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已经过去一半,即将到来的倾盆大雨并未给这这酷热时节有所缓解,反而空气变得更加潮湿,好像树木和泥土的皮肤慢慢溃烂,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今天并不是个好天气。”何羊看着阴沉的天空不免嘀咕道。
“小伙子!没必要放弃自己的生命!”中年警察焦急的声音一下子把何羊的思绪拉了回来。
看着那个趴在男人背上的女鬼,何羊撇了撇嘴,“晚了。”
在男人绝望的表情下,他的身体向后倒去,在一片惊呼声中直直的向着地面坠去。
从他们上楼到男人跳楼之间不足五分钟,甚至警方都没想到这个男人会自杀。
何羊皱着眉头将八成的委托费退还给了男人的父亲,随后离开了天台。“你什么都没做!”一个中年男人向着何羊愤怒的咆哮,“你只是在屋子里看了他一眼就和我说没救了!”
看着中年男人被几名警察拦住,何羊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的说道:“你应该知道你儿子做过什么,你也知道他的女朋友为什么会跳楼。”
中年男人依旧向着何羊愤怒的咆哮,口中传来的污言秽语让何白皱起了眉头,何羊深深地看了眼从天台飘下来的女鬼,对方向他点了点头,随后向着那个中年男人飘去。
“走吧。”何羊拽了拽还在盯着那个中年男人的何白,走进电梯时看到了刚才那个劝说男人的中年警察。
“小何啊,你说他为什么跳楼呢?”中年男人靠在电梯上,有些不解的说道。
“或许是因为愧疚吧。”何羊勉强的笑了笑说道,在中年警察的叹气中离开了居民楼。
“好!现在还差一个委托就都搞定了!”何羊伸了个懒腰有些兴奋的说道。
“你这些委托加起来都没挣到一万块钱。”何白不合时宜的给刚刚给自己打气的何羊泼了一盆凉水。
“没关系,这个应该不少,看起来就是大户人家,住在市中心的大平层!”何羊向着附近的车站边走边说。
“你现在的道具是不是不够了,这个看样子挺危险的。”何白看着手机中委托的资料,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资料里写着就是打扫凶宅,应该不是魍魉。”何羊看了一眼天空,比刚才更加阴沉,乌云密布,应该不久就有一场大雨。
走进公交车内,何羊看到了一个空位,四下张望后坐在上面,抱着挎包掏出手机打算拨通委托人的电话。
“小伙子,你看见我孙女了吗?”一个有些沙哑的声音从何羊耳边说来,何羊刚要回答抬眼看去又闭上了嘴。
“小伙子,你看见我孙女了吗?”老奶奶依旧问着,就好像整个车厢里只有何羊能回答她的问题。
何羊再次看向那个老奶奶,苍白的皮肤和灰褐色的眼球,尽管没有其它伤痕,但也证明了她是一个鬼魂。
轻轻地摇了摇头,何羊将心思放在了那个凶宅的委托上。
“小伙子,你看见我孙女了吗?”老奶奶看到何羊摇头后依旧没有停下,同样的语气,同样的音调,再一次传进了何羊的耳中。
“我没看见。”何羊直直的盯着那双灰褐色的眸子,平静的回答道。
“就是那么高。”老奶奶比划了一个差不多一米多的高度,“有个小辫子,扎着马尾。”
“您孙女叫什么名字啊。”一旁的何白实在忍不住问道。
“杨晓雨,今年上六年级了,在西城小学上学。”老奶奶依旧看着何羊,轻声说道。
何羊听到老奶奶的话后瞳孔微微一缩,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该下车了。”
在何白诧异的眼神中,何羊在车门打开的时候有些急促的走出车门,在他回头时看到老奶奶背着手依旧静静的看着他。
“你怎么提前这么多站下车?不帮帮那个老奶奶吗?”何白有些诧异的问道。
何羊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姐,西城小学两年前就改名了,现在叫天海实验小学了。”
“啊?这有什么区别吗?”何白没听明白何羊的意思。
“它改名的原因是一场火灾将教学楼烧了一半下去,五年级和六年级的学生们都在那场大火去世了。”何羊神色复杂的看着已经驶去的公交车说道。
“那也不一定她的孙女已经死了啊。”
“我几乎认识天海所有枉死的鬼。”何羊露出了回忆的神色,她的孙女在上个月我收集怨念的时候见过一次,那些孩子们在学校吓唬老师和同学被我都赶去投胎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这个老奶奶?”
