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恒离开之前还告诉了一件何羊不知道的事情，秦宇和秦巧儿并不是秦家亲生的孩子，他们的母亲不能生育，所以他们都是在福利院领养的孩子。
所以，如果这样想的话，秦巧儿的父母杀害秦宇的可能性并不是没有，但张恒并不想相信会有这种父母。
“人心难测啊，秦叔叔和他爱人的内脏被掏空，这一点和笔记本中记录的制作傀的手法相似，恐怕他们的死也和那些信者有关系。”何羊坐在沙发上思索着，直到何白将手机推到了他的面前。
“天海市可能不止仇鸳一个信者，别忘了前两天那个在病院出现的黑袍男人。”
确实，一共九个信者，如果程三曲去解决的那个集体自杀案出自信者，那就证明这九个信者分布在周围各个城市活动，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问题接踵而来，但最重要的是他现在还没有对抗信者的能力，单单一个作为他们棋子的陈天明就能闹出来那么大的案子，现在他去寻找那个黑袍男人无疑是以卵击石。
“如果按照笔记上来说，灵魂有着质量的区别，那我的灵魂是不是很强。”何羊看向何白说道。
后者明显陷入了沉思，随后点了点头，在何羊的手机上输入，“很强，但那是你的灵魂，你的身体和普通人一样，即使灵魂再强，有什么用呢？”
何羊有些郁闷，他本来以为自己灵魂那么厉害，必然会有一些过人之处，但姐姐说的那句话直戳要害，灵魂再强肉体脆弱有什么用呢。
翻看着仇鸳的笔记本，里面除了灵具和鬼傀以及魍魉之外，还记录着一些别的东西，比如修复灵魂伤痕的补灵液。
将鬼魂的意识抹除，将鬼魂用纯金冶炼，便能得到纯净的灵液，涂抹到其他鬼魂受伤的地方，就能让那伤痕恢复成生前模样。
一个代价很大却又十分无用的东西，但是真的没用吗？何羊抬头看向了何白那有着深深勒痕的脖子，他清楚，自己所看见的是何白的伪装。
“难怪那些信者有着各种各样神乎其技的能力，这里大部分的灵具或者能力都是需要鬼魂当做材料。”何羊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不可能做到像信者那样肆无忌惮的去杀害别人利用鬼魂。
但是，如果是那些魍魉呢？何羊清楚地记得那个老太太和被拽出来的鬼魂已经失去意识，并且很快的消散了。
他能清楚地感知到那些灵魂并不是往生，而是彻彻底底的魂飞魄散。
但是，如果自己利用那些灵魂，那自己和信者有什么区别吗？
“我什么时候那么心软了？我又不是什么圣人，魍魉残害生者，利用它们又怎么了？”何羊内心一个声音忽的响起，随后何羊渐渐垂下眸子，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
“怎么了？”手机被推来，短短的三个字打断了何羊的沉默。
“我在犹豫要不要用魍魉消散前的那些灵魂做仇鸳笔记本里的道具。”何羊老老实实地说道，他对何白并没有任何隐瞒。
“可以是可以，但这样做太危险了。”很显然何白并没有那些所谓的顾虑，毕竟她已经成为了鬼魂，仅有的人性也只会体现在何羊的身上。
“但是这样能快速地提升我们的实力去面对那些信者，和他们之上的家伙。”何羊将笔记本合上，放回了挎包中。
随后他又将一个白色的手机递给了何白，上面被一层薄膜覆盖。“你的手机，我刚才去给张警官买午饭之前碰到了陈姐他们，之前找他们做的实验刚好完成了，现在这个手机你可以随便使用，并且别人不会看见。”
在何白惊讶的神色中，何羊解释道：“笔记本里写的，其中有个叫做魂具的东西，是给鬼魂使用的，那些道具每个都需要用这种薄膜覆盖，这样才可以掩人耳目。”
“这个薄膜你是用什么做的？”何白看着何羊的眼神有些惊讶，她可不相信自己的弟弟会伤害那几个鬼魂。
“他们的执念。”何羊耸了耸肩，“也可以说是怨念，用面粉熬成浆糊，然后让鬼魂将糊涂抹到自己的的灵魂上，吸收他们的执念后将那些浆糊用就会变成两份，一份这个薄膜，一份被怨念侵染的粘稠物，抹在哪里，哪里就会吸引灵魂。”
随后他看到何羊有些呆滞的目光，笑了笑说道，“那个陈天明之前丢出去瓶盖大小的血傀就是裹着这个，所以才能吸引鬼魂。包括那个失踪女人的头颅，她的脑袋里都是。。。”
何羊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何白直直的看着他，干瘪的声音传来，“这个东西能吸引鬼魂？”
何羊赶忙摆了摆手，“那个粘稠物被我冲进下水道了，薄膜只有能阻挡活人视线的效果，放心用！”
何白这才明白，“这种东西，你偷偷做了多少。”她直直的看着何羊。
