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失手了。不好意思，你继续啊。”
莫千霜无所谓地笑着。
这一笑，却让何慕彻底冷静下来。
他整个人就像是一座冰雕，除了寒冷，再也找不出其它任何的东西。
“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哦？愿闻其详。”
“你用摄魂吸取修为，是为了打开封魔阵吧？”
他这话出口，莫千霜笑容明显僵了一下，但马上又笑得更开了。
“我用来干什么，你还没资格知道。”
“可摄魂现在在我手上。而且，我可以毁了它。”
“何慕！”
这次，生气的变成了莫千霜。
“被我说中了？”
何慕笑了笑，打算主动出击。
“放了她，并且交出解药，我就把摄魂还给你。”
“你在跟我讲条件？”
莫千霜挑衅般地用匕首划开了月无眠脖颈外的皮肤，丝丝的血液顺着她美好的颈部曲线滑了下来。
“可我就想看她死在你面前呢。”
他像是在考虑下一刀怎么进行一般，将匕首在她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上来回游走。
冰凉的触感让月无眠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而这细小的举动，让何慕的心也跟着一紧。
“你对我敌意很大。”
“我对正道人士敌意都很大。”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因为……我杀了你们教主。”
“你凭什么杀死她？！”
莫千霜像是被刺激到了，表情突然变得有些癫狂。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杀死她？我告诉你，这个世上，只有我，只有我才有资格杀死她！她也只能够死在我手里！”
？？？
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就为这，要把我给弄死？！
月无眠的内心已经无法用震撼来形容了。
莫千霜，你还真是个变态啊！
“铮——”
一声剑鸣，何慕虚晃一招，趁着莫千霜分神的一刹那，救下了月无眠，并解开了她的穴道。
但无论他怎么做，都止不住月无眠伤口处源源不断往外流淌的血液。
“把解药给我。”
何慕声音压得很低，像在努力克制自己。
“原来你是在故意激怒我。”
莫千霜现在反倒又冷静下来了，他注视着他们，有些诡异的一笑。
“我改主意了。”
他语气变得捉摸不透起来。
“与其让她死在你面前，不如看你受尽折磨，更让我愉悦。”
“你想做什么？”
何慕丝毫没有被他的话吓到，他现在只想拿到解药。但莫千霜的行为难以估计，他怕硬来的话，反而不妙。
“你不是想要解药吗？我可以给你。不过……”
莫千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把手里的匕首往何慕脚边一扔。
“拿这把匕首，刺进你的胸膛，再跟着挑断你的手筋、脚筋。怎么样，考虑考虑？”
“师兄！”
月无眠抓住了何慕的手臂，有些虚弱地开口。
她体内的血液正在不断流失，但是神智还算是清醒。她想提醒何慕，以莫千霜的性格，即便按他说的做了，他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所以，根本不用考虑他的建议。
可何慕完全没有犹豫，就捡起了那把匕首。
“呵，看来这女人，对你真的很重要啊。”
莫千霜话语中透着愉悦。
“何慕，你在想什么？！”
月无眠不能理解，以何慕深沉的心思，应该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应该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啊。
“动手啊！再不动手，你这心爱的小师妹，就要失血过多而死了！”
莫千霜兴奋地大喊着。他就是想看何慕受折磨，他越痛苦，他就越高兴。
“小师妹。”
何慕转头看着月无眠，眼神中尽是温柔。
“别怕，我会救你的。”
他轻轻说着，手腕一翻转，将匕首狠狠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血液喷薄，深可见骨。
“你疯了吗？！”
月无眠看着他的血染湿了衣襟，又顺着胸膛流了下来，只觉眼前一黑，才真正有了失血的感觉。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接下来挑断脚筋吧。”
何慕表情毫无变化，他心一横，抽出匕首就准备行动，却被月无眠一把抓住了手腕。
“不要……”
月无眠摇摇头，让他不要这么做。
可何慕却不着痕迹地挣脱了。他深深的看着她，那一刻，月无眠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哪怕只有一丝的机会，我也会去争取。
就这么一晃神的工夫，何慕已经利落地挑断了自己双腿脚筋。接着，他便站立不稳，倒了下去。
月无眠赶紧去扶他，可她伤势也不轻，还在不停失血，这一扶，头重脚轻的感觉猛地袭来，她身子一晃，两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这一幕极大的取悦了莫千霜，他已经抑制不住的狂笑起来。
“不错不错，到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对方，我都快被感动了呢。”
说到这里，他语气骤然间又冷下来。
“接着，就是右手手筋了。”
何慕冷汗从额角缓缓滑落，他忍着痛，有些颤抖地将匕首递到左手。然后他举起右手，把匕首贴近。好几次，他竟然都对不准正确的位置。
“何慕……”
月无眠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甚至，更为糟糕。失血让她越来越虚弱，头也是晕晕沉沉的，好像马上就要睡去。
“别睡。我马上……马上就可以救你了。”
何慕说着，终于挑断了右手手筋。
现在，他能动的，只有左手了。
“可是我还是觉得不够惨呢。”
莫千霜思考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再自挖双目，我就把解药给你。”
“莫、千、霜！”
月无眠一字一字地说着，目光中尽是怒火。
那一瞬间，一股熟悉的压迫感袭来，莫千霜竟然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月无眠提起一口气，正准备向他攻去，却被何慕一把拉住了。
“你不能……再动了。”
这句话像是一根针，月无眠只觉心口一疼，瞬间失去了力气。
莫千霜回过神来，他不屑地看了月无眠一眼，又转头看向何慕。
“挖是不挖？”
“你别忘了，摄魂还在我这里。”
“那又怎样？”
莫千霜嗤笑了一声。
“我耗得起，你这小师妹可耗不起呀。”
他从袖中拿出了一粒药丸。
“看见了吧，这就是解药。只要你自挖双目，我就立刻给她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