“你猜火灾是怎么引起的?”何羊说完后就坐在站台前的长椅上,等待下一辆公交。
“这个老奶奶?”何白有些吃惊的说道。
“是,而且杨晓雨也不是她孙女,其中很多缘由让她引起了那场火灾,火灾丧生的也有她的孙女,结果这个老太太自杀以后一直认为是经常欺负她孙女的杨晓雨害得她。”
“她找杨晓雨是为了害死对方?”
“就让她变成鬼也一直找下去吧。”
半个小时后,姐弟俩来到了天海有名的富人小区——仙池天府
在来到小区入口处的时候,何羊看了眼保安岗亭,随后嘴巴大张,指着里面的一个中年男人说不出来话。
“梁丰?”
何羊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个地方碰到这个人。
对方也被他的大叫声吓了一跳,赶忙从那个看起来比何羊家还要高档的保安室走了出来,看了何羊许久后一皱眉头,“怎么是你这鬊鸟儿?”
“怎么你会在这种级别的小区当保安?”
梁丰有些嫌恶的看了眼何羊,“你来这干嘛?不会这也有杀人案吧。”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儿的?”何羊十分不理解的说道。
“我儿子是这的保安队长啊,送我过来提前养老不行吗?”梁丰瞥了一眼何羊说道。
“不是,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后门吗?”
“又没人在乎。”梁丰耸了耸肩,抽了口他的卷烟。
“我确实进去有事儿,业主叫余昌富。”
“我打个电话问问啊。”梁丰看了一眼何羊后说道,随后拨通了电话。
半晌,梁丰上下打量了何羊半天,“你小子看着越来越晦气,怎么还能认识有钱人的?”
“你别管,反正不像你走后门!”何羊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小子,上次是不是说给我带条好烟。”梁丰深深地看着何羊,从怀里抽出来一张纸,慢慢的卷着烟丝说道。
“下回,下回再见面给你买,今天太突然了,我都没想到。”何羊看着大门打开,赶紧走了进去。
“哼,下回指不定什么时候了,就你这小子一副短命样儿。”梁丰嘟囔着,坐回了躺椅上,随后想了想又嘀咕着,“这小子变化还挺大。”
抬头看了眼天空,乌云仿佛要压下来一样,“这才刚到下午。”何羊嘀咕着就站在楼栋的大门处拨通了委托人的对讲电话。
半晌看着一个脸色有些难看的男人打开了房门,“何先生,可算来了。”
男人声音憔悴而疲惫,一副被折腾的要疯掉的样子。
“余先生,您说的凶宅就是这间吗?”何羊四处看了看这间装修豪华的大平层。
“对,我之前和妻子孩子在国外,这间房子就委托给中介出租了,上个月中旬终止出租以后我就让人重新装修了一遍,这个月月初我们一家回来住的时候就发现不对劲了。”男人邀请何羊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随后又倒了一杯水给他。
“我看您委托资料上写的遇到的事情不像是一两个鬼魂能够做到的,房子出租多久?是出过什么事情吗?”何羊问道。
“中介跟我说没什么事情,我们一家刚回国,跟周围邻居打听也什么都打听不到。”余昌富自己点了根烟说道。
“中介如果骗您的话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您最好还是向他们问清楚,不要因为他们说没什么事情就确定没什么事。”何羊斟酌的说道,他觉得在处理问题之前想要多了解清楚这间将近二百平的房子都发生过什么。
“好好,那何先生您稍等,我再给中介打个电话。”余昌富递给了何羊一根烟,随后拿着手机走进像是书房一样的房间。
“姐,怎么样。”看着何白在屋子里搜了一遍回来,何羊赶忙问道。
“什么也没有。”何白看了眼卧室,“只不过为什么房子都闹成这样了还把妻子和孩子留在这里。”
“他没把妻小送走吗?”何羊有些吃惊,他还以为男人已经把她们送到一个安全的住处。