不愧是姐姐，一下就发现了，何羊笑了笑说道，“这个笔记本里有一些只用平常物件就能做的道具，我这些日子有空就弄了一些，等之后有机会你会看到的。”
而这时候，何白才发现何羊平时背的的黑色挎包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个比之前更大的挎包。
她双手捧着自己以前的手机，渐渐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只要他能够保护好自己就好了。
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二十，何羊在沙发上也休息够了，起身拿起挎包后向着何白说道：“走吧，咱们去见见巧儿的老同学。”
陵安市，荣盛大厦。
程三曲看向一旁的男人，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这就是你们说的已经控制了局势？”
那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他眼神麻木的看着面前的大厦入口，语气平静的说道，“程队，我们能做到的只有大厦十米外设立警戒线。“
“那些跳楼者的尸体就堆在那里？”程三曲震惊的指着远处十几米外的方向。
从远处看那里就像是一团血红的肉泥，他甚至能闻到尸体腐臭的味道。
“程队，你刚来陵安的时候我就和你说过，这不是我们能解决的事情，我们能做的也只有封锁消息和。。。封锁大厦。”男人的脸色阴沉，死死地看着大厦的入口。
大厦内忽明忽暗的灯光，感应门一开一关，偶尔还能看到一个身影在大厅内游荡，这诡异的画面就硬生生的出现在程三曲的面前。
他不由得想起了何羊，和那些神出鬼没的信者。
“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如果将大厦炸掉呢？”程三曲下意识的将心底里荒唐的想法说了出来。
“程队，你觉得上面会相信吗？”男人淡淡的说道，“我之前从来不相信这些怪力乱神，但现在。”男人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当和他眼睁睁看着和他共事的同事们进入这吞人的大厦后再没出来，他就知道，这不是他们可以解决的事件了。
“那就叫他们自己去看看！”程三曲气愤地说道，他终于理解被派过来支援的时候，赵局长为什么会对他说，一切量力而为，尽量不要造成恐慌这句话了。
“沈队长，你们对那信者了解多少。”程三曲看向一旁的男人问道。
“不多，和你们也差不多，只知道他们有着一些。。。超出常人范围的能力，就好像是，法术？”沈易皱着眉说道，“一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骗子疯子，直到真正接触那些灵异的案子以后，他才知道那些凶手口中的信者是什么样的存在。”
“这一切会不会是那信者搞出来的。”
“或许是吧，毕竟这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我已经有十几个同事失去联系了。但万幸的是他们没从这上面跳下来。”沈易脸色有些难看，他比任何人都想冲进去救人，但失踪的同事已经表明了里面的危险。
“困在大楼内的人还有多少，两次跳楼间隔多久？”程三曲思考片刻说道。
“算上同事们一共二十七个人，两次跳楼间隔一周。都是在正午十二点钟跳下来的。”沈易看了眼手表说道，“距离上一次集体跳楼已经过去三天，程队的意思是，我们还有四天时间？”
程三曲点了点头，“这可能是一种规律，又或者并不是，我只是猜测。”
“如果三天后还是没能等到里面的消息，我带队亲自进去。”沈易咬着牙，沉声说道，随后离开了警戒圈。
程三曲看着沈易的背影，他拿起手机，看着何羊的名字陷入了犹豫，“这种诡异的事情，这孩子会不会了解一些。但以他的性子，肯定会过来的，这样不就让他陷入了危险的境地。”程三曲内心矛盾的想着。
随后他拨通了林雨晴的电话。
天海市，天海大学。
当再次看到崇辉时，何羊发现他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他藏在眼中那抹哀伤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何羊？你这次过来是又要帮哪个学生？”崇辉好奇的看到站在教师宿舍门口的何羊问道。
何羊将秦巧儿的案子以及自己想要找的那两个女生的事情和崇辉说完后，崇辉便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不应该透露学生们的个人信息的，但我可以帮你问问她们，如果她们同意，我就让她们联系你。”
