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大小姐...”冬梅正站在一旁为房铃布菜,闻言,思忖一下看向房铃,“是贺兰京?她这么早来做什么?”
房铃将手中的汤碗搁下,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淡淡一笑,“这少女若是怀了春,那颗心当真是定不住了。”
闻言,冬梅也反应了过来,扑哧一笑,小声道:“这大小姐当真是瞅准了那位多铎亲王?”
房铃浅笑没有应声,朝进来回话的女婢看去,“把人请进来吧。”
那女婢应声去了,须臾,贺兰京款步走入了偏厅。
“嫂嫂,我来的不巧了,扰了嫂嫂用早膳了。”贺兰京一进门便笑着往房铃的跟前走。
房铃站起身往出迎了一步把贺兰京的手托在了手心里,缓声一笑,“妹妹说的什么话,我这儿,你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何来叨扰一说,再说了,我正嫌一人用膳清冷的很,正好你来了,咱们一道用。”
说罢,房铃朝一旁吩咐,“来人,添副碗筷。”
贺兰京忙摆了摆手,“不必添了,嫂嫂,我用过早膳来的。”
“用过又如何,既来了,便尝尝我院里的小灶。”房铃拉着贺兰京落了座。
“嫂嫂,真不了,我来是问你件事儿。”
贺兰京的神色一下子变得严肃了起来,房铃见状,神色一滞,“什么事儿啊?不如,到我屋里说去?”
“那倒不必。”贺兰京朝外看了一眼,又看向房铃,悄声道:“听说申福晋的两个贴身女婢昨儿夜里死在了嫡福晋的院里了?嫂嫂可听说了没?”
“什么!”冬梅率先讶异出声,一旁的思云也不禁诧异的看向了贺兰京。
房铃虽也感到很是震惊,可因着平素的习惯面上并未怎么表露出来。
“我院里倒还未听到这个消息,这么说,这消息都已经传到北陵别院那边去了?”
贺兰京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复又搁下,“是啊!听说申福晋对此很是伤心,却没找嫡福晋去要说法,只是使了人将两个人送出王府去了,一人家里给了五十两银子,这事儿就算事了了!”
“真的?她的女婢不明不白死在别的院里她就不去要个说法?这不是她申福晋的作风啊!”冬梅在房铃和贺兰京之间看来看去。
贺兰京摇头,“听说那二人不是不明不白死的,是昨儿夜里私闯嫡福晋院里被一小太监失手给打死的!”
“下人私闯主子院子可是会被重罚的,许是因着这一层原因,申福晋才不去为二人讨要说法吧。”
一时间,屋内彻底的静了下来。
思云点了点头,“这倒也是,自己的女婢犯错在先,就算想到那嫡福晋的跟前讨个说法,也是极其没脸的。”
贺兰京应声,“是,所以,申福晋赶紧自个儿贴了钱给两家送去了,也算事有情有义了。”
“真是没看出来,申福晋居然还是挺良善一人。”
冬梅冷笑一声,“她若良善,那这世上便再无良善之人了!大小姐您别被她给蒙骗了,说不准啊,这件事儿背后另有原因呢!”
“冬梅!你插的什么嘴!”冬梅的话说的属实不好听,房铃不愿她在外人跟前说这样的话。
经房铃一斥,冬梅这才噤了声。
“算了不说这些了,大清早的。”贺兰京淡淡一笑。
房铃不想因冬梅的那句话让贺兰京感到不自在,便想着把方才的话题接一句再结束。
她摇了摇头,轻‘啧’一声,“不论如何,总是可惜了二位姑娘的性命,年纪轻轻的...”
说罢,她话锋一转,很自然的看向思云,“快,给大小姐盛一碗咱们的莲子蜜羹。”
思云应声盛了一碗递到了贺兰京的手上。
贺兰京接过,尝了一口,“嗯!好喝!清甜爽口!”
“妹妹若喜欢,往后我每天都熬一些,等妹妹来尝!”
说来,她是喜欢贺兰京这个人的。
她这个人生的清爽俏丽,说话做事又很是有一番自己的道理和分寸。
那次她被温都氏打的小产,满王府除了她的女婢们也就贺兰京敢站出来为她说上几句话。
她的好,房铃时时刻刻都记在心里。
在这王府,也就贺兰京这么个人能让她放下些许的防备了。
“羹汤就不必了。”贺兰京微微颔首,很是不好意思的样子,“可旁的事,我真就少不得日日来烦嫂嫂您了...”
房铃扑哧一笑,她自然知道贺兰京心里想的是什么。
一旁的冬梅和思云也不禁相视一笑。
“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儿。”房铃端起茶盏抿了一口。
贺兰京的脸‘唰’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后头。
她抬眸看向房铃,笑道:“嫂嫂可已经将我的心意转达给多铎亲王了?”
房铃没想到贺兰京竟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差点被茶水呛了一口。
“嫂嫂,没事儿吧?”贺兰京见状,赶紧去拍房铃的背。
房铃一面轻咳几声,一面笑道:“我没事...”
顺了几口气后,她看向贺兰京,想说屈玄对她不是很中意,可又不知该如何说...
毕竟,这么打击一个少女的心...在她看来还是太过残忍了。
万分踌躇下,她总算是开了口,却还是没能忍心说出屈玄那边给出的意思。
“其实,这位亲王的身子不是那么的好,不知道你可有留意,他身上是有些隐疾的,我曾问过他是什么病,他却没明说...想来....”
说着,房铃伸出手将贺兰京的手攥在了自己手里,“我觉得,你这么好一姑娘,还是再多看几个再做决定,这婚配之事,万不可心急...”
可房铃的话还未说完,贺兰京的神色就不对劲了。
“嫂嫂,是不是...是不是他不中意我?”
贺兰京一句话还真是将房铃给噎住了,可她还是不忍同贺兰京说出真相。
“那倒不是...”
闻言,贺兰京双眸一亮,又打断了她的话,“真的!只要他没说不愿意就成!”
“嫂嫂,我已经同我姑母说过了,我这辈子非多铎亲王不嫁!”
“我姑母没反对,她说多铎亲王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
“嫂嫂,你什么时候能再让我同他见上一面?”
贺兰京连珠炮似地喋喋不休着,房铃只觉头晕的厉害。
可看着贺兰京满眼期待的样子,她有觉得,或许,再对屈玄游说一番,兴许他还是会愿意的。
毕竟,贺兰京身上,既有盟古里女子天生的刚烈,又有中原女子天生的那份柔美。
这样的女子,怎会有男人不喜欢呢?
她相信,屈玄也是会喜欢的。
“好,既然你这么以后决心,我便回禀了,叫她寻个由头将那位多铎亲王叫了来,而后由老福晋说上一说。”
“想来,咱们若是能同多铎亲王结亲,老福晋也是很愿意的。”
“多谢嫂嫂!”贺兰京一时激动,站起身给房铃福了个身。
二人正说笑着,又有人掀帘进来了,神色匆急。
“回主子的话,嫡福晋病了,喊了一个什么神婆前来做法,说是咱们府上有人弄了见不得人的玩意儿存心害嫡福晋,所以嫡福晋这才病了。”
“这会儿,那神婆让人到老福晋那儿传话去,让搜院呢!”
“老福晋听了也急了,想来,这院是搜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