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来了,六个家丁依旧未停手。
最后还是蟒袍公子干咳了一声,“行了,给他点教训就算了。”
江潮艰难的爬起身,单薄的身子被风吹动,险些栽倒。
官差冷着脸上前,询问道:“当街互殴,成何体统?”
江潮连忙叫苦不迭,“大人,这还不明显吗?被打的是我,这不叫互殴,他这是寻事滋事,殴打无辜路人。”
“郭公子,是这么回事吗?”官差两步上前,殷勤的问着蟒袍公子。
蟒袍公子摆手否认,“他说的不对,是他家小娘子打了我一巴掌,他还要上来补一巴掌,我气不过,所以才让下人出手教训了他。你们应该把他定罪,关个十年八年,然后把他家小娘子判给我。”
黑的让他说成了白的。
长平气的紧咬银牙,攥紧粉拳就上前嚷嚷起来,“官差大人,今天你要敢这么判,我让皇帝……”
江潮见她要自爆身份,急忙拦住了他。
“宁儿,休要胡说。”
蟒袍公子见江潮拦着长平,还以为江潮被打服了,他正了正衣冠,笑道:“小娘子,我重新介绍一下,我是内库总管郭奉之家的公子,如果你肯说句软话,我考虑放了你家相公,不然的话……哼哼,他就会被押入死牢。”
“气死我了,我……”
长平刚要发飙,就见官差干咳了一声。
“郭公子,此处人证太多,您也别让我们难做,按照岚朝律法,他赔个十两银子就算了。”官差低声提醒道。
蟒袍公子冷笑一声,“今儿个爷心情好,就放你们一马。十两银子,就当爷买红颜一笑。不过,小娘子,跟了这样的废物,你多亏啊!这是我的名帖,你可要好好考虑我,跟着我嫁入郭府,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呸!”
长平气的紧咬银牙,但却被江潮拦住了。
“宁儿,莫生气,现在暴露了身份,你还怎么去诗会游玩,别让他扫了雅兴。”江潮苦口婆心的劝慰。
长平气的双目喷火,牙齿哆嗦,“敢打本公主的男人,这笔账没完,我要诛郭家九族!”
江潮拉起她的小手,低声道:“嗐,为了宁儿,被打一通算什么。这笔账,我会跟郭家清算,实话告诉你吧,督查司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郭奉之。”
话毕,江潮的眼底赫然划过一道寒芒。
见长平情绪缓和许多,江潮提议道:“宁儿,即便你现在隐去了身份,但你身上的光辉仍在。若还是以女儿身示人,恐怕还会遭人惦记,要不,你也换上男装吧?”
长平揉着江潮的头,抿嘴嘴唇, “好吧,再这样下去,你不知道要被打多少次,心疼死我了。”
须臾。
长平也换了身白袍,与江潮一起步入诗会。
诗会是民间举办的,也是因为即将与楚蛮文战而兴起。
民意所向,所以官府便将湖边雅亭作为了诗会的举办地点,但该拨的银两却是一分也没落实。
多亏了不少嗅到商机的生意人,在此摆摊,设置游戏,才吸引了不少看客。
刚进诗会,就见七八个文人坐在湖边写生作画。
“你们那天是没看见,杜诗诗卖初夜,以诗文竞拍,那位公子简直绝了。”
“是吗?有多绝?”
“勾栏院啊,大家做的都是一些不着调的诗文,什么一物六寸长,温湿口赛莲的,但那位公子,他的诗也不着调,但偏偏悦耳。”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拂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
“您听听这诗,它骚啊,骚到离谱!”
“我记得那位公子,当时还做了首歌,叫踏山河,那也叫一个绝啊!”
……
听着他们谈话,长平顿感有趣。
她上前一步,学着郭家公子掂着折扇,甚是玩味,“谁呀?谁文采这么好?再好能有当朝国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