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没吃成。
不过,老福晋虽心情不爽利,却还是吩咐人又另做了几样饭菜与贺兰老福晋等人一同用了晚膳。
因着房京墨一事,及至就寝时分房铃都没与屈非白说半个字。
屈非白见状,径自宿在了承运殿的书房内。
次日一早,房铃早早将府里各院事务打点完备,往宫里去了。
“侧福晋,毕竟房京墨不是王府的血脉,昨儿个...郡王爷不替她求情也是情理之中...您何以如此大的气性...”
车内,思云怯怯的看着房铃。
冬梅瞅思云一眼,倒未反驳,也不禁帮腔,“主子,思云说的不无道理,说不好听的,那到底是一个养女罢了,您好不容易得了郡王的恩宠,合该好好的笼着才是,因这么个养女失了恩宠,未免太过不值当!”
房铃端靠车壁,阖着眼皮,她并不想应二人的话,她知道说了也是枉费。
她二人是不会懂的。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已经得了那位爷的心。
可昨儿出了那事,那位爷非但没有替房京墨说一句话,夜里还宿在了书房。
这一夜,房铃的心凉的很是透彻。
她笃定屈非白的心里头根本没有她,前儿夜里宿在她房中,也不过是因着老福晋的命令罢了。
亦或是..馋她的身子...
不然,若是心里头有她,怎会连一句话都不肯替房京墨说?怎会因她耍了几分小性子就直接宿到了书房去!
这根本就不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这分明就是把自己当个奴才来用!
“侧福晋,您说点儿什么吧!不然,奴婢这心里头总归是不踏实!您若是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恩宠失了,可怎么好?”思云面色急切,“这王府里头,您总得有个靠山吧?那嫡福晋的性子您也是领教了的,这过些日子再来个侧福晋,可怎么好?”
房铃有些不耐了,兀自睁了眼,朝思云轻斥,“那你倒是说说,眼下我又该如何?”
“是夜里洗个玫瑰浴把自己送到他的书房去?还是去求着老福晋下一道命令使了内官将他的儿子绑到我的房中?”
冬梅轻叹一声,“您就不能到郡王的跟前服个软,说几句甜言蜜语么?您就非得因为房京墨一事与郡王生了间隙...”
“不能!”未等冬梅把话说完,房铃便又阖上了眼皮,语气决绝,“眼下老福晋让我管家,便是觉得我还有点子用处。”
“既是有用之人,这个侧福晋的位子我便能坐的稳!什么臭男人的恩宠?我不要也罢!”
“给我摆脸色?他做梦!我把老福晋伺候好了,比什么都强!”
冬梅思云二人闻言,皆是一惊。
思云蹙眉,“可是您别忘了,老福晋眼下最想要的,可是孙子呀!”
“是啊!可您若是不与郡王亲近,又如何能的老福晋的欢心?”
房铃睁眼,淡淡道:“这不是马上又来个侧福晋吗?这为王府续香火的任务交给她不就行了!我只管管好宅子里一切事宜。”
“不然,我能怎么着?顺其自然吧,你们不要再杞人忧天。”
话落,房铃便又闭上了眼睛。
见自己主子不愿再说,思云和冬梅也只好噤了声。
马车入太和门,过三大殿,很快到了隆庆门。
房铃一行人下马车,由太监带着步行往永寿宫去。
入殿,宫女们皆垂眸而立,殿内寂静,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一道翡色珠帘将殿内外隔开,太监安顿房铃在外殿候着,自个儿往珠帘内走去。
同房铃想象中的一样,这永寿宫上上下下皆由赤色鎏金打造,一派奢华。
目之所及之处皆摆放精美的官窑瓷器,色泽雅致,玲珑剔透,皆是民间未曾见过的。
又有汉白玉座屏三道,在那三道座屏中间摆着一座硕大的珊瑚。
珊瑚顶上则是一颗夜明珠。
眼下虽是白日,却依旧能感受到那夜明珠独有的璀璨。
....皇帝对这座宫殿主人的宠爱显而易见。
“好一位妙人儿,恪亲郡王可真是会挑啊!”
伴着轻微的脚步声,一道低哑娇嗔的声音自珠帘内缓缓飘出。
房铃朝珠帘看去,在两名宫女撩开的帘子中间,一个清瘦柔媚的女子正朝自己这边打量着。
身形高挑瘦削,皮肤白皙透亮,五官说不上玲珑有致,一眼看去,却魅惑不已。
房铃心底不禁嗟叹,她长得这般魅惑,那她的表妹...很大可能也是这般...万岁爷都喜欢的款儿,那郡王又岂能躲得过?
罢了!自己都嫁了郡王了又怎能再做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梦!
做好自己能做的事,在王府安身立命才是...
那男人若心里有她,她便真心爱慕,若心里没她,她也不会要死要活。
横竖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房铃未敢多看,忙蹲身行礼,“恪亲郡王侧福晋,妾身房氏给裕娘娘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