鱼大肉难以消化,盛安就做了相对清淡却十分鲜美的鱼肉馅馄饨和一笼鸡汁萝卜馅小汤包。
刚调好两种馅料,香味就散了出来,给她打下手的宝秀忍不住咽口水:“主子,明明是生馅,怎么会这么香!”
香就算了,几乎闻不到鱼肉的腥味和萝卜的辣味,仿佛它们在主子的一双巧手下,化作一缕缕看不见的气消失了。
反正跟主子学了几个月厨艺,她完全没有掌握这门技艺。
主子时常夸她有天赋,她觉得与主子相比,她妥妥的笨蛋一个。
“是你早上没吃饭,闻到什么都觉得香。”
盛安开玩笑似的解释了一句,转移话题指使宝秀去生火。
宝秀的好奇心不算重,对盛安的话深信不疑,乖乖去灶前生火烧水。
盛安包了两顿的分量,连中午的那份一起包了。
她交代宝秀中午再煮一碗馄饨,把包子热一热,让书棋亲自送到隔壁去。
宝秀一一记下,没问隔壁的客人是谁。
不是不好奇,只是她懂盛园的规矩,不该问的别问,不该打听的别打听。
等书棋拎着食盒前离开,盛安回到小楼又梳洗一番,换上一身方便爬山的装束。
“带上这件斗篷,一会儿骑马风会很大。”
徐瑾年打开一个不常用的衣柜,取出一件大红色夹棉斗篷,仔细叠好放进布包袱里。
盛安惊奇道:“哪来的斗篷?我不记得自己买过啊。”
之前孙婆子给全家裁过年的衣裳,她想着衣柜里还有几身没穿的,就没有让孙婆子给她裁。
结果在她不知道的时候,衣柜里竟然多出一件大红色斗篷。
“安安皮肤养白了,很适合艳丽的颜色,我就让孙婆子给你做了一件,原本打算去金陵游玩时带着御寒,今日骑马刚好能用上。”
徐瑾年解释大红斗篷的来历,目光落在盛安瓷白的脸上:“要不要试试?”
被他这么一说,盛安倒是来了几分兴趣:“好啊。”
徐瑾年重新打开包袱,拿起斗篷轻轻一抖,亲自给盛安披上,修长的手指利落的系上领口的带子。
“这白毛边真好看,胸口的绣花也精致,孙婆子的手艺绝了!”
盛安摸着帽沿镶的白毛边,不清楚是兔毛还是其它动物的皮毛,只觉得白衬红特别亮眼,对孙婆子裁衣的本事很佩服。
纯手工制作啊!
这手艺放在前世,绝对会受到追捧。
“斗篷好看,安安更好看。”
徐瑾年轻抚盛安的脸颊,忍不住低头亲了亲:“这个颜色很衬你,以后让孙婆子给你多裁几件红衣。”
盛安有些不相信,连忙走到铜镜前。
她的脸型很柔美,仅有巴掌大小,眉眼鼻梁立体,一双杏仁眼灵动十足,在大片红色的衬托下,显得唇红齿白多了几分艳丽。
盛安自己都惊到了,对着铜镜里的徐瑾年自夸道:“还真让你说中了,这大红色让我美出新高度!”
从今天开始,大红色成为她最喜欢的颜色之一。
看着镜中笑容明媚的妻子,徐瑾年也忍不住笑了。
欣赏完镜子里的美人,盛安开开心心的将斗篷装进包袱,同徐瑾年一起来到姜家借马。
红红是匹聪明的马,居然记得仅有一面之缘的盛安,刚被马夫牵出马厩,就凑到盛安面前,大脑袋轻轻碰了碰她。
盛安受宠若惊,连忙从另一个包袱里掏出一颗大白菜:“听说你喜欢吃霜后的大白菜,这是特意给你带的。”
红红兴奋地冲她啾啾两声,长舌一伸就着她的手啃大白菜。
待一颗大白菜吃完,盛安笑眯眯地挠了挠红红的头:“既然你接受了我的贿赂,一会儿别把我甩下来哈。”
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红红又冲她啾啾两声。
得到盛安的抚摸后,它乖乖走到徐瑾年面前,脑袋撞了撞他的胸口,还跺了跺脚蹄,似是在催促他赶紧的。
盛安看在眼里,对红红这样的宝马越发喜爱。
两人告别马夫,就牵着红红走出姜宅。
徐瑾年松开缰绳,给盛安系上斗篷,将人打横抱起:“你先上马,双手握住这里,不要害怕。”
说罢,双臂向上一托,盛安稳稳骑上马背,视线一下子开阔起来。
她突然有些兴奋,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徐瑾年:“原来坐在马背上是这种感觉,一会儿到了地方我一定好好学马术!”