当面色有些尴尬的崇辉挂断电话后，何羊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她们好像对你很抗拒，应该是因为你和秦巧儿是在一个病院的。”崇辉略微思考了一下说道。
“她们怎么知道我的？”何羊十分纳闷的问道。
“你不知道你家的案子在天海市闹得多大吗？要不是你已经洗清嫌疑，门卫都不会让你进学校的。”崇辉无奈的看向何羊说道。随后他有些失落的说道，“好不容易找我帮忙，我却没帮到你。”
“没关系，我还有后招。”何羊摆了摆手，随后掏出手机拨通了吴青的电话。
“哥，怎么每次你找我都让我带着婷婷过来？”吴青眼神复杂的看着何羊。
何羊被问的有些无语，他挠了挠头说道，“你能帮我直接去女生宿舍找人吗？能的话就不用麻烦你女朋友了。”
吴青尴尬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身边的孙婷好奇的看向何羊，“林婉是我隔壁宿舍的，但是楚琪瑶我就不认识了，我可以帮你问问，但你找她们是为了做什么？”
何羊思索了一下，并没有把秦巧儿的事情和他们说，只是说这两个人和他的案子有关系，所以想问些事情。
“这样吧，我去帮你问问林婉，如果她不愿意过来我也没有办法了。”孙婷说完后就转身要走，何羊赶忙拦住她叫道，“等一下，你跟她说，有些事情是没办法藏一辈子的。”
看着孙婷走向女生宿舍楼，何羊微微的叹了口气，“希望管用。”他念叨了一句，坐在了长椅上。
“哥，你找那两个女生是不是因为当年恶女案的事情。”吴青看着何羊问道。
何羊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吴青，“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也是二中的，虽然不是一个班，但大概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再加上前几天也有警察来过学校。”吴青有些犹豫的说道，“哥，你和那个秦巧儿是什么关系。”
何羊看到吴青有些担心的神情，他笑着说道，“就像你和孙婷的关系。”
“哥！那是杀人凶手啊，而且当时那个男生被她用斧子剁的都看不出来是个人了。”吴青脸色难看的说道，何羊的话证实了他刚才不好的猜测。
“吴青，你觉得我是杀害我家人的凶手吗？”何羊忽然开口说道，声音平静，好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不是啊，新闻和报纸都说了你已经没有嫌疑了。”吴青摇了摇头，他没明白何羊的意思。
“那你为什么认为秦巧儿就一定是凶手呢？”何羊淡淡的说道，没理会吴青吃惊地表情，他看向了从宿舍楼走出的两个女生。
“你如果是想问秦巧儿的事情那我没什么好说的。”一个有着马尾辫，戴着眼镜的女生冷冷地看着何羊说道。
“你好，林婉，我是何羊。”何羊微笑着看向女生说道。
“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想问什么。如果是秦巧儿的事我都和警察说了，你想知道可以自己问警察。”女生脸色不善的看着何羊，眼前的男人尽管面带微笑，眼神和善，但还是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你们俩回去吧，麻烦你俩帮我找人了，有些话我想和她单独聊聊。”何羊依旧带着微笑，在吴青和孙婷离开后，他看向林婉淡淡的说道，“如果真的都告诉警察了，那你也不会过来了。”
林婉看着何羊，她皱着眉头说道，“你凭什么认为我藏着事情没说。”
“因为你直到现在都对秦巧儿的案子所有事情抗拒。”何羊盯着她的眼睛，“为什么抗拒？”
“她是个杀人犯啊！我不想聊一个杀人犯的事情不是很正常？”林婉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知道秦巧儿住进了精神病院，你也知道我家的事情，我们俩关系很好，她和我说了很多事情，包括你和她的事情。”何羊静静地看着林婉说道。
当他看到林婉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时，何羊暗喜，他知道他赌对了。
“就算她和我是好朋友，那也是在她帮赵香玲之前的事情！”林婉有些愤慨的说道。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造谣赵香玲？就那么讨厌她？就连你的好朋友和她关系好都不行？”何羊问出了最大的困惑，在和张恒讨论案子的时候，张恒说过赵香玲为人处事都很低调，在班级里就好像是一个小透明一样，任何人都不会想到她的父亲是天海市公安局的局长。
