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难道你冬梅姑娘说的就是事实了?”挨了冬梅一口唾沫,那婆子非但未面露不悦,反倒更是笑出了声。
“你...”冬梅还欲再骂,却被房铃回头喝斥住了。
“够了!”房铃朝冬梅斥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富吉,“你把她二人带回去,记住别沐浴别擦身别换衣裳,等着我回去。”
见房铃面上现了怒意,冬梅只当自己冒冒失失来受了这几个婆子一顿打被房铃嫌弃了。
一时,未敢再言语一声,由着富吉将自己往后院带了去。
“说说吧,你们嫡福晋为何要我搬院,总得有个由头吧。”房铃双手端放身前,定定的盯视着打头的那个婆子。
从方才的那一番对话中来看,房铃已经基本确定了她便是她们几个婆子中间的主心骨。
那婆子又是一声冷笑,微微挑了挑眉,“这奴婢们就不知道了,奴婢们只是遵着嫡福晋的吩咐来给您传个话儿,至于嫡福晋究竟为何要您搬...”
“行了你!一句话翻来覆去的说,有意思么?”那婆子的敷衍之意,思云也很是听不下去了,“既然说不出个由头,便回去问了再来!在主子跟前传话都传不明白,真是枉费你做了一辈子的奴才!”
“呵,姑娘莫非以为,您往后就不是同老奴一样做一辈子的奴才?”那婆子颇没有礼数的在房铃的跟前笑得前仰后哈起来。
另外几个婆子见状,也纷纷笑出了声,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就是!说不定啊!姑娘你都等不到我们这个年岁便同你主子一起被撵出王府去了!”
看着这些人在自己的眼跟前如此的放肆,房铃知道,现在的她在这些个下人的眼里头是一点儿威严都没有了。
越是尊贵之人,一朝跌落泥潭,便是谁都敢上来踩上一脚。
罢了,说下去也是白说,若是自己扛住硬不搬院子,就凭这几个婆子这副神色,定是要亲自上手帮她搬了。
“院子我可以搬。”房铃冷冷道。
“主子...”闻言,思云忍不住看向了房铃,小声道:“您若是这次接下了那温都氏对您的发难,往后她还的得了?更得对您蹬鼻子上脸了!往后在王府的日子长着呢,您总不能事事都顺了她的意...那您得委屈成什么样子!”
房铃摇头,“若非如此,她温都氏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索性搬了吧,我身子难受,懒得同她耗着。”
一语罢,房铃的面色愈发的苍白了起来,人也有些站不住了。
思云知道,她小产后的这段时间里,事儿一桩柱一件件的接踵而至。
一会子是王府,一会子又是房府,她累,却从未说过什么。
面对温都氏的刁难,这么快松了口,这是真的撑不住了。
思云不忍心了,上前搀住了房铃的胳膊,“也好,搬哪处不是住,奴婢都听您的。”
“好,我们搬便是,搬到哪处去?”思云看向那几个婆子。
“这便对了!”那婆子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的发腻的牙,“若是方才那位冬梅姑娘嘴没那么硬,也不至于挨我们这几个婆子这顿...”
说到这里,那婆子意识到了自己说漏了嘴,忙抬手掌了自个儿一嘴巴,笑道“瞧老奴这张嘴,人老了,愈发的糊涂了!方才若不是那冬梅姑娘先对我们动手,我们也不至于...”
“你不必再说,究竟是谁先打的谁,待会儿报官便知。”房铃冷冷看着那婆子,“这会儿,你先说说你们嫡福晋让我搬到哪处去。”
听着要报官,为首的那婆子先是愣怔了一下,而后道:“想必房福晋您是睡糊涂了吧?这可是王府!我们又都是嫡福晋身边的人。”
说着,她抬手,大拇指掐在小拇指的指肚上,“就这么一件芝麻大点的小事儿,您说您要报官?哪个衙门敢来咱们王府拿人?老奴在这里头半辈子了,那是从来都没见过!”
房铃喉间哼出一声冷笑,“王府又如何?下人打了人,便是主子管教不严!恪亲郡王的后宅里出了这等凶神恶煞的女眷,势必要遭整个朝堂的人耻笑!这是在给郡王爷的脸上抹黑!当然得报了官来断了是非了!”
“你不是一口一个不是你们先打的人吗?那边让官府来断一断,也好还你们嫡福晋一个清白啊!”
“否则,堂堂郡王爷的嫡福晋唆使下人打人,这话若是传了出去,丢的是郡王爷的脸面!”
“我报官是在帮你们嫡福晋呢!你以为是什么?”
好一个反将一军!房铃一番话把几个婆子说的一个字都挤不出来了,只想赶紧回去向温都氏交代一番。
“我们嫡福晋让您搬到后花园子里雅兴阁后边的厢房里头去!”
甩下这么一句话,那几个婆子便转身往院门处走去,可刚迈出几步,就被房铃给叫住了。
“站住!你们几个打了人就想走?门儿都没有!”房铃朝一旁的几个太监看了一眼,冷声道:“去,把大门上了锁!把她们几个给看住了!”
几个太监应声,锁门的锁门,抓人的抓人。
院内一时相较方才更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