徐瑾年翻身上马,双手搂紧盛安纤细的腰身,握住前面的缰绳:“坐稳了。”
盛安连忙依据马儿起步时的惯性,调整姿势重心微微前移:“坐稳了,出发!”
徐瑾年眼里闪过一丝笑意,双腿轻夹马腹:“驾。”
得到指令的红红立马小跑起来,乌黑的鬃毛迎风飞舞,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五彩斑斓的光晕。
街上人来人往,徐瑾年控制好马速,特意走人少的街巷。
很快,两人一马穿过北城门,开始在无人的大路上快速行进。
“啊啊啊!”
冷冽的疾风扑面而来,盛安忍不住发出一连串的惊叫,心里没有害怕只觉得刺激:“瑾年,这是红红最快的速度么?”
像是回应她的话,红红再次加大马力,撒开四蹄在宽敞无人的道路上跑出残影,发出畅快的啾啾声。
徐瑾年对这个显眼包有些无语,轻勒缰绳提醒它降速:“慢点。”
红红是匹通人性的好马,很听话的慢慢降低速度。
夫妻俩的目的地是五十里外的神虎山,因山的走向神似猛虎下山而得名,半山腰有一座寺庙,青州信佛的百姓都会去这座寺庙上香祈福。
不过临近年关,去寺庙的人不多,沿路几乎没有碰到去神虎山的人。
红红不愧是千里宝马,耐力和速度皆是一流,五十里的路程半跑半走不到一个时辰就抵达神虎山脚下。
山脚下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夫妻俩意外看到不远处的树上,拴着几匹略逊红红的几匹马,和十多个作护卫打扮的人。
盛安猜测这是城中哪家的公子或是小姐出来游玩,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
神虎山上有不少耐寒的树木,坐在马背抬头望去,入目郁郁葱葱完全看不到山顶的情况。
盛安被徐瑾年抱下马,双脚落地的刹那腿不由得一软,幸好徐瑾年早有预料,及时扶住才没有让她跌倒在地。
直到这时,盛安才感觉到腿脚麻痹完全使不上力。
更糟糕的是,大腿根被磨得生疼,骑在马背上时不觉得,现在明显感觉到难受。
要不是冬天穿的厚实,盛安相信会磨破皮。
想到这里,她的小眼神不自觉地往徐瑾年的腿根瞄,很想问一问他这里疼不疼。
盛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徐瑾年岂能看不出来,一时颇有几分无语:“我无碍。”
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为夫会保护好自己的身体,安安不必担心年纪轻轻守活寡。”
街头巷尾经常有男人凑在一起讲荤话,每次路过总有一些话语传到他的耳朵。
成亲前他不能理解那些怪笑的含义,如今与安安有了第二次肌肤之亲,他才知道男人某方面的能力很重要。
盛安冷不防徐瑾年会冒出这么一番话,嘴角抽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大白天你脑子里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呢!”
不远处有十几个大活人呢,被他们听见还以为她有多饥渴。
徐瑾年轻咳一声,意识到自己过于急切,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现在能走么?”
盛安看了他一眼,原地抬了抬腿,发现腿部恢复正常供血才道:“没事了,咱们慢慢走吧。”
徐瑾年一手牵着媳妇,一手牵着马缰拾级而上。
神虎山并不陡峭,爬起来并不困难,夫妻俩一边爬一边聊天,竟然不觉得累。
红红嫌他们慢,一甩脖子挣脱徐瑾年的手,自己哒哒哒往上走。
徐瑾年没有管它,依然保持原来的速度,始终牵着盛安的手与她步履一致。
突然,上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咦,这匹马真不错,还没有主人跟着,难不成是寺庙养的马?”
紧接着是一道男声回应:“这等宝马寺庙不会养,兴许它的主人就在下面。”
能一眼看出红红的不凡,这一男一女显然不是普通人,盛安猜测山下的那群护卫就是他们的人。
不过这些与自己无关,盛安的好奇心没那么重,擦掉额头上微微渗出的汗,抓住徐瑾年的手继续往上爬。
一男一女的对话还在继续。
“六哥,那个病秧子咱们已经看望过,这里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到底什么时候回京?”
“六哥有公务在身,明日便会转道去金陵,最快也要开春后才能回去。”
“开春?那也太晚了!不行,金陵远没有京城好,年后我就要启程回京!”
女子的声音又急又快,透着几分刁蛮任性,显然是被家里娇宠长大的。
男人却坚决反对:“之前让你别跟着,你又哭又闹偏要跟,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必须同我一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