“不是造谣！是真的，赵香玲就是用她爸爸的身份欺负那几个男生，而且还警告他们会把他们都抓进去。”林婉反驳道，她的声音坚定，丝毫没有任何犹豫。
“那几个男生对她做了什么。”何羊看着一直站在他面前的林婉，向着长椅的一边挪了挪，示意她坐下说。
林婉有些犹豫，但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坐在了何羊有些远的位置，“什么也没做。”
“不可能啊，怎么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如果没有对赵香玲做任何事情，赵香玲又怎么会威胁那几个男生呢？”何羊皱着眉头问道。
“就是什么也没做！”林婉再次强调般的说道，就好像这就是事实。
“我记得你跟警察说的是，秦巧儿浑身是血，手里拿着斧头，而那个被分尸的男生尸体被放在了三个桌子上。那个男生就是那三个男生之一对吧。”何羊想要确认一遍问道。
林婉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她至今也没能忘记这恐怖的画面：
作为班长的她负责每天给教室开门，而那天她却发现教室门没锁，推开门就看到秦巧儿脸色平静的站在那三个堆满肉块的桌子旁。
林婉顿时感觉胃口翻涌，每当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她都忍不住想吐。
“那你有没有看到赵香玲？”
林婉摇了摇头，好半天苍白的脸上才慢慢恢复了血色。
何羊平静的等待林婉平复心情，缓缓开口问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只要如实回答，我保证不再找你。”
林婉看了眼何羊，“好，你问吧。”
“那三个男生有没有霸凌过赵香玲。”
林婉瞳孔一缩，随后她下意识的就要张口回答，就看到何羊一改之前的平静神色，脸色阴沉的说道，“我需要听你的实话。”
她张着嘴，就好像突然失去了发出声音的能力那般，随后她垂下眸子，刚要回答，就听到一个女生的呵斥声：“林婉！”
何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神色焦急的长发女生，他阴沉的脸色瞬间变得和善，“你好啊，楚琪瑶，我是何羊。”
“我不管你是谁！如果你再骚扰林婉我就要报警了。”楚琪瑶愤怒的看向何羊说道。
“好啊，我可以叫张警官过来一起谈这件事。”何羊微笑着说道。
“走，不用搭理他，他没有权利问你任何事情。”说着，楚琪瑶就要拽着林婉离开。
何羊摸了摸鼻子，有些无所谓的说道，“确实我没有权利问什么，但真相一直藏在你们的心里，等到它生根发芽，长出来的果子，会是什么样子呢？”
“真相就是秦巧儿杀了贺刚，还杀了李老师！甚至连她哥哥都杀了！”楚琪瑶面目扭曲，彷如恶鬼。
看着林婉眼神慌张，手足无措的样子，楚琪瑶狠狠地掐了她的胳膊，然后拽着她就要离开。
“林婉，我向你保证，只有说出真相，你才能彻底摆脱这个阴影。”何羊站起身来，看着林婉的背影喊道。
听到了何羊的声音，林婉回头看向何羊，男人平静的面容，眼中带着一丝惋惜，她不知道他是在惋惜自己，还是秦巧儿，还是，赵香玲。
“我们真的要藏一辈子吗？”林婉痛苦的看向神色紧张的楚琪瑶问道。
“不然呢，所有人都可以做到，唯独你不行吗？”后者没有看林婉，她只想带着她离开身后男人的视线，直到此刻，她也能感受到何羊的目光，如芒在背。
林婉的样子让何羊确信了自己的猜测，他掏出手机打给了张恒。
“张警官，秦巧儿的案子有进展了。”何羊平静的说道。
“我这边也是，见面说？”
“好，这次我去找你吧。”
天海第二高中。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个教导主任应该知道不少事情。”何羊看着面前有些疲惫的张恒说道。
“曾世斌确实知道不少实情，但说出来他这工作就没了，所以，你觉得他会说吗？”张恒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张警官你说的进展是什么？”何羊好奇的问道。
“当年那个被毒杀的男老师曾经偷拍过女生的照片。”张恒淡淡的说道。
“就这些吗？”何羊有些惊讶地问道，张恒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这老狐狸说出来这点就跟要他命似的。”
