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壮士提起手上的铁锏,朝着江潮狂奔而来。
狂奔之间,飞沙走石。
铁锏更是挥的虎虎生风。
当他距离江潮两丈远时,他左脚在地上猛力一踏,身子轻盈跃起半丈高,飞沙走石间,他一式力劈华山猛朝江潮的脑袋砸去。
感受到呼啸而来的铁锏,江潮瞬间目瞪口呆。
武宗境界的高手?
这要是砸下来,颅骨非要被他砸碎了不可。
他明知有生命危险,可两条腿却像禁锢住了一样,软的发不上一点力。
“江潮,小心!”
一声娇嗔传来。
江潮只觉得身子一轻,登时被强行拉出了一丈开外。
原来是长平拎住了他的腰带,愣生生的将他扯出老远。
江潮长舒了一口气,仍心有余悸的感激了声,“宁儿,多亏有你。”
当他回过神时,发现一旁的慕容飞仙突然一跃而起,身形如电,动作迅疾,一记窝心脚便踹向了壮士的胸口。
“砰!”
壮士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陡然倒飞了一丈开外,重重的砸在地上。
落地后,壮士捂住胸口,奈何伤势太重,嘴里赫然呕出一大口老血,他的眼底划过一抹诧异,“武尊九重的高手,却是朝廷的鹰犬,可惜啊!”
“败者食尘,竟还妄图祸乱军心,本将军非要把你就地正法不可……”
慕容飞仙眉心微蹙,刚要发怒,却见江潮突然上前打断了她。
“飞仙将军,还是由本国师亲自来审这位壮士吧!”
江潮缓步上前,眉目肃然,语气中隐有严厉,“依壮士所言,学的一身本事应当如何?”
“像你一样,习得一身本事却刺杀朝廷命官,引起大众恐慌吗?”
壮士本来还怒不可遏,却因江潮一句话而哑口无言,像是塞了驴毛一样,咳了好几声才支支吾吾的道:“刺杀狗国师乃是义举。”
“义举?”
江潮破涕而笑,“那你告诉本国师,本国师究竟如何令你如此生恨?”
壮士昂起首,眼底划过一丝恨意,“岚朝有了大国师后,西北戎狄进犯,楚蛮也挑起战争,如今连江南道都发生了水患,难道这不是天怒人怨嘛?”
江潮紧绷着一张脸,俊美的脸膛显得愈发阴沉,眉头紧拧,带着一股子不甘的神色,眼神冷厉,透着强行抑制下去的怒气,“天灾人祸也算在老子头上?”
“老子肃清朝堂,逼走暴戾无道的欧阳拜去西北御敌,你们怎么不说?”
“老子为了与楚蛮文战,鞠躬尽瘁,每日苦读诗书,怎么没人提及?”
“听闻百姓民不聊生,老子建立督查司,尽心尽力的抓贪官,把每一笔脏银都带来赈灾,你怎么不打听打听?”
江潮越想越气,拎起重伤的壮士,将他带到了几辆马车跟前。
紧接着,他打开了箱子,质问道:“本国师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金银珠宝!”
壮士小声呢喃道。
江潮又冷声问道:“你知道本国师带领八万将士是去做什么的吗?”
“当然是贪脏……我不知道!”
壮士刚要说他贪,却发现没有证据,只好改口。
江潮怒不可遏的将他摔在地上,冷哼道:“本国师就告诉你!”
“本国师此次去江南道,第一就是抓贪官赵凡同,他发国难财,令百姓民不聊生,罪该万死!”
“第二件事,是去赈济灾民,重建灾区。”
“第三件事,是去平乱,抚平民心。”
“今天你若是杀了本国师,你可知江南道将要面临什么?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民不聊生,哀怨遍地,本国师做官是为了民,而不是为了贪,如果是为了贪,这些金银珠宝本国师几辈子都花不完,还用的着冒死赶往江南道吗?”
接连的问话,就像是根根利箭直插壮士的胸膛。
他顿时觉得喉咙哽咽,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几下,嘴唇终于忍不住哆嗦起来,眼眶里的泪水好似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他粗犷的脸颊哗哗的流淌下来,绝望痛苦。
“狗……不,大国师,您是英雄豪杰,我不该听信谗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