“直接敲人家卧室房门不太合适吧。”何羊有些犹豫的说道。
“别,我看那娘俩精神状态不太好,那个小女孩还一直嘀咕着大头照什么的。”何白赶忙说道。
何羊又坐回沙发,随后听到了书房里传来了余昌富暴跳如雷的咒骂声。
半晌,书房的门被用力打开,脸色涨红的余昌富咬着牙看了眼何羊,随后深呼吸几次后稍微恢复平静,但是声音还带着一丝怒意,“不好意思啊,何先生,失态了。”
“肯定瞒着你什么对吧。”何羊喝了一口水说道:“找他们打官司是后边的事情,你先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早点解决对你一家子也好。”
余昌富点了点头,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喝了一大口,随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屋子死了七个人。”
何羊拿杯的手猛地一颤,随后他将杯子放下,看向了余昌富。
“一开始是一家三口住的,结果因为瓦斯泄露都死在这里,中介稍微翻修以后又租了出去,然后是住在高层的女人,好像是在晒衣服的时候摔下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摔在我家的阳台上。”余昌富指了指客厅尽头的落地窗,外面有个延伸出去的阳台。
“怎么摔的?”何羊皱着眉问道。
“中介说是女人抓了一下楼上阳台的边缘,把脊椎骨扯断了,然后摔在我这个阳台上面。”余昌富脸色铁青的说道。
“剩下的呢?”何羊眼皮一直在跳,不露声色的看了一眼那个阳台。
“还有一对年轻夫妻,两个人吵架还是干什么的,互相把对方弄死了。”余昌富倒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说道:“女的临死前捅了男的一刀,男的失血过多死了。”
“最后一个呢?”
“两个老人的孩子,好像是因为脑子有点问题,自己把自己活活勒死了。”余昌富说完后又点了一根烟,惨然一笑,“这都什么事儿啊。”
“按照委托条约来吧,您的委托我接下了。”何羊听完之后站起身,走到了落地窗前,看着那粉刷的洁白阳台。
“好,我这就给您转账,何先生。”余昌富听后赶忙点头,“还请您帮帮我们,这几天我爱人和孩子都快被它们弄疯了。”
“为什么不让你夫人和孩子去安全的住处。”何羊回头看向了余昌富。
余昌富稍微犹豫一下,他低着头说道:“还没找到住处,毕竟我们也是刚回国,家里老人去世的早。”
何羊点了点头,不再过多询问。
“这个余昌富有问题。”何白在何羊身边轻声说道。
何羊点了点头,“能和您夫人和女儿聊聊吗?”他紧紧地盯着余昌富问道。
余昌富眼中闪过一丝阴沉,随后含糊的说道:“她们现在精神状态不太好,还是先别打扰她们了。”
何羊点了点头,随后坐回沙发上说道:“目前你家一个鬼都没有,你说的现象都是凌晨才会发生,所以我会在客厅待到凌晨,如果你们在卧室出现什么问题一定要过来找我。”
“好的,那我就去卧室陪着我家人了,今晚就拜托您了。”余昌富沉声说道,随后推开卧室的房门走了进去。
“姐,晚上你就在卧室待着吧,有问题叫我。”何羊看向了站在卧室门口的何白说道,见到对方点了点头后飘进卧室,何羊则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何羊将最近发生的事情都记录在手机后,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子,看向了时钟,差五分钟凌晨。
站起身子听着窗外的雨声,从傍晚下到了凌晨,这场雨也不知道在解决完这个事件后能不能停。
看着天气预报,这几天都有暴雨,何羊不禁希望周末能够是个好天气。
糟糕的天气会带来糟糕的心情,糟糕的心情往往会带来糟糕的事情。
看着阳台边缘的半张女人脸何羊如此想道。
大步走上前去,拉开落地窗,举高临下的看着扒着阳台的女人。
“进来说?”