何羊摸着下巴，看了看周围有些老旧的墙壁，“这个高中这几年都没翻修过吗？”
张恒摇了摇头问道，“没有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个男老师偷拍过女生照片，那他为什么没被辞退？”何羊的问题没头没脑的，这让张恒有些错愕，他回忆道：“曾世斌说是在收拾男老师遗物的时候发现他电脑里有很多女生的照片。”
“为什么没告诉警方？”何羊惊讶的问道。
“为了学校的声誉吧。”
“哼。”何羊冷笑一声，“恐怕那些赵香玲的照片和视频都是那个男老师传播的。”
一个是老师的龌龊行径，一个是因为学生心理变态杀人，明显后者跟学校就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赵香玲才杀害老师？那为什么要杀了那个男生？”
何羊神情有些复杂，他淡淡的说道，“因为霸凌。”
“不可能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当时我们跟每个学生和他们的班主任曾世斌都调查过了，他们都否认了有霸凌事件发生，就连其他班的学生们也证明他们班风纪很好。”张恒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何羊眼神看向窗外，他想到了楚琪瑶那愤怒的脸上藏不住的紧张眼神，以及林婉那惊慌的模样，他轻声说道：
“如果全班的学生和这个班主任都撒谎了呢？”
张恒震惊的看向何羊，“为什么？这怎么可能？”
“张警官，你听过黑羊效应吗？”何羊沉思片刻说道。
张恒明显明白了何羊的意思，“你是说，那个男生是带头霸凌赵香玲的，其他人为了不成为霸凌对象，全都为了那个男生掩饰。”
“赵香玲就是那只黑羊，秦巧儿没有选择当白羊，她选择了一起成为那只黑羊。”何羊淡淡的说道，“最后黑羊用她锋利的角刺穿了屠夫的心脏。”
张恒愣愣地看向何羊，“那男生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们还要掩盖真相？”
“因为不止一个屠夫，反抗屠夫的两只黑羊都离开了，那群白羊又怎么敢出声。”
“问题是我们没有赵香玲杀人的证据。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秦巧儿。”张恒有些无力的抓着头发。
“既然那两个女生的方向走不通，那就试试这个曾世斌吧。”何羊眯着眼睛，看向了那墙皮脱落的地方，“既然这个学校一直没有翻修过，那有些东西可能过去三年依旧存在。”
张恒没明白何羊的意思，“什么东西？”
“为什么曾世斌要掩盖学生霸凌的事情？他一个班主任还担心这个？”何羊笑着反问道。
“你是说他有把柄在那个男老师或者学生身上？”张恒有些兴奋的说道。
“大概率是那个男老师有曾世斌的把柄，学生不太可能。”何羊想了想说道。
“找到把柄就能让曾世斌说出当年的真相了，那样的话秦巧儿确实嫌疑就会变小。”张恒点了点头说道。
“张警官你帮我个忙。”何羊想了想说道。
“什么？”
“把曾世斌拖住，别让他回教导主任的办公室。”
张恒眼皮一跳，“你想查他的办公桌？”
“可以吗？”何羊静静地看着张恒说道，这件事情有点不符合规矩，但他相信。。。
“我准备再和曾世斌谈谈，就在操场吧。”张恒没回答何羊，他自顾自的说着，随后离开了这件废弃的教室。
何羊缓缓起身，从当年赵香玲的座位离开，走到了还有着淡淡血污的几个桌子前，他自顾自的说道，“既然你有勇气去反抗，为什么还懦弱到要自杀呢？”
“既然你的鬼魂不曾出现，就证明你是自愿赴死的，但是你知道吗，巧儿她为了你背负了所有的罪名，她是你唯一的同伴，明明有更好的方法，但你却选择了最愚蠢的方法，你不仅没能将屠夫清剿干净，也没能唤醒那些白羊。”
他缓缓抚摸着赵香玲的桌子，神色阴沉的说着，“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欺你的人你杀了，辱你的人你也杀了，但是你为什么要杀了自己呢？”
何羊不能理解，是因为谣言舆论，还是因为逃避罪名，赵香玲究竟为什么自杀。
她明知道自己的死会给秦巧儿带来什么也要去死，究竟是为什么。
他最明白承受莫须有的罪名是多大的痛苦了，“我会把真相找出来的，不仅是为了你，更是为了巧儿。”
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教室，何羊阴沉着脸离开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