女人明显没想到何羊会这么大胆直接的过来和她搭讪。
“你是谁?”女人好像害羞一样始终只露出半张脸。
“我是过来帮你投胎的。”何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那你能帮他们投胎吗?”女人伸出了露着骨头的右手,指了指何羊身后的客厅。
何羊笑着回头看去,一对中年夫妻坐在沙发上,他们的孩子正在砸着卧室的门,一对年轻男女在大门口吵架,尽是些污言秽语。
何羊四处打量,“那个脑子有些问题的孩子呢?”他好奇的想到,随后听见了卧室里传来了女人的尖叫声。
“你就负责扒着阳台看吗?”何羊好奇的向着女人问道。
“我没力气爬进来,脊椎断了。”女人有些伤心的说道。
何羊拽着女人的脖子给她提了上来,果然她下半身像是不属于她一样无力地垂着,何羊将她放到沙发上后走向了那个孩子。
“你们做父母的不教育孩子我帮你们教育了啊。”何羊看着那对中年夫妻说道,话音刚落,沙发上坐着的中年女人赶忙走了过来将孩子抱了回去,路过何羊时还不悦的瞥了他一眼。
何羊敲了敲卧室的门,半晌,卧室里传来了余昌富的声音:“没事,何先生,就是做噩梦了。”
何羊紧紧地贴在房门上,隐约能听见小女孩不断地重复着“大头照”三个字。
“你们知道那个男主人是什么人吗?”何羊走到了几个鬼魂的面前指了指卧室问道。
一直坐在那里发呆的中年男人缓缓开口说道:“我们不认识他。”
“那你们过来折腾这一家子?”
“不是我们想过来的。”男人死灰色的眸子看向何羊。
何羊皱着眉头问道:“有人害你们吗?”中年夫妻摇了摇头,何羊看向了一旁瘫在沙发上的女人,对方幽怨的看着何羊摇了摇头,“你们俩呢?死之前有第三个人吗?”何羊向着门口的那对年轻男女喊道。
“没有!”两个人吵架的途中同时回答了何羊的问题。
“那你们为什么不投胎呢。”何羊眯着眼睛看着卧室紧闭的房门。
“因为那个傻孩子,被他爹妈害死以后不愿意投胎,我们怕他伤人所以想看着点儿他。”中年女人对着何羊说道:“他被一个奇怪的东西吸引的不愿意离开。”
“被他爹妈害死?”何羊皱着眉头问道。
“对,他爹妈不愿意接着养他了,就带他来到这个地方,把他勒死以后就直接丢进卧室衣柜里,然后报警说是他自己勒的。”中年女人有些气愤的说道。
“我会帮他报警的,但是那个吸引他的东西是啥呢?”
何羊思考许久,随后他忽然想到什么,从挎包里掏出一个鬼粮放在手心,随后几个鬼魂同时看向他手中的东西。
“吸引他的是这个东西吗?”
年轻男女也停止吵架,低头看着何羊手中的鬼粮,“对。就是这个,但是你手里这个闻起来更有吸引力。”
何羊将鬼粮放进了黑色的袋子里,“现在是不是没了?”
“对,现在只剩下那个东西了。”中年女人看着何羊的黑色袋子说道。
“他不愿意离开是因为鬼粮?”何羊起身走到了卧室门口。
敲了敲门,何羊说道:“余先生,我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了。”
“何先生,太晚了,我爱人和孩子都睡了,能不能白天再解决啊。”余昌富有些疲惫的说道。
“今晚不解决可能就再也不能解决了!”何羊有些焦急的喊道。
许久,穿着睡衣的余昌富神色有些难看的打开卧室门,“真的不能明天解决吗?”
何羊想要看看卧室里的样子,但余昌富只打开了一个缝隙,还用身体堵在门口。
何羊眯着眼睛看着余昌富,笑着说道:“有一个鬼就在卧室里,让他离开就行了。”
看着余昌富犹豫不决的样子,何羊轻声说道:“或者您把那个黑色的面团扔了也行。”
余昌富的脸色从一开始的犹豫到惊慌只用了几秒,“你,你怎么会知道?”
何羊笑了笑说道,“好歹我也是做这个的,请问您能告诉我这个黑色的面团是怎么得到的吗?”
“我捡到的。”余昌富毫不犹豫的说道。
“真的吗?”何羊瞬间贴在他的面前,眼神阴冷的死死盯着他,余昌富有一种被鬼盯上的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阴冷顺着后背爬满全身。
“真。。。真的,我没骗您,就是在楼下捡到的。”
“除了那个黑色的面团还捡到什么了?”何羊平静的问道。
“还,还有个黑色的袋子。”余昌富脸色难看的说道。
“好,那谁教会你怎么用的呢?”何羊笑着问道。
“我自己试出来的,我发现那个黑色面团拿出来以后家里就出现怪事,放回那个袋子里就没事了。”余昌富看着何羊不怀好意的眼神,赶忙回答道。
“好的,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了,余先生。”何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您说。”余昌富稍微松了口气紧紧地盯着何羊。
“您能控制这些鬼魂是否出现的前提下,为什么还要叫我过来?”何羊的面色不改,依旧保持着笑容。
“这。。。”余昌富额头冒出冷汗,他还在犹豫不止的时候,身后的卧室传来了一个女人沙哑的声音,“他想让你做证人,亲眼见证我们娘俩被鬼吓疯,或者吓死的。”
余昌富眼神愤怒的扭头看向卧室,在他扭头的瞬间何羊一脚将门踹开,余昌富则被门狠狠地撞倒。
“夫人,这些事情还望和警察说明,和我说没有用的。”何羊看着倒地的余昌富说道。
“警察会相信吗?”女人有些疲惫的声音传来。
随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传来了程三曲的声音,“会相信的。”
女人有些吃惊的看着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手机,上面还显示正在通话已经将近一个小时。
“这是怎么回事?”女人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丈夫,不对,你前夫刚才威胁你的话都已经传达给电话对面的警察了,现在应该已经有警察就在门口了。”一个清冷的女人声音在卧室里响起。
“你是?”女人眼眶有些湿润,她抱着自己的女儿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何羊。
何羊摸了摸鼻子,“我姐姐,你看不见的,夫人还麻烦你去把房门打开。”看着一脸坏笑的何白,摇了摇头说道:“我的话费啊。”
女人将程三曲等人带到卧室,男人则被警察带走,何羊在他离开前找到了放在衣柜里的鬼粮,也找到了一直站在衣柜里的那个傻小子。
更是知道了这家人的女儿为什么总喊大头贴。太吓人了,衣柜上面有个透明的窗口,正好是那个傻小子青紫的脸。
程三曲离开前何羊专门当着那个被爹妈害死的男人面前说明了当初的事实,程三曲答应何羊会详细调查后就和其他人离开了。
女人和警察们说了几句后,赶忙回到了客厅,她深深地看着何羊说道:“多谢你们了,他自从半个月前捡到那东西以后就不对劲,之后发生的事情我和女儿都快疯了,但刚才他却偷偷和我们都坦白了,还说什么今晚是我们的最后一个晚上。”女人有些后怕的看了眼自己的女儿。
“最后一个晚上?”何羊皱着眉头看向卧室,“您先和警察离开吧,我在这里处理完最后的事情会关好门离开的。”
女人再次向何羊道谢后离开了。
然而何羊却一脸不解的走进了卧室,看着客厅的几个鬼魂跟着他过来,何羊拿着那个黑色的面团揉搓着,“为什么余昌富会说是最后一个晚上?他又为什么会坦白自己做的事情?这个东西真的是他捡到的吗?”
看着一脸迷茫蹲在地上的男孩,何羊叹了口气,“害你的人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可以往生了。”
那个脑袋有些问题的男孩抬头看了眼何羊,随后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行,叔叔和我说不能投胎,让我今天晚上可以把那个面团吃了,吃了就可以变成很厉害的怪兽。”
何羊瞳孔一缩,赶忙将那个鬼粮塞进挎包,“你说的叔叔是刚才那个男人吗?”
“不是啊,那个叔叔长得比这个叔叔要老。”男孩摇了摇头说道。
“行了,你不用吃那个面团了,也不用变那个怪兽了。”何羊静静的注视着男孩轻声说道。
“可是,叔叔和我说只有这样,才能再见到爸爸妈妈。”
听到男孩的话后,何羊脸色有些阴沉,他深吸一口气后说道:“不会的,你不用这样也能见到爸爸妈妈,只要你不要想着留在这里,只要你能知道你该回去,你就可以往生了。”
良久,男孩的身影逐渐模糊,何羊松了口气,回头看去那些鬼魂也渐渐消散。
“该死的,是哪个王八蛋信者做的。”何羊从挎包里拿出那个黑色面团,将它从中间掰开,露出了一颗漆黑发亮的结晶。
“这是?”何白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个结晶。
“至少有千人的怨念,那个男孩只要吃了这个就会变成魍魉。”何羊咬着牙说道。
“会不会是夏侯星或者仇鸳。”何白问道。
“那孩子说比余昌富更老的叔叔。”何羊想了想说道:“或许是夏侯星用了别人的尸体,又或者是其他信者。”
走出楼栋,看不见一丝月光,踩着被雨水浸透的地面,何羊站在小区外的不远处,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高档小区,他有些疲惫的说道:“走吧,雨已经停了,虽然是暂时的。”